他是春娇,我才是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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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明和春娇的故事要出第三部了,叫《春娇救志明》。光看名字和预告片的架势,我就知道那个渣男张志明又要犯贱了。


1.

《志明与春娇》2010年上映,可我和我的春娇在2007就相遇了,所以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开玩笑地说,这不就是为我们拍的吗?


大一那年的自驾短途旅行,我们相识了。返程的时候,开着车的他在进入市区后突然在某处停下来,一声不响地下车,翻过防护栏,消失在了马路对面,留下车里的我们面面相觑。他再次出现在我们视野的时候,手里拿着几个肯德基的甜筒。室友望着我若有所思地笑了,因为不久前我跟她说,这么凉爽的天,要是能吃个雪糕就更棒了。


春娇发现我也是烟民后,我们有了可以私下单独见面的理由。每晚接近快熄灯的11点,在我留言的召唤下,他会飞奔来我楼下的足球场。这个时候大家都回寝室了,球场也没了灯光,我们就在这黑漆漆的空旷里“煲烟”,一般抽两支时间就差不多了,他的宿舍离得远。


新学期,他特意跟我选一样的大课时间,一样的体育课,这样,我们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又可以躲在某处愉快地抽烟了。他帮我带货,我与他独享这份密谋的默契,这种地下的革命情谊慢慢就发展成了恋人关系。电影里的春娇和志明因为香港控烟令,四处搜刮绿luck和幼car碧。


回想起来,拒绝了他两次的我,怕打破这种美好的常态,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但我从一开始就约好了,我们好好相处,别谈未来也别说永远。从此以后,学校夜晚的湖边、网球场、活动中心,每个人少又黑的地方,留下的是我们的烟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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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同居了。


有了自己的空间,我再也没有抽烟被其他人发现的担忧了,烟量见长。受他的影响,我喜欢上了35的醇厚不呛喉。大部分时候,因为手头拮据,红塔集团是我们最佳的选择,好些的时候红塔山,差些的时候红梅。


春娇包容我的任性,因为实在太好,他继续助长了这种任性。他无条件地付出,我有恃无恐。我们无忧无虑地吃喝玩乐:去酒吧、看电影、逛街、和朋友们聚餐……我找到了最好的玩伴。


就这样一路玩到了大四,我考上了某所985的研究生,他的成绩刚刚够拿毕业证。对于即将要面对的异地,我没有一点信心。不是对他,是对我自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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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信心的我,第一次认真地提出了分手。还是在做爱之后。


春娇流泪,默默地离开。回想起这几年的点点滴滴,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和他一起生活,他把我当孩子一样照顾,突然失去这种依靠,我有失重的感觉。妈妈知道我提分手后,把我臭骂了一顿,认为我发神经了。


没多久我打电话给他道歉,他哭着说:“吓死我了,下次别这么闹了好吗?”我答应了。后来他去了我的城市陪读,我们又复制了大学时的快乐。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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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二我被交换去了法国,我们还是异地了。


刚开始短信电话和Skype联络,后来用上了微信。通讯方式变丰富了,却没有阻止联系越来越少。


这里抽烟的女孩比男孩还多。因为盒装烟的税很高,年轻人都抽自己卷的烟,在Tabac买烟草、烟纸和滤嘴,成本低很多。在同学的帮助下,我很快学会了卷烟这门技艺,虽然手艺平平,有时卷得不紧烟草还会掉出来。后来还学会了滤嘴用光的时候,随手撕一块硬纸质的单程地铁票,卷一卷就好。再后来,一个追我的男生送了卷烟器给我,这样,除了外观丑陋像大麻烟的徒手卷法,我还学会了借助工具和原料做出外观和盒装烟一样的产品。


因为课少压力小,我常常用Ryanair,Hostel world,couch surfing这些平台,去周边国家穷游旅行。在法国本土的时候尽量多去演唱会和展览。玩乐吸引了我的所有注意力,玩疯了的时候我会忘记自己还有个春娇,会忘记给他信息和电话。


所以当春娇提出等我毕业后,我们可以结婚的想法时,我发飙了。婚姻令我恐惧,第一次意识到我们这种不计未来的共识已经消失了。第一次意识到跟电影角色对位的,他是余春娇,我才是那个没长大只爱自己的张志明。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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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日子一天天迫近,我每天都在思考怎么说分手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他如果挽留我该怎么办。聊电话变成了任务,我总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春娇变得比以前更能说了,独自撑满我这份空白。


我在巴黎遇到了M,没有多喜欢,只是他刚好出现在了我最心烦意乱的时候。我们每天聊到拂晓,我偶尔去他住的地方过夜,直到我回国。这段不痛不痒的相遇和告别更加坚定了我要说分手的决心。因为我没有一丝留恋,也没有愧疚,只有悲伤和心痛。


春娇于我,已是亲人般的存在。我们约了在北京见面,我特意带了在法国常常抽的Phillip Morris给他,英国烟比法国本地Gauloises卖得更贵。我以为他会像我一样喜欢它的口感,没想到他才抽了几支就放一边了。太呛了,春娇认真地评价。几天后我们各自回家了,他在最北边,我去最南端。


我太懦弱,不知道怎么当面说分手。现在有了这3000+公里的距离,我才有了胆量。微信说?太随便。打电话?怕他听不出我的认真。我提出要Facetime。第二次说分手,我哭成了猪头,他却冷静地说,这次你想清楚了就行。我们太了解对方,或许寡言少语的那段时间他已经猜到结局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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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娇救志明》刷爆朋友圈。我一只手点开预告片的时候,另一只手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喂奶。我把烟戒了。就算以后会复吸,可能也不会想到春娇了。


真心希望不管电影结局如何,现实中的每个志明能放过春娇,春娇也能放下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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