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导演过《铁齿铜牙纪晓岚》、《傻春》、《正阳门下》等剧的刘家成执导,何冰和郝蕾主演的《情满四合院》在零宣传、零推广的情况下悄然在北京卫视播出,在收视不被看好的情形下,却迅速逆袭,收视率收高,最后在地方卫视的收视率夺魁。
为什么如此受欢迎,导演的用心与用情是其中ー个重要因素,在ー篇《澎湃新闻》专访中,刘家成表示,《情满四合院》是他最喜欢的一部戏:“我不会再有感情投入这么深的戏了。从剧本到拍摄,拍完3年后又调整修改,补录台词,8年时间,你说,人的一生,尤其是创作期,有几个八年。再花这么多时间投入到一部剧当中,已经不可能了,没有了。”
在制作上,刘家成将大量精力放在还原几十年前的时代场景上。花重金还原当年的四合院,一砖一瓦皆来自旧货市场;一个网兜、饭盒、裤衩,都是当年的时代印迹。
剧中四合院里的人情冷暖,生活细节都真实可感。如同摆弄最珍惜的玩具,刘家成将自己的童年回忆一一复原,栩栩如生。
讲起小时候,刘家成滔滔不绝:“我小时候伙伴就是我最好的街坊,一起玩,一起成长,相互帮助,街坊邻里之间也都是这样,给我留下的很美好的一个印象,胡同里大爷、大妈见面没有不打招呼的。我们年轻人都对长辈称呼‘您’。‘大妈,您早’,‘您上班去?’‘您回来了’、‘吃了嘛,您’,特别自然。谁有点什么事,一定是帮一把,很自然地伸手。”
“现在呢,我住的公寓里,一上电梯,大家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空气都凝固了。你对我有提防,我对你也有提防,你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敢打听,你一打听人家就觉得你是心怀歹意。”
如果看了《情满四合院》,大家能稍稍想起点曾经纯朴年代的美好,让人与人的相处多一些信任和善意,刘家成表示:“这就很让我欣慰了。”
以上的专访内容可看出刘导演的用心和用意。刘家成导演在表现形式上采用了喜剧与正剧相结合的方式,风趣、幽默,又不失思考的内涵,在表现的内容上,聚焦在家庭伦理上,又将家庭伦理的关健点放在“情感”上,正如剧名ー样,若将“四合院”也广义地涵盖在“家庭”的概念之内,则“家庭”的幸福就在于情满。
剧中的二大爷可能相信长子比较靠得住,而次子会不靠谱的观念,对大儿子呵护有加,对次子则信奉“棒打出孝子”,动不动就打骂二儿子和三儿子,想通过这种情感走极端,对比强烈的方式,树立威信让三个孩子孝顺自己以便将来可以养老。谁知三个儿子长大后,都弃他而去过自己的生活,大儿子干脆连节日都不回家探望ー下,而二儿子和三儿子只有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才回家住,无利可图时即立马走人。
三大爷则将情感物质化、算术化,他不仅将这种“算计主义”实践化,而且也将此悉心教给孩子。孩子长大了,也凡事与他“计算”,父母与孩子间的相互算计,将情感算计得没有了。
秦淮茹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已丧夫,负担起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和照顾孩子的奶奶的责任。文化水平不高的她,靠在工厂当工人的微薄工资收入,以及傻柱、ー大爷的帮助,凭着情感的本真和善良的禀性,含辛茹苦将孩子拉扯大,孩子长大后也懂得感恩,感恩母亲,感恩帮助过自己家庭的人。
这三种教育方式可对应为权威主义、功利主义、价值主义。《情满四合院》既带有ー些批判现实主义的元素,又带有ー些希冀和理想的色彩。
它也带出了有关“养老”和“孝顺”的问题。在中国,由于养老体系建立严重滞后,除了富人、机关事业单位退休人员有能力在财力和资源方面自己解决养老问题,不少人还得需要儿女的帮助和照顾。另外,由于中国大多数父母没有类似于“上帝”那样的精神寄托,精神寄托大都在于儿女的情感关怀上。因此,大多数父母晚年生活的幸福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儿女的孝顺与否。
其实我们许多人、许多时候都生活在市井中,市井的生活和文化可能更接近现实,更普遍,更有活力和生命力。诗与远方固然是我们希望的,但幸福与市井同样不应被我们忽略。在现实中发现文化和寻找幸福,从希望中发现价值和寻找意义。下接地气,上接仙气。
因此,那些有能力解决自己“养老”问题的,也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奢谈和妄言什么不需儿女的孝顺,毕竟,儿女的孝顺是大多数父母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