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批在韩志愿军烈士遗骸今天在沈阳安葬。运20接运,歼20护航,机场“过水门”礼遇迎接,高官出席,规格之高实属罕见。细节之处亦颇见功夫:装殓仪式日期正好是小雪节气,在中华传统文化中有“团聚”“归家”等寓意;途经之处交通管制,为的是不让车辆从烈士遗骸上方驶过。
一代人吃了三代人的苦,一代人打了三代人的仗。这话一点都不夸张。用彭总的话讲“你我生在这个时代,牺牲是我们一定要付出的代价,你不付,儿子付,孙子付,我们这辈人一身血两脚泥,还是我们付吧”。正是这场御敌于藩篱之外的保家卫国的战争,才有了之后几十年的和平,也验证了伟人当年的话: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场战争的惨烈程度,《长津湖》里有清晰的记录:150人的连队打到只剩7人,誓死守住松骨峰。小学课本里的上甘岭,邱少云为了不暴露目标,活活被敌人投掷的燃烧弹烧死,黄继光拿自己的身子去堵住敌人碉堡的枪眼。打完朝鲜战争,又经历三年自然、灾害,继而三、线建设,建立了完备的工农业体系。这些都是先辈们用鲜血和汗水浇注起来的。
我们这个民族历来重视骸骨回归,纵然死于边野,亦当以马革裹尸还,而不愿做孤魂野鬼。这是我们文化基因所决定的。在我们的传统认知里,肉体和灵魂是不可分割的。就连苏轼这么洒脱之人也未能免俗,此心安处是吾乡,这是他说的。真实情况如何?且看他的《蝶恋花·京口得乡书》便知答案:“雨后春容清更丽。只有离人,幽恨终难洗。北固山前三面水。碧琼梳拥青螺髻。一纸乡书来万里。问我何年,真个成归计。回首送春拚一醉。东风吹破千行泪。”一纸家书让诗人顿时破防,眼前美景化作千行泪。在他写给堂弟苏子安的尺牍中更能管窥他的内心世界:“老兄嫂团坐火炉头,环列儿女,坟墓咫尺,亲眷满目,便是人间第一等好事,更何所羡。”一个人无论年轻时多么风光,老了都会有“乞骸骨”的想法,疲马恋旧秣,羁禽思故栖,动物尚且怀念自己旧家园,何况人呢?
七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让多少华夏儿女长眠于异域。日居月诸,野旷天清。让英灵回归故里,既是对先辈的缅怀,更是对历史的认同。关于这场战争的意义和深远影响早有定论,不容置喙。可近年来有一些年轻人甚至所谓的公知在网上调侃、质疑朝、鲜战争,建议他们多读读历史,尤其是近代史,那是何等屈辱。也请他们记住郁达夫先生在《怀鲁迅》的话:没有伟大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