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原创非首发,首发平台GZH《今晚我不关心人类》,作者阿澈,文责自负
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呢!
黑猫
月明星稀,宽阔的老树遮挡住大片惨淡的月光,微风吹过,树叶熙熙攘攘,月光忽明忽暗地笼罩着荒草丛生的坟场墓地。
“嘎——”,树枝上惊飞的乌鸦打破了静谧的月色,窸窸窣窣,荒草丛中似乎有活物运动的痕迹。细听,仿佛有人在用手指甲划棺材板,很是急促。
“喵~”,那声音戛然而止,荒草丛中气定神闲地走出来一只黑猫,那黑猫用淡蓝色的眼睛警惕环视了四周。
黑猫并不着急离开,舔了舔满是泥土的利爪,转而又走进那丛荒草中。地面凹凸不平,有一个圆形的小坑,中间有一团黑色的丝带状物体。
那黑猫用利齿咬住,奋力扯了扯“黑丝带”,像拔萝卜似的,一颗恶臭的脑袋被黑猫拖了出来。
黑猫似乎很迷恋这颗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用自己的头蹭着脑袋的头发。突然,黑猫立起耳朵,远处传来了男人的谈话声。
淡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黑猫衔起头发,拖着其朝墓地的更深处跑去。
这时,乌云散去,月光皎洁,照在奔跑的黑猫身上,只见那颗脑袋的面容惨淡,可瞪着双眼,流血的嘴角微微扬起。
李思年
清晨六点,沉迷在美梦中的刑警中队队长李思年便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李队,市中心的苏美整形医院,有案子了!”
李思年本想破口大骂吵醒他美梦的罪魁祸首,一听有案子了,急忙掀开被子跳下床。
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开张”了,终于来了个大案可以活动筋骨了!
七点整,李思年准时到达了苏美整形医院。几个兄弟拉着警戒线在外守着,稀疏散落着几个早起出来散步的老年人,正朝里张望着。
李思年穿过警戒线,一旁的小江跑过来,“李队,这边。”
“走吧,看看现场吧!”
物证科的同事忙进忙出,分工明确,一旁的法医已经初步勘验了尸体。
李思年看了一眼尸体,皱了皱眉头。办公室宽敞明亮,尸体以平躺的姿势陈列在地毯上,渗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地毯。
那是一具无头尸体,血肉模糊,被剥去了皮肤。
一旁的法医站起来,“李队,初步鉴定,死者为女性,缺少头颅,皮肤全部被剥去,切痕处有明显的生活反应,死因不明确,需要进一步解剖。另外,凶手剥去皮肤的手法很专业。”
“我知道了,你们尽快确认被害人的身份。”
李思年思索片刻,“小江,调取这家公司的监控,另外,我要见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清洁工周立
周立长相丑陋,曾经有过一个女儿,据说很小的时候因为某种疾病死去了,其妻子整日以泪洗面,不多久也去世了。
周立成了孤家寡人,总得生活,可因为相貌的原因始终没有人愿意接纳他。无奈之下,他去了火葬场工作。
成为整形医院的清洁工,是一个意外。那天告示栏边围了很多人,其中还有人不断争吵着。周立喜欢热闹,便凑过去看。
整形医院准备招聘清洁工,但给出的薪资很低很低,周围的围观群众大抵都是农民工模样,吵着想让医院长点工资。
面容姣好的女子有些鄙夷地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倒个垃圾能值多少钱,不愿意就算了!”
争吵了很久,价格谈不拢,没有人愿意去干这脏活累活。围观群众已经散去,周立留在原地,“我愿意干。”
那女子看都没有看周立一眼,“跟我来吧!”
工作内容还算简单,就是早上最早来清洁,晚上最迟走倒垃圾。周立两边的工作都不耽误,由于表现良好,医院负责监控开关的老头把这项任务交给了周立。
案发前一天晚上,周立清理好医院的垃圾,骑着自行车便往火葬场的方向赶去。
他临时接到通知,需要去焚烧一具尸体。
周立还挺奇怪,“哪有大晚上焚烧尸体的?”
他到达火葬场,其他同事已经把尸体放进了焚烧间,“周立,交给你了,我们下班了。”
他要等尸体焚烧完全,把骨灰装好,第二天交给尸体的家属。有些尸体在焚烧过程中会慢慢坐起来,这具尸体不仅坐了起来,还旋转了一下头瞪着周立。
周立习以为常,倒不害怕,只想着再等十几分钟就可以回家了。
“喵~”一只黑猫从角落的桌下悠闲地走出来,一双淡蓝色的瞳孔直直盯着周立,有些得意地笑。
周立倒是吓了一跳,他拿起旁边的椅子想吓走黑猫,黑猫不为所动,反而走近亲昵地在周立的脚下转了两圈。
周立踢了黑猫两脚,“走开,死猫,我最讨厌猫了。”
那黑猫倒也不生气,见周立不喜欢它,遂跳上窗户,消失在夜幕中。
周立把尸体的骨灰分装好后,锁好了焚烧间的大门,回到家小睡了一会儿,便又骑上自行车去整形医院打扫卫生。
他每次都会最先去打扫那间最大的办公室,那是医院董事长的办公室,尽管他一次也没有见过。
周立打开门看见地上的那具尸体后,并没有惊慌,他退出来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公墓管理员陈真
陈真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东南角有一块刚挖开的新鲜的墓地,有个女人正蹲在那里哭泣,他走上前刚想出口安慰那个女人,再定睛一瞧,眼前哪有什么女人,分明是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陈真猛地惊醒,他坐起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他克制自己不去想刚才的梦境,后知后觉觉得房间里很闷,于是干脆穿上衣服打算去梦境里的东南角看看。
夜色下的墓地和白天相差无几,只是比白天更吵闹一些,藏在草丛中的虫子正不知疲倦地歌唱。陈真倒不害怕,毕竟比起这些有的没的自己吓自己,外面的世界可比这里要复杂得多。
陈真气喘吁吁,不禁停下脚步自我嘲笑一番,“看来真是老了!”
东南角的墓穴并没有任何异常,陈真在最新安置的墓碑前站立,墓碑上只有一张灰色的照片,看起来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陈真的手电扫过去,女人笑得很甜美,但毕竟照片没有色彩,女人的眼底全是幽怨。
正当陈真准备离开,脚下一踉跄差点没站稳,他疑惑地看向脚下,却发现墓碑前的水泥地上有很多不知名的抓痕,散落着乱七八糟的碎石块。
“奇了怪了?”
陈真心想着,没止住打了一个冷颤,手电顺着散落的石块一路往上看去,只见两步远的地方有一个足球大的小坑,陈真疑惑地走过去蹲下,发现这个小坑的土很新鲜,像是刚才被什么东西硬刨开的。
陈真顺手将小坑附近的土又重新刨进小坑里,最后还不忘拍拍参差不齐的土面,嘴里也琐碎地念叨着“一路走好”。
城南这边的墓地四周除了门卫室也没有安置监控,毕竟现在这个年代谁没事儿会来墓地溜达,这里的地下,有枯骨,有腐烂的血肉,也有逝者生前的遗物,总归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陈真忙活了半个小时,再次回到门卫室是止不住地打哈欠,他沉沉地睡去,浑然不知那黑猫叼着头颅放在了刚才的墓碑前,黑猫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眷恋不舍地“喵”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有一对夫妇敲响了门卫室的门,陈真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来人差不多五十岁年纪,女人一脸憔悴,怀中抱着一个褐色的坛子,男人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一个小铁锹。
两人说明来意登记好后互相搀扶着朝墓地深处走去,陈真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感觉一阵悲凉。
“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晚
李思年很烦躁,他带人走访调查,也查看了案发前几天周边的监控,没有任何异常,因为整形医院每晚下班后都会关闭监控,最重要的那段监控视频无从查证。
这家医院的规模并不大,李思年问了医院的员工,医院的人员都齐全,只有他们的老板前些天去了国外谈项目,现在也正在回国的飞机上。
刑警队忙上忙下,整整过去一天时间,依旧没有搞清楚这具无头尸体的身份,就连法医都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老张,你总得给我一点消息吧!”李思年倚在解剖室的门边,一脸愁容看着正在解剖台上忙碌的张法医。
张法医没有说话,只是聚精会神地看了看无头女尸,良久叹了口气走下解剖台摘下手套,终于抬眼看了李思年,摘下了口罩。
“这具尸体很奇怪。”
李思年挑了挑眉,跟上张法医的步伐追了上去,“怎么说?”
老张走到一旁的办公室接了杯水,猛灌了两口,这才开始滔滔不绝。
“这具尸体很可能不是尸体!”
“不是,你给我打哑谜吗?”李思年从座椅上站起身,咋呼地走上前敲了敲老张面前的办公桌,“这尸体都摆在眼前了,什么不是尸体?”
老张摆摆手,“再给我多一些时间,你们的流程该走的走。”
李思年正欲炸毛,小江合乎时宜地敲响了门,“老大,苏晚到了。”
凭着多年刑警的直觉,李思年见到苏晚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很奇怪,倒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明明看上去是个很明媚的人,苏晚的眼神里却是一片死海没有生机。
问话的过程中并没有特别之处,李思年觉得这人似乎很懂刑侦心理学这一套,苏晚在回答的过程中不仅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反而有意无意在扩展这个问题的深度进而引出下一个问题。
“其他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们去查了,我从没想过我的医院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苏晚站起身颇为抱歉地低了低头,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警官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我都会好好配合,希望能帮助你们尽快破案。”
李思年接下,将苏晚送出了审讯室,转而将手中的名片递给了走过来的小江,“你去查查这个人。”
回到医院的时候员工们已经下班了,周立正在走廊打扫卫生,苏晚走进去刚好和周立打了个照面,她浅浅地点了下头,“辛苦了。”
周立也同样弯腰示意,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却本能地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您是苏总吧,这么晚了,才下飞机吗?”
苏晚没有回答,径直走过他去了办公室,但办公室的外面已经被警戒线围住,苏晚也没打算进入,只是借着玻璃窗往里面看了看,嘴角莫名勾起了一丝弧度。
派出所警员吴华
吴华愁眉苦脸地坐在食堂餐桌上,面前的餐盘里是他最爱吃的炸鸡腿,换作以前,他肯定兴奋地大快朵颐,而今却提不起食欲。
本来郊区的派出所一年就没啥工作量,有也是小打小闹的邻里关系调解,可是最近他们派出所连续接到了三个报案,还都莫名其妙的。
一个是一对中年夫妻来派出所报案,说是他们已经火化的女儿不是他们的女儿,要求派出所找到他们真正的死去的女儿;一个是火葬场附近的居民报案,说是他们附近有猛兽出没,白天在草地上看见了拖行的血迹;一个是附近的养猪场报案,说他们猪场的猪在最近清点的时候少了几只,最后发现猪的尸体集中在养猪场后坡的半山腰,怀疑是有人蓄意搞破坏。
吴华本也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不管案子是大是小,既然有了就好好查。谁知这好好地一查,吴华累个半死不说,还差点气出毛病。
食堂厨师长兼派出所前任老所长见吴华闷闷不乐的模样,大摇大摆地从厨房出来坐到吴华对面,“小伙子,这是咋的啦,给小老头我聊聊呗!”
“唉!李叔,别提了。”吴华叹了口气,拿筷子挑了口米饭送进嘴里,“你说我最近遇到的都是些啥事儿啊!”
那对夫妻的女儿本来都快结婚了,想着结婚那天美美出席婚礼,于是去做了一点美容,刚出美容院就出事了,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撞倒后又卷进轮胎里拖行了一段距离,最后都没有人样了。
夫妻俩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痛不欲生,两夫妻比较迷信,在找遗容修理师整理了女儿的遗容后,又马上将其送到了火葬场加钱火化,据说这样他们的女儿才能早登极乐世界。
可谁知两夫妻在将骨灰带到墓场后,夫妻俩夜夜做噩梦,梦见他们女儿浑身是血捂着脑袋在哭泣,在询问了所谓的“大师”后,才赶着来派出所报案。
“李叔,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吴华说出来似乎要轻松一些,终于拿起鸡腿啃了起来。
“我也去走访过,可无论是交警队还是火葬场那边,人家的流程都没有问题,这还要我怎么查?”
李叔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他那满是茶渍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吴华摇了摇头,鸡腿只剩下骨头。
“再说,咱们这里属于内地城市,哪儿有什么野兽啊,我提着捕兽夹去的,走了老远的路到达那个地方,东看看西望望,只看见一只受伤的黑猫。”
“行啦,咱们这一行不就是为人民服务嘛,问心无愧就好了,”李叔起身拍了拍吴华的肩膀朝着食堂厨房走去,“小伙子还得历练啊!”
“李叔,鸡腿还有吗?我还没有吃饱呢!”
吴华回头喊了李叔一声,只见李叔摆摆手,吴华又懊恼地低下头,但是,确实有一点很奇怪的。
养猪场死去的猪一共有七头,每头猪的脖子上都密密麻麻地插了很多小洞,眼看着就是用那种给猪打疫苗的针头所致,死猪旁边还发现一个人头,结果仔细一看只是一个玩偶模型,不知道是谁扔在那里的。
想着想着,吴华的脑海里莫名呈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某整容机构用活猪做实验,然后随机挑选一个不知名的志愿者试验,直到试验成功为止。
正想着,吴华回过神自嘲地笑了笑,要有这脑洞,还不如写小说呢!
警局内
距离发现这具无头尸体已经过去整整三天时间,警方对这具无头尸体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在这期间,勘验法医没有给出任何结论,没有上报失踪人口,就好像这具尸体只是突然出现的,无人在意无人关心。
李思年思前想后也没有任何头绪,整个事件中接触到的人中,他只觉得苏晚奇怪,可是看了小江调查到的资料来说,这苏晚也就是个普通人。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人收养也找不到亲生父母,勤工俭学大学毕业后从销售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做成了自己的事业,简直是励志模板。
“老大,这是苏晚的全部资料,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她之所以成立整容医院,估计也是因为自己吧,她自己也整过容。”
小江将两张不同的照片翻出来放到李思年面前,“完全是改头换代啊!”
李思年再次翻看了面前的这一沓资料,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老张还在解剖室吗?”
“张主任这几天一直在解剖室。”
小江回答完就推开门出去了,李思年刚想起身准备去找老张,下一秒门砰地被推开,老张顶着两个黑眼圈掩饰不住的兴奋,活像冷宫里遇见皇帝的废妃。
“老李,不用查了!”
李思年一屁股坐下,担忧地看着眼前振奋的老张,“您这是几天没合眼了?”
“不用查了,简直是活久见,这根本就不是人体。”
“不是老张,你在说些什么?”
李思年起身拉着老张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你要不先休息一会儿,你这熬得神志不清了。”
老张反手撇下李思年,将手里的报告扔到了办公桌上,“你仔细看,你好好看,不明白的我在这儿给你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
李思年疑惑地瞟了两眼老张,然后迟疑地翻开验尸报告,越看神色越凝重,最后将两条眉毛拧成麻花。
“我们反复检验了几次DNA,发现检验出的DNA和人体的有差异,还以为是基因突变,数据库里也匹配不到相应的DNA档案,可结果是,猪的DNA和人体的DNA太相像了,要不是昨天食堂吃的是炸猪排,我或许还会被蒙在鼓里。”
老张在一旁义正言辞地絮叨着,“还有那骨骼,是石灰粉做的模型,外形被细细打磨过。”
“那整形医院不简单啊,这样费劲儿的工程都制作出来了!”
李思年却莫名汗毛竖起,“你的意思是,我们被耍了?”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小江探出头,“老大,苏晚来了,说是要见你。”
“李警官,不好意思,这好像是一场误会。”
苏晚今天没有化妆,她的神色较第一次见面时看起来要憔悴很多。李思年贴心地接过一杯水递给苏晚,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苏晚,试图用自己多年的经验看出眼前人的破绽。
“我们医院早几个月前在和国外的一家整形公司交流一个项目,这也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出差的原因,是一项美白项目,多的我也不能说了。我们实验室开始从猪的皮肤上开始做实验。”
“当然都是正常的猪肉买卖。因为猪和人其实在很多个方面很接近。”
“这个闹剧之所以发生,是因为我们实验室的某个技术人员想要这项技术的专利,所以估计是想同我证明什么,或者是恐吓我。”
李思年听苏晚说完,习惯性地点了点桌面,“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没有没有,”苏晚有些急切,急忙摆手,“是昨天那个技术人员同我坦白了,他没想过事情会闹到惊动你们警察,我思前想后,还是得亲自告诉你一声。”
苏晚紧张地搓了搓手,“李警官,这事儿犯法吗?”
李思年没有说什么,他站起身扬起一个笑脸,“既然误会一场,那就到此为止吧!”
直到苏晚的车驶出视线,李思年依旧蹙着眉死盯着那条路,老张也走出了警队的大门,“老张,我不是质疑你的专业能力,但你确定你的检测报告没有问题吗?”
“老李啊,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我检验过很多次了,事实就是这样,这只能算是一具模型,要真和性命扯上关系,估计只有那些被浪费的猪了吧!”
老张拍了拍李思年的左肩,从容不迫地走向了回家路。
李思年心中还有很多疑惑,面对此刻的铁证如山,也只得按下心中无数的猜想,他面对着夕阳抹了一把脸,悻悻然地也回家了。
苏晚的自白
我总说我没有家人,其实不然,我有一个已经死了的母亲,有一个贫穷的父亲,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可我也确实没有家人,父亲因为酗酒将姐姐卖出去了,又因为家暴将我“打死”了,所以我自小生活在孤儿院里,这里有这么多孩子,这里有很多老师,但这里不是我的家。
我就这么熬啊熬啊,熬到长大,熬到有了钱可以随心所欲做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觉得日子难熬了。
正当我觉得日子好过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男朋友似乎不止有我一个女朋友,直到我无意中遇见那个在前台咨询的我的亲姐姐,尽管我的外貌和她再没有相似之处,可就是那么一眼,她认出了我。
可笑啊,双胞胎竟有这么神奇,我和她在完全不一样的环境里长大,竟也会遇上同一个男人并且爱上这个人。
姐姐似乎被养得很好,我从她的谈吐中就能知晓个大概,我其实打心底为她感到高兴,毕竟她没有对不起我。
只是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嘛,自然也不必存在了,我可不是那种为了谁就心软的人,他既然背叛了我,那他就得付出代价。
但我的姐姐不应该死,我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但姐姐不应该在那个时候清醒过来看到事情的所有真相,可能是天命如此吧,一辆车就要了她的命。
天命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我还得想办法去处理男朋友的尸体,我整了一场闹剧掩盖了办公室那条永远也洗不干净的地毯,至于尸体,花点钱烧了就是,这对我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实在很喜欢男朋友的脸,真可惜。
我割下他的脸将他附在了我从国外买回的娃娃模型里,有时候看看,发现他和姐姐还真有点夫妻相,于是我又想办法给他戴上长发,猛然一瞧还真是我的姐姐。
自从男朋友去世后,我就开始整晚睡不好觉,是我良心不安吗?也不是吧,毕竟我本来也没啥良心,估计是男朋友对我有怨气。
可能也是因为男朋友和我一起养的那只黑猫不见了,我去国外之前本来把他寄宿在宠物医院的,结果还没有回家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猫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了吧,我也不在意,我现在只是想睡一个好觉,新交的男朋友昨晚在我家过夜,他竟然说我梦游,可我昨晚明明睡得蛮香甜的。
男人嘴里的话,我可不信,实在不行,那我就再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