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馆写一天,写到地老天荒,物是人非。
在一盏小小聚光灯下,陌生的人群中,一杯热茶,一台电脑,热闹和安静并存,置身人群,而人群并不会打扰到你,有一点点距离,恰到好处。平时那些蛰伏在大脑隐秘角落的思绪,似乎放了心,一缕一缕的找到缝隙浅浅的游走。
我再次被自己的情绪控制,不想说话也无法思考。安慰自己只是没有找到和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可是要到什么时候呢?青春期已经过去很久,曾经的迷茫和酸涩都已被岁月洗礼,如今是开阔平稳的人生阶段了,依然这么情绪化,是不是一条鱼,受困于鱼缸,外面的世界就在那里,你只能观望,既无法到达,也无法逃脱。
只有周末把自己大隐隐于市,身边不再是同事僵硬的话题,没有办公室的尔虞我诈。小志对我说,你看的太清楚了,总是一眼看到背后的动机,所以常常丧失入戏的动力,没有参与商业游戏的热情。我并不觉得商业不好,只是自己并不擅长这样的游戏,每个岗位都有明确的职责和目标,有人可以为这种集体荣誉兴奋,得到集体中的奉献价值,并且在这个游戏中增加经验值和财富,一直玩下去。这未尝不是一种让人羡慕的心态。可惜,我没有这种天赋。我对于一切丧失个人风格的活动很快感到厌倦。我只喜欢鲜明的态度。
“真是失败的前半生呢。”我对小至说,那时候我们在松子吃日料,芥末酱呛得我眯着眼睛。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突然抓住我的手说,我们逃跑吧。“好哇,我们到山洞去,到森林里,到河边,到月下。”我笑着应和她。后来,不到一个月,她真的逃跑了,一个人,去湖南山里支教,待了三年,后来到西藏和一个藏族男人结了婚,再后来,我们就不怎么联系了,只听说她参加了藏铃羊公益保护组织,常年在高山上救助野生动物。而我,这些年过去,依然在北京,困在一个个方格子里,吸着污浊的空气,等着每个月底的一点工资续命。可是,我一点都不羡慕她。她逃跑了,她是一个有勇气的逃兵,如此而已,我知道。而我,是一个没有斗志的战士。
生活就是这样,谁不是苟延残喘。能有一个周末,在咖啡馆写字,写到地老天荒,物是人非,然后沉沉的睡去,这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