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作为宁国府的仆人。曾是大名鼎鼎的忠仆,到头来混得却不如个小厮。想当年焦大“从小儿跟着太爷们出过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得了命,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来”给主子吃。两日没得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溺。”
倘若没有忠仆焦大,宁国公可能早就凉凉了,怎会有如今的宁国府呢?焦大当年从死人堆里将太爷背出来,为何还混得那么惨?救命之恩,难道不够他享受荣华富贵吗?按理说,焦大对宁国公有救命之恩,宁国府本该给他个富贵闲职,不用鞍前马后的干活,贾府也能将他好酒好肉的供着养,贾府老爷牙缝里的东西,也足够养活焦大好几辈子了。
焦大作为一个老奴,也是很体面的身份,哪个老奴不是仗着自己曾经的功劳,对小丫鬟们指手画脚,吆五喝六的。想贾府里那些老嬷嬷是多么嚣张,比如怡红院里贾宝玉的奶妈李嬷嬷,在怡红院里趾高气扬,宝玉留给袭人的酥酪,李嬷嬷说吃就吃了。宝玉冲的枫露茶,李嬷嬷也是说吃就吃了,还害得茜雪“背黑锅”。反观焦大,作为一个老奴,不仅主子看不上他,就连丫环仆人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焦大不仅没有富贵闲职,而且还被安排了晚上赶马车送人。这分明就是下等奴仆的行当。
原文中这样描述,尤氏叹道:“你难道不知这焦大的?连老爷都不理他的,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不过仗着这些功劳情分,有祖宗时都另眼相待,如今谁肯难为他去。他自己又老了,又不顾体面,一味吃酒,吃醉了,无人不骂。我常说给管事的,不要派他差事,全当一个死的就完了。今儿又派了他。”
焦大如今的境地,也不能全怪贾家子孙成了白眼狼。这焦大自己也是不争气的,整天里爱喝酒,一喝就大,喝醉了就爱闹腾骂人。一个仆人,纵使你有汗马功劳,整天里喝酒闹事,谁能容得下你呢?
焦大骂人也是相当嚣张的,骂道:“二十年头里的焦大太爷眼里有谁?”,可想而知,20年前的焦大,自从立了功,那真是目中无人的,主子也只能好好礼遇他。焦大虽然功劳大,但是又迅速堕落。焦大目中无人,连如今的小主也不放在眼里的。原文:
那焦大那里把贾蓉放在眼里,反大叫起来,赶着贾蓉叫:“蓉哥儿,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不是焦大一个人,你们就做官儿,享荣华,受富贵?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到如今了,不报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
尤其是这句“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这句骂人的话耐人寻味,这句话可不是反了。正是如此,曹公别有用心,这一切都反了!焦大如此破口大骂,也算是一种谋逆,可不就是反了。
焦大又骂“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扒灰的扒灰”,焦大口中已经把宁国府的肮脏一面,昭然于世一般骂出来,他骂得痛快淋漓。焦大醉骂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触目惊心。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醉酒后的焦大,不仅发泄了自己的不满,更是无情的揭开宁国府的遮羞布。
一个老奴,没脸没皮的醉骂。宁国府的遮羞布也被焦大揭下来,焦大作为一个连接过去和现在的老奴,他是眼睁睁看着宁国府壮大又没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