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划过雕花玻璃窗,在暗红天鹅绒窗帘上洇出深色水痕。林穗蜷缩在飘窗角落,膝头摊开的《飞鸟集》被泪水晕开墨迹,咸涩的液体滴在泰戈尔的诗句上,将"生如夏花之绚烂"泡成了模糊的墨团。
这是她被囚禁在蔷薇庄园的第七个月。
铜质雕花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带着雪松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沈妄白修长的手指捏着银盘,骨节在暖黄壁灯下泛着近乎透明的苍白。瓷碗里的当归鸡汤还在冒着热气,琥珀色的汤汁倒映出他温柔得近乎偏执的笑容:"阿穗又在看这种危险的书?"
林穗慌忙将诗集藏在身后,指尖却被对方精准扣住。沈妄白冰凉的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眶,声音里裹着蜜里藏刀的温柔:"医生说你气血虚,怎么又偷偷掉眼泪?"他倾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她颤抖的小腿,领口别着的听诊器泛着冷光,"再不听话,我可要把你绑在床上强制治疗了。"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厚重的窗帘突然被掀开。叶烬寒倚在门边,黑色风衣下摆沾着潮湿的泥土,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他把玩着染血的蝴蝶刀,刀刃在壁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沈医生又在吓唬小穗?"男人忽然逼近,带着硝烟味的呼吸喷在她耳侧,"哥哥今天去处理了几个不长眼的东西,他们居然敢调查你的失踪案。"
林穗浑身发冷,那些失踪的警察和记者,那些深夜里庄园外此起彼伏的犬吠,此刻都化作了叶烬寒袖口未干的暗红血迹。她下意识往沈妄白身后缩了缩,却撞进一片带着苦艾香的怀抱。
"小穗怕血?"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陆昭辞修长的手指缠上她的发丝,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漆黑如渊,"别怕,他们只是不听话的实验品。"他随手将试管里的紫色液体倒在叶烬寒的风衣上,腐蚀性的药剂瞬间将昂贵的面料灼出蜂窝状的孔洞,"下次别把脏东西带进庄园,会吓到我的金丝雀。"
叶烬寒突然掐住陆昭辞的脖颈,蝴蝶刀抵在对方动脉处:"陆教授别忘了,最先找到小穗的人是我。"两人身上腾起危险的气息,林穗被这窒息的压迫感逼出眼泪,却在这时听见瓷器碎裂的声响。
沈妄白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在皮鞋上的鸡汤,白大褂下摆沾着星星点点的油渍:"在小穗面前打架?"他扯下听诊器缠在手上,金属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看来需要给两位做个电击治疗,让你们记住什么叫规矩。"
林穗在混乱中跌坐在地,破碎的瓷片划破掌心。鲜血涌出的瞬间,三个男人的动作同时停滞。叶烬寒最先反应过来,粗暴地将她拽进怀里,舌尖舔过她伤口时带着近乎虔诚的颤抖:"痛不痛?哥哥给你吹吹。"
陆昭辞用丝帕按住她的伤口,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伤口感染会死的,跟我去实验室处理。"
沈妄白已经将镇静剂抽进针管,微笑着哄道:"乖,打一针就不疼了。"
雷声再次炸响,林穗在药物作用下陷入黑暗。朦胧间,她听见三人在争执谁能守夜,听见锁链与铁笼碰撞的声响,听见窗外蔷薇花在暴雨中绽放的声音。那些她曾向往的自由,此刻都化作了牢笼上的倒刺,每一次挣扎都会在皮肤上留下新的血痕。
而她这只被困在蔷薇庄园的金丝雀,注定要在这些偏执的爱意里,溺毙在永无止境的牢笼之中。
笼中妄·续章
深夜的实验室泛着幽蓝的冷光,陆昭辞的白大褂下摆扫过不锈钢操作台,试管架上的紫色液体在气流扰动下泛起诡异的涟漪。林穗被束缚在实验椅上,手腕处的皮质绑带勒出青紫痕迹,眼前的全息投影正循环播放着她三个月前"意外死亡"的新闻画面。
"看,整个世界都以为你已经葬身火海。"陆昭辞的指尖划过她颤抖的眼睑,"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们了。"他突然扯下金丝眼镜,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知道我为什么研究情感控制药剂吗?因为普通的爱太脆弱,只有让你从灵魂深处依赖我..."
剧烈的爆炸声打断了他的独白。叶烬寒踹开实验室的防爆门,黑色风衣在气浪中猎猎作响,枪口还冒着青烟:"陆昭辞!谁允许你单独接触小穗?"他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陆昭辞耳畔钉入墙面,"上次给她注射镇定剂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林穗趁机挣脱松脱的绑带,却在奔向门口时撞进带着消毒水味的怀抱。沈妄白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术刀抵在她颈动脉:"宝贝想逃?"他贴着她耳畔轻笑,温热的呼吸混着血腥气,"你以为那些追查的警察真的失踪了?叶烬寒的人把他们做成了标本,就放在地下室冰柜里哦。"
叶烬寒的瞳孔骤然收缩,举枪对准沈妄白:"你敢说出去?!"
"不如我们做个新游戏。"陆昭辞慢条斯理地戴上橡胶手套,将注射器装满紫色液体,"让小穗自己选择,要被叶烬寒囚禁在黑帮巢穴,还是留在实验室当我的活体实验品?又或者..."他突然扣住林穗后颈,针尖刺破皮肤,"让她永远活在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的世界里?"
窗外暴雨如注,惊雷照亮蔷薇庄园扭曲的轮廓。林穗在意识模糊前抓住沈妄白的白大褂,却摸到衣袋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沈妄白抱着五岁的自己,背景是熊熊燃烧的孤儿院。
"你终于发现了?"沈妄白温柔拭去她眼角的泪,"当年那场大火,是我亲手救了你。从那时起,你就该属于我。"
叶烬寒的怒吼与陆昭辞的冷笑交织成混沌的漩涡,林穗在药物作用下沉入黑暗。而在她不曾察觉的角落,庄园外围的铁丝网被无声剪开,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握着望远镜,镜片后的眼神比夜色更冰冷:"找到你了,我的小夜莺。"
月光穿透云层,在满地狼藉的实验室投下交错的阴影。三个男人同时低头凝视昏迷的少女,眼中燃烧的偏执与占有欲几乎凝成实质。这场关于爱的牢笼游戏,才刚刚开始。
笼中妄·暗涌
消毒水与血腥味在通风管道里盘旋,林穗蜷缩在阴冷的夹层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咳嗽。方才激烈的争执声还在耳畔回荡,而此刻庄园深处传来的金属摩擦声,正顺着管道蜿蜒而来。
"警报,B区防护系统遭到入侵。"机械女声骤然响起,沈妄白的白大褂掠过监控室的荧光屏,他盯着突然黑屏的地下三层,瞳孔微微收缩。叶烬寒的手枪已经上膛,风衣下的通讯器传来手下慌乱的汇报:"老大!有人突破了十五道防线!"
陆昭辞将最后一支紫色药剂揣进怀里,金丝眼镜闪过冷光:"能绕过我的基因锁,看来不是普通的猎人。"他忽然转头看向监控死角,那里的红外感应灯正在诡异地明灭,"或者说...是猎物自己引来了帮手?"
蜷缩在通风口的林穗猛地屏住呼吸,怀中那张孤儿院照片的边角已经被冷汗浸透。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痛太阳穴——那个浑身浴血把她推出火海的少年,那个在火场废墟里紧紧攥着她衣角的温度,竟与沈妄白温柔又偏执的面容重叠。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叶烬寒咒骂着扶住摇晃的墙壁:"是电磁脉冲弹!"整座庄园陷入黑暗的瞬间,林穗被突如其来的重力拉拽着坠落。她跌进一片带着雪松香的怀抱,抬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小夜莺,躲猫猫该结束了。"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掀开黑色斗篷,指尖抚过她脸上的伤痕,声音里带着蛊惑的笑意,"你以为他们是你的囚笼?不,他们只是守护宝藏的恶龙,而真正的猎人,现在才要将你夺回。"
庄园深处传来爆炸声,沈妄白的声音透过应急广播响彻每个角落:"所有安保系统启动A-7方案,胆敢靠近主宅者,格杀勿论。"叶烬寒的枪声混着陆昭辞的冷笑在走廊回荡,而抱着林穗的神秘男人却不慌不忙地按下腕表,整面墙壁轰然洞开。
"看到那些紫色药剂了吗?"男人抱着她踏入隐藏通道,墙壁上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陆昭辞的实验记录,"那是能操控人类情感的违禁品,而你,就是唯一能免疫副作用的活体样本。"他摘下银色面具,露出与沈妄白七分相似的面容,"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也是来带你逃离地狱的人。"
林穗还未反应过来,通道尽头突然亮起刺目白光。沈妄白举着麻醉枪出现在光晕中,白大褂沾满血迹,往日温柔的面容扭曲成疯狂:"谁允许你碰我的金丝雀?!"他身后,叶烬寒的枪口泛着冷光,陆昭辞的试管架上,紫色液体正在剧烈沸腾。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神秘男人将林穗护在身后,掌心的通讯器传来蜂鸣,"你们以为能困住她?整个地下黑市都在通缉掌握情感药剂配方的人,而小夜莺,就是打开宝藏的钥匙。"
暴雨冲刷着蔷薇庄园的尖顶,四个男人的身影在闪电中交织成危险的漩涡。林穗终于明白,自己从来不是被爱的金丝雀,而是游走在欲望与阴谋间的致命诱饵,而这场关于占有与掠夺的游戏,终将在血色黎明中迎来最疯狂的终章。
笼中妄·终章:血色晨曦
黎明前的黑暗浓稠如墨,蔷薇庄园的尖顶在硝烟中扭曲成狰狞的轮廓。林穗被神秘男人护在身后,看着眼前三个红着眼的男人步步逼近。沈妄白的白大褂早已被鲜血浸透,叶烬寒的枪口还在滴着不知名的液体,陆昭辞的掌心紧握着最后一支紫色药剂,玻璃管在冷风中发出细碎的嗡鸣。
“把她交出来。”沈妄白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近乎崩溃的沙哑,“你明明知道她不能离开这里!”他扯开领口,脖颈处密密麻麻的针孔触目惊心——那是他为了抵抗紫色药剂副作用,对自己进行的人体实验。
叶烬寒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绝望的癫狂:“从把她从火场拖出来的那天起,她就只能是我的。”他抬手,身后的黑帮成员端着机枪冲出废墟,“今天谁也别想带走她!”
陆昭辞却慢条斯理地将药剂注射进自己体内,镜片后的眼睛泛起妖异的紫光:“既然谁都得不到,那就让她永远活在我的幻境里。”他抬手间,实验室的全息投影突然启动,无数个林穗的幻影在废墟中翩翩起舞,“在这里,她会永远爱我。”
神秘男人摘下手套,露出与沈妄白如出一辙的疤痕:“你们都疯了。”他按下腕表上的红色按钮,庄园地下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这个装满违禁品的牢笼,早就该被摧毁了。”
爆炸的气浪掀起漫天尘埃,林穗在混乱中被沈妄白拽进怀里。他用身体为她挡住飞溅的碎石,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她的脸:“对不起...当年没保护好你...”话音未落,叶烬寒发疯似的撞开沈妄白,将她推向陆昭辞的方向:“快!带她去实验室!”
陆昭辞抓住她的手腕,却在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瞳孔骤缩——紫色药剂在他体内疯狂暴走,而林穗的手掌覆上来时,所有的痛苦都如潮水般退去。“原来如此...”他突然笑了,将最后一支药剂塞进她掌心,“你才是解药本身。”
庄园的穹顶轰然坍塌,沈妄白和叶烬寒同时扑过来护住她。在砖石坠落的瞬间,林穗看见神秘男人站在火光中,对着通讯器轻声说:“计划失败,但样本安全。”他转头看向她,眼神第一次褪去算计的冰冷,“活下去,小夜莺。”
当晨光刺破硝烟时,蔷薇庄园已成一片废墟。林穗在瓦砾中醒来,手中紧握着那支紫色药剂。远处传来警笛声,而曾经囚禁她的三个男人,消失在了黎明的雾霭里。有人说在黑市见过带着银面具的军火商,有人在精神病院看到不断给自己注射镇定剂的医生,还有人说在南美丛林里,遇到了带着蝴蝶刀的神秘佣兵。
一年后,某个不知名的实验室里,林穗将最后一支紫色药剂倒进销毁池。窗外的蔷薇花在风中摇曳,恍惚间,她仿佛又听见那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低语。这次,她终于能自由地呼吸带着花香的空气,而那些关于偏执与救赎的故事,永远地封存在了那座燃烧的庄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