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谣歌手因为陌生人的一支兰州而收获一个情人和良夜的温存,京油子在点八中南海的刺激下可以吹破长江以北所有的牛逼。
烟酒本无价,而且在这消费升级的盛世,越来越成为阶级地位的象征。兰州烟的做法是用赤橙黄绿青蓝紫来区分目标用户,而中南海一洗的白,价位不高,表里却透露着十足的皇亲国戚的荣耀和自信。
在兰州读书的时候,喜欢抽中南海,45块一条爽一个月,后来在北京,反倒喜欢抽黑兰州。中南海抽了头疼,兰州抽了呛喉咙。在兰州的中南海多半是假的,在北京的兰州真的也不多。
中档价位的兰州有“如意”“珍品”“飞天”“吉祥”,达官贵人基本自己不买,省内也很少见。外来的和尚脑门亮念经响,多少年了,中华和芙蓉王永远是政府衙役和白领新贵们的心头爱。
好比现在红白喜事,18块的黑兰州成了最优的贴心选项,畅销到已经要跟青岛人喝青啤一样区分原厂了,兰州卷烟厂出的兰州要比河南代工的兰州耐抽。祖宗后辈代代更迭,然而25块呛嗓子焦油重的芙蓉王从来没有失宠过。
什么人抽什么烟这就是注定的。我姥姥说,你领工资的,就要抽贵一点的好烟。没有工资领的老农民可不这么想,过年的时候都整个中华民族都喜欢抽中华。
从除夕晚上磕头磕到初一下午,20好几个叔叔和爷爷,两个头一包烟。拜年回来,散根的中华芙蓉王能整出几个盒子来。
过去一年心里藏了多少事,哪怕是妻离子散,好烟好酒才是好年景的开端,555和万宝路都上不了这个台面,平日抽不起的另外一个说法叫抽不惯。
早些年,省内还有天水生产的奔马、金城和海洋。现在都成了兰州,兰州有卖两块五的血红民工兰州,四块的农民兰州,七块的干涩小康紫兰州,十八的村支书珍品硬盒黑兰州,二十二块的宋冬野开过光的扁盒民谣如意兰州。消费一升级,黑兰州便是西北五省的通行证,中华成了下马官商的墓志铭。
阶级地位很容易区分,但是阶级消费水平就不一定了。有的人挣得不多,花的多。网吧里打游戏包夜的务工青年,清一色的芙蓉王。在政府有个一官半职的,除了中华,抽一口其他的烟就能要了命。你递过去一根红塔山,他还你一根中华“抽我的”,手往背后一收就能揉了这根红塔山。
当然,烟酒在内地还和理性消费沾点边,在西藏就突破天际了。都说西藏的消费水平高,是西藏政商界消费水平高,钱多事少。老藏民消费个摩托车和啤酒能高到哪里去。白沙和天下和黄鹤楼1916这两款一千一条的烟在西藏卖的最好,在内地都已经停产的高档位烟还能在干部的冰箱里存储和流传。
不光白沙这种卡车司机烟敢冲击100块的价位,哪个省的中烟不愿意做做官商的灰色生意。1000块的最高价不是市场说了算,是国家给定死了,以前两千冒头的特供烟不是没有过。总书记的书桌上露过脸的荷花在市场上失踪十几年后又能焕发第二春,长那么丑还敢炒到1000,不管管能行吗?
现在价格管制后,对在河北省内还能买到上至100元,下至50元的荷花来说,这样的良辰美景恐怕仅能维持到十四届全国人大以后。
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好像是写定的,女人们自觉走向了厨房,男人们自觉走向了酒桌。在酒桌上,人们放下阶级的芥蒂,所有身着红色纸衣的烟都成为故事的一种,不管是红塔山红金龙还是人民大会堂,遇火成灰,遇酒成欢,多少悲欢事,尽付笑谈中。
当然,故事的最后,不管是什么烟,只要福建云霄假烟基地还在,你装过的阶级逼多少都是掺过水的。这种损命害人的事,早已被红云红河的“云烟”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