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结婚五周年——和你聊聊挪威的森林

每年结婚纪念日,我都会问一句:如果要你今天嫁给我,你愿意吗?

每年都问,是因为我们都认同,如果完全没有了爱情,或者如果觉得婚姻并没有使我们更好,那么就可以分开。

爱情是伟大的,但又是脆弱的。爱情不是熊熊烈火,爱情可能是烟火,更多时候就是小火苗,守护不好,说灭就灭。

爱情是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可一旦放到碗里,就变成一个越吃边际效益越减的包子了。它的热度,你的满足感,每吃一口都是持续下降的。相比碗里的凉包子,谁不喜欢锅里那数不尽又热腾腾、无人触碰的、可爱又诱人的新包子呢?

所以在生活中我们小心经营,努力创造,希望爱情和亲情都能够并肩成长,不停滞。那么,经过了这么多风雨,走过这么多艰辛,如果今天要你嫁给我,你愿意吗?


今天,我想和你聊聊《挪威的森林》,聊一聊似乎离我们很远的青春文学。其实村上春树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已经接近40岁了,可是看到这样的文字,我觉得他依然是年轻的,所以青春好像和年纪又没那么相关。

让我给你读一读其中打动我的一些章节吧。

花祭

打开书的扉页,写着——“献给许许多多的祭日”。

我们都在过着“为自己的日子”,昨天确实一去不复返了,可你并不一定会说,昨天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祭日,一个值得一生怀念的日子,并不会。因为我们的日子总是庸常的居多,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环境,一个人一天的多数时间是在吃喝拉撒睡。无论很high还是很苦,都是短暂的,你不能一天都在生娃或者打架,也不能一天都在唱歌或者咆哮。

所以生命中那些斗志昂扬、才思泉涌的瞬间,那些同行的人越来越多而不是越来越少的时光,那些年轻的不安与慌张,都是我们人生中难得的日子。而当它们离开,成为我们生命中的祭日,只能怀念,最后被叫做青春。

扉页的这句话让我没有着急往下读,因为它刺激了我,引起我的怀思。怀想自己不算长的人生中有多少祭日,能用什么方式怀念。在书的后记中,村上春树写到”这是一部极其私人的小说,我把这部小说献给我死去的朋友以及活著的朋友们“。能用小说来怀念生命中的朋友,怀念青春,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你是乐观的人,也许不会用“祭日”来描述,那你的“纪念日”有多少呢?属于我们的一去不复返的“祭日”呢?也许有在通正的日子,也许有在幸福北里的日子,有元旦的日子,恋爱和刚有小小毛的日子。我们很怀念它们,像在赤道怀念从北极取回的冰块一样,努力捧在手里,却只能看它融化。

空姐

书的开头有一个小细节很打动我:

渡边在汉堡机场,听到甲壳虫乐队的《挪威的森林》,触动心事。德国空姐走来,问是不是不太舒服。渡边回答不要紧,只是有点头晕。空姐又问“真不要紧?”,渡边确认不要紧后,她莞尔一笑,转身走开。渡边望着北海上空阴沉的云层,浮想联翩。

我想起自己在过去的人生旅途中失却的许多东西——蹉跎的岁月,死去或离去的人们,无可追回的懊悔。

一会那位空姐又走了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这次渡边回答:

“可以了,谢谢。只是有点伤感。”我微笑着说道。
“这在我也是常有的,很能理解您。”说罢,她偏了下头,欠身离座,转给我一张楚楚动人的笑脸:“祝您旅行愉快,再会!”

我有段时间总是蜷缩在自己的世界,对外界冷漠不关心,也不期待外界给予任何东西。可实际上并不存在两个世界,当意外得到来自外部的温暖和慰藉时,就会感到格外温暖。你就是那束光,照进我晦暗的小屋。不仅对我,你就是这样一个温暖的人,怀着真心,拥抱世界。

永远

直子对渡边说起一口找不到的井,很多人掉入其中。她感到害怕,但是如果渡边在身边就没事。渡边说那永远这样不就行了!

直子虽然听了高兴,但很清醒。说道:

“那是——因为那是不对的,无论对你还是对我。”

“因为,一个人永远守护另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呀。嗳,假定,假定我和你结了婚,你要去公司上班吧?那么在你上班的时间里,有谁能守护我呢?你出差的时候,有谁能守护我呢?难道我到死都寸步不离你不成?那样岂不是不对等了,对不?那也称不上是人与人的关系吧?再说,你早早晚晚也要对我生厌的。你会想:这辈子到底是怎么了,只落得给这女人当护身符不成?我可不希望这样。而这一来,我面临的难题不还是等于没解决么?”

渡边的回答则随意很多,“也不是一生一世都这样,总会结束,说不定到时你助我一臂之力。”

一阵沉默后,直子要渡边答应两件事,两件就足够:

  1. 希望你明白,你这样前来看我,我非常感激,非常高兴
  2. 希望你能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呆过。可能一直记住?
    渡边回答永远,直子没再开口。

恋爱中永远或者一生一世的承诺最动听,可也最难兑现。已婚的男人都会告诉身边的年轻小姑娘,男人的话最不可信了。可小姑娘只是笑笑,觉得大叔挺有趣的。

直子看的很透,永恒的美丽是把捉不住的流水,刻骨铭心的刹那就是永恒。
承诺有时就是当下的决心和希望,确实保证不了。

当你问“你能永远爱我吗?”诚实的回答是“额,永远我确实保证不了,因为时间的跨度超过了我承担的限度。”可这样的回答只会让人泄气,我们不问这样的问题,因为人经常是被当下的感觉促成决定的,但我们可以反思,为了走的更远。

(未完,待续)

挪威的森林.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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