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会一直是年轻的,偏激的,不明事理的,能活到三十岁依然在各种贴吧论坛QQ群和人开战,唾沫狂溅不止,张牙舞爪的像要日了对面亲妈一样,一直这样保持着活力和愤懑。
然而我不能
我今天下午坐在图书馆里摆弄手机的时候听到了这首歌网易云音乐 听见好时光,感觉和之前听过的声音不一样,很明显的不一样;不是我听过的那个版本,看了看演唱者;依然是和田光司。
这不应该啊,我以为是另一个演唱者唱的,但是是同一个。很奇怪,为什么啊,这次十五年后的新版本怎么变化那么大啊。打开评论区看了一眼
哦,他得过喉癌。
?喉癌,喉癌???为什么得过喉癌之后还能继续唱歌啊?我又重新听了一遍。
“Stayしがちなイメージだらけの
頼りない翼でも きっと飛べるさ“
还不够,我又找回了之前的版本网易云音乐 听见好时光再对比着听了一遍,我终于注意到沙哑和整体调子降低许多,整个人听起来已经无法喊出
”無限大な夢のあとの 何もない世の中じゃ“
十五年啊,十五年了,十五年时间要把一个演唱者的嗓子摧毁是绰绰有余啊。这么一想感觉眼泪有点要掉下来了。
所以我有些愤怒,我疯狂的翻着评论希望能找出任何一条站在制高点来评判和田光司这首歌的不足
“和之前比差远了啊,一点都不燃了啊”我希望能找到这样的人,然后再一次充当键盘侠向他开火。
“你根本不明白。”
但是我找不到啊,大家都这么写着“光叔变得好温柔。” “这个温柔版就是长大后的我们啊。”
我更加愤怒了,这个世界怎么涉及到时间总是这么温柔,不要这么温柔啊,这不就好像是我们已经输给了时间一样,只能温柔的互相舔伤口一样吗?
“啪”,打火机点亮了他叼着的那根烟,我接过来点着我的。
“找不到工作啊。”他苦笑了一下,搓了搓手。
我们站在公寓式酒店的楼下,等着他订房。
“你来多久了啊,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问他
“我也才刚到,白天在面试,现在才找住的地方。”
“从贵阳来的?”
"嗯。"
“面试怎么样啊?”
“还行,我今晚要写份表,还要做个小测试,一会儿你陪我,帮我查下资料。”
“好。”
他拿到房间钥匙说走吧,然后我们向附近的网吧走,我没忍住问了他
“这一晚上多少钱啊?”
“不贵,七十多。”
“这么便宜,环境怎么样啊。”
“挺好的呀。”
“你提前和我说啊,我帮你订房间。“
“不用不用,小事儿。”
我们走到网吧,坐上了机器。
“你先玩会儿吧,我填个表。”
“好,有事情叫我。”
我就百无聊赖的打开游戏,一直玩,期间数次扭头去看他在做什么,他也就是翻着自己的各种资料,打电话确认,填写公司网站的表单,只是感觉烟就没停过。
十点到了,我想起来十一点关寝室门。
“我先走了啊,你怎么弄啊?”
“啊?哦,我还没弄完,你包夜吗?”
“我不包。”
“那你先走吧,我这个还没弄完,一会儿还要写一篇文章。”
“好吧,你有事儿联系我。”
然后我就回去了。
两天过去了,他QQ上突然联系我。
“我二次面试没过,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回贵阳?"
”嗯,今年太不景气了,各种单位都不要闲职,只要那种专业性特别强的。“
”是啊。“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没什么用。
看了下从贵阳到武昌的特快需要十五个小时,硬座。再掐指算了算,我们从初中到现在已经认识七年了。
”喂,小伙子,最近在干啥啊。“突然从发小那里打来的电话。
”没干啥啊,咋了。“
”出来聚一聚啊。“
”啊?不想动啊,有点远。“
”我们要多聚一聚啊,你知道吗,余哲得癌症了。“
”啊?“
”肠癌,还是晚期。“
”。。。“
”你还记的余哲是谁吗?“
”记得啊。“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多年不见的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发小竟然会这样。
”哎,我之前学车还和他在一个驾校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啊。“
”所以说我们要多聚一聚啊,万一哪天我们出啥问题了,见不到了咋办啊。“他开玩笑地说道,像是要冲淡一下有点抑郁的气氛。
”是啊。“
”就这周吧,我们约个地方见呗,一起吃个饭。“
”我不是很想……,算了,行吧,到时候见。“
”好,就这样。"
他挂了电话。
其实已经快六七年没见过余哲了,虽然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但是小时候一起在院子里玩各种游戏的印象还是不会那么轻易失去的,我想了想,都说记忆敌不过时间,可是现在我们能和时间打打看的好像也只有记忆了。
其他拿什么去拼啊?我们拿生命都拼不过它啊。
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我总感觉它就像是小时候在院子里玩到十一点以后会出现的巡逻保安大叔,打着高亮手电筒到处照,我们就拼命躲,躲慢了被照到,大叔就会大声说
“几点了还不回家?玩耍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