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了。”阿兰若起身，拱手作揖，“帝君，师父，我出去练剑了。”

等阿兰若出去，凤九见东华神色凝重，不像是吃醋的神情。

“东华……”凤九轻声唤他。

“小白，对不起。”东华转过身来，将她的头埋入他的胸前，“三万年前我没及时赶来，半年前也是，留你独自处在危险境地，让你担惊受怕，都是我不好。”

凤九抬起头，对上东华的眼睛：“东华，爱你是我的本能，生死我们都经历过，还有什么可怕的？”

“小白，我爱你。”东华低头吻住了她。

午后，梵音谷阳光明媚，东华带着凤九准备出谷。

沉晔早前已代东华吩咐，说帝君他好清静，无须比翼鸟阖族相送，免了王君已筹好的一个极盛的排场，保住了通向谷口的山道的方便清静。

凤九拉着东华的手，阿兰若和沉晔跟在他们后面，到了出口，阿兰若拿出一个锦盒给凤九说：“师父，这里装的是我上次宗学竞技赛所获的奖品频婆果，可助您和帝君尽快恢复修为。”

凤九本想推拒，见阿兰若执意相送，便收下频婆果。临行前，凤九抱了抱阿兰若，她对一手养大的阿兰若也有诸多不舍。

和沉晔、阿兰若告别后，东华抬手向谷口劈开一道玄光，揽着凤九顺着那玄光从梵音谷中一跃而出。

两人仙姿玉立于符禹山头，映入眼帘是山石磊磊树木森森，虽入冬却未染枯色，浓树遮荫，参差只见碎天。半空掠过一声仙鹤的清啸，和一阵羽翼相振之声。

看着山下住了一百五十多年的梵音谷，凤九不禁感慨：“梵音谷是我除了青丘之外，住得最久的地方，这样算来梵音谷就是我的第二故乡了。”

符禹山山头风大，东华帮凤九系紧了披风的带子：“我们还会再来梵音谷。以后你想住哪就住哪，我都陪你。”

“嗯，我们先回青丘吧。”凤九拉着东华的手，笑容灿烂无比，“走，我们回家。”

“好。”东华带着凤九一起腾云。

到了青丘，凤九老远就看到爷爷奶奶领着一家人在狐狸洞门口等着，原来东华早告诉他们了。

凤九飞奔而去，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把她搂在怀里，一家人激动不已。一向严肃的白奕上神也红了眼眶，看着自己在长辈面前撒娇的宝贝女儿，他明白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团聚和开心更重要。

过了大半天，那边凤九还在和奶奶、姥姥、阿娘说着贴心话，这边东华和白止、白奕商议着婚事。折颜上神作为被大家默认的白家一员，像膏药似的黏在白止身旁的椅子上愣是没动。

“帝君，按照青丘的规矩，先是定亲，然后是选择吉日，商讨婚事程序……”白奕上神翻着礼册絮絮叨叨地说。

东华随意坐在位子上，虽然仍然颇有威势，但姿态放得很低：“本君和小白一路走来相当不易，原本的确该按着提亲定亲再成亲的规矩，可是三万年前本君已向青丘提亲，并定好了成亲的日子，因此婚礼前的程序不妨化繁为简。”

还没等白家众人反应过来，东华已经定好了婚礼的日子在半个月后，安排好小白的娘亲和太晨宫的重霖一起操办婚事，并说小白前阵子在梵音谷受了浊息侵扰，他先带她去碧海苍灵休整休整。最后东华提出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要带小白去女娲娘娘处录婚姻簿子。

白止帝君听的时候有些恍神，几十万年间东华对他说过的话合起来也不及今日多，他起初觉得东华句句在理，便不假思索拿出凤九的族册给了东华以录婚姻簿子，过了一会他才发觉自己唯一的孙女三万年后刚回来就被东华拐走了，而自己则一点架子也没摆，难免有些忿忿不平，待回过神来，东华早已带着凤九出青丘了。

在女娲娘娘处录完婚姻簿子后，东华携凤九来到了碧海苍灵。

凤九惊喜地发现，她曾经和东华说的要打造的荷塘、凉亭和菜园子都建好了，假山周围的佛铃花开得美不胜收。观景台设计完美，旁边的温泉池子令她很满意。灵泉旁的渺景山埋了许多玄铁，她亲手验证，是锻造神兵的好材质。渺景山下，凤九推开石门，里面有个藏剑室，都是东华几万年来收集的宝剑，都是她喜欢的。

东华看着凤九神采飞扬的模样，眼睛明亮地看着她，唇角含笑。

最让凤九感动的，是她在石宫中发现的，东华床头枕边的一封封信，上面写的都是三万来东华对她的刻骨思念，其中一句是：花开花落花作泥，长顺长安长相依。

相思几多篇幅，墨香情深地读。凤九看着这一封封信，想象着三万年来东华日夜守着自己的情景，眼泪再也忍不住滴落下来打湿了纸面，她感受到身后的东华将颤抖的自己揽入了怀中。

枕上留书，梦醒可缓缓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