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班,习惯性的点名开会结束后,我泡了杯好茶,慢慢的品咂。今天秋雨滋润,没什么具体工作,端着茶杯就转到镇司法所门口,小张喊我进去坐会儿。不一会门口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中等个子,面容憔悴,头发凌乱不堪,进门左顾右盼,显得有点颓废,和他真实的年龄大相径庭。
小张抬头看了他一下,就问有事吗?
有,我想咨询点事情。他有点唯唯诺诺,眼睛一闪一闪的,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
好,你说吧。小张指了指我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又职业习惯般备好纸和笔,等待他的诉说。
他用眼喵了喵我,我理解他的意思,就知趣想走,小张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
没事,你问吧。
我…,结婚前,有十年吧,跟着我一个堂叔在广州打工,有一天晚上我堂叔说要出去散下心,当时我还小,有二十岁左右,就说叔你也带我去吧。当时堂叔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你也长大了,该见识下。我们俩穿过了几条马路,东拐西转,弄得我晕头转向,堂叔呢好像轻车熟路,后来我们来到一个窄巷的美容美发店里。老板娘穿的很露的那种短裙,脸上涂抺了一层厚厚的美容霜,一看都不是正经的女人。见我们进来,就腻歪歪的上来搂住了堂叔的腰。
哥,你好久没来了,妹子好想你。说着腥红的嘴唇已印在堂叔脸上。堂叔也不害臊,指了指我,这是我侄儿。
小美,快下来,来帅哥了。我长这么大,哪见过这阵势,想拔腿就跑,谁知一股迷人的芳香袭了过来,一美艳的女子从楼上袅袅婷婷的走了下来,说实话我当时脑子全乱了,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叫小美的女子一脸的笑开成了花,男性的荷尔蒙让我冲动不已。那一天我鬼使神差的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了一个三陪女,还支付了一百元钱,可我并没有心疼,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浸在和小美的柔情蜜意和缠绵的空间里,每一次想起,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没多久,我接到家里电话,说邻居大妈给我介绍了个对像,让我回去相亲。见面后一个月左右我们就结婚了,婚后两个多月,我感觉到…,他看了看我和小张,一脸的难为情。而我和小张此刻反而沉浸在他的故事之中。
继续吧,小张示意。
我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我说我得了性病,很难治愈,我一下子就吓瘫了,那天我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家,我甚至想死了算了。到了家里,妻子满脸喜悦,羞涩的告诉我,她怀孕了。愁云一扫而散,我像捡了个大元宝似的,抱着妻子亲了个够。短暂的兴奋很快被病的恐惧压倒,我开始背着妻子四处寻找医生去治疗,结果等到孩子出生,病还是老样子,并没明显效果。孩子三个多月的时候,妻子有一次把我拉到房间里,小声问我是不是有性病?我说怎么了,她说她下面有问题。我一下子就懵了,在妻子的再三逼迫下,眼看瞒不下去了,就如实告诉了妻子。妻子和我大闹了一场,后来在我的痛哭流泪的保证下,说我们夫妻同心,把病治好,然后洗心革面,好好的过日子。妻子是个好女人,听我这么一说,就原谅了我。为了治病,我们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问亲戚家借了五六万,结果病还是没有起色。孩子呢,可能是因为我这病的影响,到现在仍病恹恹的。我现在呢,特他妈恨自己,更恨我堂叔,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我此次来咨询的目的就是看我能不能告他?让他赔偿我经济和精神上的损失。
哦,原来他此行的目的是告他堂叔。
小张告诉他,告状得需要证据,你有吗?况且他又没强迫你,而当时你又是成年人,嫖娼卖淫都是犯法的,你应该清楚,况且那些事都是社会所不容许的。
我没有证据,那么长时间了,我只是恨我堂叔,不是他我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恨小美吗?我好奇的插了一句话。
不恨…。他低下了头,没再说话,然后起身离去。
踉跄的背影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显得格外的刺目。
我喝了口茶,和小张都互相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