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慢慢长大,却转身要离开了。
那条河本是清澈清澈的,两岸绿树掩映,美美的倒影。我和它隔着马路相望,傍着它生长。
你可知道?我在它的岸边看到了一只蛤蟆。你可知道?岸边的泥里有盘着的蚯蚓。你可知道?水里的鱼儿会把鱼竿叼走。
我曾经和它那么友好,却看着它被污染了。我曾经那么依赖它,却在长硬了翅膀后扑棱棱飞跑了。我不知它会不会在我飞走的那一瞬间仰望,我不知它会不会在原处没日没夜的守望。我多希望那方水永远那样,让我的孩子也可以依赖它成长。
依赖也要离开,爱着也要摆脱。越是依赖越是想试试离开,越是爱着越是挣扎着摆脱。无奈。
二、饮水思源;水利万物而不争。你的好我记在心里。
母亲嘟嘟嘟地往水里吹了泡泡,哄小孩“喝泡泡”,水就进到肚子里了,这场面好温馨,你无声地流淌在两代人之间,悄然把我们供养。引出水来灌溉,挑逗你冲到高高的水车上,你顺从地在田地里流淌。大地喝得“咕咚”响,长辈教我们侧耳聆听,大地和你合奏的美丽乐响。抗了旱才能保证粮食的产量,喝了水才能有生存的力量。
多么有利的水,无声无形,无处不在。清亮的水在喉管里流淌,你的美德,你的滋养在心间成长。以后的日子里,不管我在哪里,那里的水是不是和你一个模样,我都不会忘记你曾教的奉献和淡薄。美德生长才不会腐朽,用心滋养才会长存。
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走了,别想我。
我曾和你聚在小镇,情深似海,以沫相濡。人多地少的地方,苦苦地恋着。直到水里的鱼虾已不足矣养活我,我的野心已不满足于守着你。我起身远行,母亲给我烧开了一壶“老娘水”。那是小河里的水,在净水机里净化,加热到沸腾。袅袅升起的雾里,河水无声地把我拥抱。这水我带走,天涯海角,水土不服的时候这就是救命药。
在我未离开的时候我从不知道家乡的含义,直到走了才知道,想念一滴水都能花光所有的力气。眼泪知道我多痛,我用无声的眼泪来表达我的爱意。异地他乡的水没有你甜,你会化作水蒸汽来寻我吗?
我这般依赖,却还是选择了离开。
四、我把父母寄于你,请你不要舍弃。
他们那般固执地,留在了家乡,留在了那个你用身体滋养的地方。那里你滋养的一草一木他们都喜欢。即使不再有幸在你的怀中打闹,远远地看着也好。小河两岸建起了高高的楼层,居民在楼上享着小河带来的便利。阳台上一甩手,垃圾无影无踪了,卫生间里排两根短短的管子,小河就温顺地把污垢吸纳。我无语地看着他们所做的一切,我的心疼,我的惋惜漫满心底。
人之初,性本善,可善良的小河宠坏了无知的人类。人类的贪婪,糟蹋了小河的清纯。你一千一万个不离不弃,我一千一万个心中有你。我的父母还在守着那里,回忆着你的清纯美丽。在那里,我的父母也许向你扔出过一袋垃圾,请你不要嫌弃。他们真的爱着你。
这般依赖你,却伤害了你。对不起。
五、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谁的过错谁来还债。
万事有度,对你的伤害也不例外。包容有限,忍耐有限。记起你的泛滥的了,那是一场可怕的灾难,河水暴涨,满目波澜;看到你的浑浊了,那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满目疮痍,肮脏不堪;想到你的死亡了,那是一个恐怖的场景,河床干涸,万物衰零。
你用无穷的力量惩罚了违逆你的孩子,滚滚河水,有利有弊。利到极限日便是受弊时,享受水满的欢愉的人们承受了水溢的危险,无怨。因为布过德泽,所以泛滥无罪——谢谢你,让我们学会掌握分寸。因为受过恩遇,所以接受惩罚——向你谢罪。
六、智者乐水。等着,有一天我会回去救你。
我会成为一位智者,从爱你的角度讲我就是一个智者。
我在远离你的地方接受磨炼,等着有一天全新的蜕变。那时我会回去找你,用我掌握的知识,重铸你动人的躯体。那时天会蓝,水会清,一切回归本色。那时我就依你而居,日日赏花看水。所有的垃圾都从你的腹中消逝,人类的可爱孩子在你的怀里戏水,请你一定要拥抱他们,每个孩子都离不开你。
我会回去,不离不弃。以一位智者的姿态拯救你,拯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