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桂兰忍着头疼摸了起来，没有开大门，直接去后边厨房煮饭。

向东也起来了，站在灰暗的堂屋里，看着友志的摩托车影子发怔，外面有了零星的鞭炮声，上午应该上山祭祖的，请他们回来过年。

家里的热闹被那两个带走了，儿子也没有回来，这几天，春荣带着孩子都不着家，家，好像散了一样。他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潮湿。

“爸，你怎么起这么早？要上山吗？能骑车吗？我们一起去。”

“也能骑一段路，早上跑一下也行。”想想自己等会儿和别人一起走去要一上午，心神不宁。

“那我穿衣服去。”友志返回房间穿了衣服，去后面洗刷。

向东和桂兰说了，桂兰赶紧做了两碗糖心蛋放在桌上：“先垫个底吧。”

两个人匆匆忙忙吃了，友志骑车带着向东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饭时间了，友志在门口让向东下了车，说自己去接姐姐来。

水瘦山寒，也挡不住过年的气氛，上坟的鞭炮和孩子玩乐的鞭炮此起彼伏。

腊梅家里也在忙碌，小的在门口的坐车里一跳一跳的，两个大的在玩着跳格子。一看见友志，思茗就过来了，仰着脸朝他笑着，等着他快活地抱起她来。

友志只是伸手在她头上摸摸：“我来接你去外婆家，你妈妈呢？”

腊梅婆婆出来了，看见友志很是惊讶：“二姨夫怎么这么早？腊梅，二姨夫来了。”

腊梅和红兵都出来了，脸上都是惊讶。

友志忙说：“我骑车快，准备接姐姐回去。”

“那倒也好，腊梅快点收拾。二姨夫进来喝杯水吧。”

友志看看天，太阳已经很高了，皱皱眉。腊梅看看他，就进去了很快把东西收拾了：“走吧，思冬思茗今天在家，我把弟弟带着。”

抱着孩子过来了，看着友志的脸，低声问：“是有什么事吗？”

“等会儿说。”友志伸手摸摸思远的脸蛋，思远把头扭过去。

腊梅心里就咯噔一下，抱着孩子上了后座，友志叫她抓紧自己的衣服，把孩子揽住，就发动了车。

友志上了这边河岸，已经看得见红梅的家的时候，停住了车：“姐，我跟你说，红梅昨天离家出走了……”

腊梅打断他的话：“红梅是不是怀孕了？”

友志点点头。

“那你怎么照顾的她？”

“我那天送日子回家接了矿上舅舅的电话，我妈就催我去了。前天回家，本来想过来的，说帮着看家具，就说起钱的事情，争了几句，没有细问，人又累赌气睡了，昨天准备上午来，家里又在那里算账，莲姐把东西送去了我才知道，彩礼少许多钱。”

“哟，友志！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的，那怨红梅不乖？我们家也太好说话了！”腊梅一反常态，全无往日的温柔。

“姐！”

“你妈妈做什么事，你一点下数都没有？先前一点影子都没有？你一点都没有想到？就怨红梅急了？”

友志吞吞吐吐：“钱的事情，我妈一直抓得厉害……”

“就是，不愿意给彩礼，你是知道的！你在外这么多年，不至于这一点钱拿不出来，说到底，你们看红梅非嫁你们家不可了才随随便便！不然，临走你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