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不下来都阻挡不了我的白, 我白不白都掩饰不了一生的荒唐
——余秀华《雪》
余秀华-可能今天我写的人大多人不知道。用我的评价来说就是长在雪山的狗尾巴草。
为什么我会如此形容她呢?
因为她和我们想象中的诗人不太一样,平凡中的女人,我只能这么说。她的人生在开始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如意,因出生时倒产、缺氧而造成脑瘫,使其行动不便。高中毕业后,余秀华赋闲在家。和大多数普通妇人一样,她也选择了一场不如意的婚姻,现在的她离婚了。她自己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结婚,最庆幸的事就是离婚。一个女人如此这般说,那可想,婚姻给她是多少的悲与凉呢?也许因为热爱,她这辈子唯一最庆幸的事就没有放下自己的爱好。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平凡到不平凡的人。而有的人因为自己所爱一直坚持着,最终成就了自己。她不会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去养活自己,养活家人。最近很火的电视剧,我的前半生,估计给太多女性朋友很多触动吧。我们在看别人的生活时,我们是否也在反思自己的人生呢?我们是否会步入别人的后尘呢?
一辈子很长也很短,选择一个不爱的人,半辈子已经过去了。像余秀华诗里写的那般。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无非是
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无非是这花朵虚拟出的春天让我们误以为生命被重新打开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蝴蝶带入歧途
把一些赞美当成春天
把一个和横店类似的村庄当成故乡
而它们
都是我去睡你必不可少的理由
——余秀华《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这是她的成名作在很多人看来很低俗,低俗,你看?这个世界没有人说你好,也没有人说你不好。不能以别人的言论,来评判人的人生。估计她当时写的只是她的所思所想,如果想那么多,也成就不了现在的自己。
“她是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余秀华的诗歌是纯粹的诗歌,是生命的诗歌,而不是写出来的充满装饰的盛宴或家宴,而是语言的流星雨,灿烂得你目瞪口呆,感情的深度打中你,让你的心疼痛。”(学者和诗人沈睿评)
“她的诗,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别人都穿戴整齐、涂着脂粉、喷着香水,白纸黑字,闻不出一点汗味,唯独她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诗刊》编辑刘年评)
仅就诗歌而言,余秀华写得并不好,没有艺术高度。这样的文字确实是容易流行的。这当然也挺好,只不过这种流行稍微会拉低一些诗歌的格调。不过再怎么拉低,比起轻浮的乌青体来,总还算不上丢人败兴。(诗人沈浩波评)
余秀华坐拥自己的世界,与境遇无关,与身份无关,她就是这样纯粹的诗人。(诗人马灯评)
读余秀华的诗,常常让我陷入其情境,而忘了自我,即使读完最后一句。(诗人高寒评)
做自己想做,做自己所爱就好。
我分享她的几首诗,其中也有短短的文字很触动人心。
黄昏里,喇叭花都闭合了。星空的蓝皱褶在一起
暗红的心幽深,疼痛,但是醒着。
它敞开过呼唤,以异族语言
风里絮语很多,都是它热爱过的。
它举着慢慢爬上来的蜗牛
给它清晰的路径
“哦,我们都喜欢这光,虽然转瞬即逝
但你还是你
有我一喊就心颤的名字”
——余秀华《风吹》
爱是一场远方独自的焚烧,是用灰烬重塑的自我
是疼到毁灭之时的一声喊叫
是喊叫之后永恒的沉寂
我以旋转的方式向你靠近,如激流上的花朵
如花朵下的漩涡
我听见时间以时间的速度下坠,撞击轰鸣
噢,我坚持以我的方式等你辨认,也这样辨认你
半辈子耗尽,半辈子耗尽了啊
我混匿于人群,哑口无言
而爱,是你满头白发时,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后
比天空更深的
沉默
——余秀华《摇摇晃晃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