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文化孕育成长
要回想脑海中最早记事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恐怕还真是记不得。我一直在尽力回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球上的,我来到世界上第一幅画面是什么,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什么,想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那是一个静谧的小村庄,村后面是一片小树林,树林和村庄之间间隔有一条大约两米宽的小溪流。每到春雨泛滥,隔壁村总是迫于压力开闸放水,我们由于害怕水道溃堤,全村上下老小,都拿着铁锹和锄头,一个阵势,站在小溪流水道的旁边随时观察情形。上游村子养的鱼顺流而下,沿着我们村后面的小溪继续向下游流,像我们这般小孩,出不了力,在那时只懂得嘻嘻耍闹,弄水抓鱼。一群小伙伴,扛着渔网,努力地放在流水正中央,热切地看着湍急的水流,希望能有一两只鱼不小心闯进去。年长的哥哥们,就在水道的最末端,做个堤坝,用网完全把水道拦住,这样,再聪明的鱼也难以跳脱。
也许从小就和水有缘,我有一个很土的名字“水根”,用方言叫感觉还好,等后来上了学,用普通话喊真是土得掉渣。我也曾经问过妈妈,为什么叫我水根,妈妈说是因为有一次,她找算命的先生说我五行缺水,就在我的名字里面加个水字,给我补补水!水是这世界上很神奇的东西,天下柔者莫过于水,而能攻坚者又莫胜于水。水之大成,是集,刚柔于一体。父母想给我加点‘水’,更多的是想让我有水一般的性格。成为水一般的人,至柔至刚。
村前面是一片农田,零星散落着一些池塘,池塘的水主要是用来灌溉农田的,跨过这片农田,又是一片树林。关于那片树林,还有一个村里老少皆知的故事,那是爷爷年轻的事。我们村是一个小村,村里的居民加起来也不过百户。而隔壁是大我们好几倍的大村,便想将两村交界的这片树林给霸占去。我们村一个个铁血男儿,怎么会任由他们欺负,全村召开集体大会,接着是誓师大会,全村满18岁男丁齐装上阵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护林大战”,行动之前,每个人都签生死状。准备和对方大村决战,并且约定,不管结果如何,集体负责解决每个人的后顾之忧。每次听到老人们说这段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精神振奋。我并非是对打架感兴趣,而是每每想到那声势浩大的一幕,都觉得是老一辈为了保村卫家而凝聚起来,展现自己不畏强敌的勇气。
从我们村去最近的集市走路需要差不多1个小时,骑自行车也需要半个小时,直到近年新农村建设,村村通马路政策得到推行,村里人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摩托车、小汽车渐渐多了起来,闭塞的乡村气息得到改善。
每到大年初一,除了传统的习俗之外,我们村还有一个喜事,那就是“上红丁”,村上所有的男同胞可以聚在一起迎接这一年新生命的到来。我们的族谱先前由我爷爷管,后面爷爷老了,就交由大伯管,听年纪大点的叔叔伯伯讲,我们村的先人自从宋朝年间就到这里来了,先人们当时为了逃脱当时统治者的迫害,来到庐陵,后来迁到我们这里定居下来。
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也同样给我带来许多苦恼。我常常以为,记忆是最容易模糊的东西,在时间的流逝里,它会一团团地淡去,随着生活中的一次次地翻转,慢慢淡去。刻骨的,只有那么几个回眸,牢不可破地粘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