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我想流泪,可我的泪已经流干,没有再多的东西可流。我想勇敢地站起来,可我已经是皮包骨头,任凭我再努力,也支撑不起我脆弱无助的灵魂。
说实在的,我太痛苦了,活着都是受罪,我尝遍了人间疾苦,受尽了人间的折磨。我幻想过人生的美好,可我这一生,努力而用心地活着,坚定而不移的奋斗,到头来,我没有实现那份幸福的美好。
我完好无损地来到这个世界,我将病病殃地离开这个世界,原以为我可以全尸入土,可这该死的殡葬改革,必须火化入葬公墓,我也只能含泪任凭熊熊的火苗把我一点点熔化。
想想我这一生,是苦命的,能够活到现在,也不错了,也算值了。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受罪,也许只有到阴槽地府,才没有肉体病痛的折磨。
你知道我这病是怎么来的吗?那可说来话长了,也只有等我慢慢地诉说了,有你们的倾听,我的内心会陪加温暖。
1
外面风和日丽,柳枝抽出了新嫩的芽,南盘江像一个柔情的少女,滋润着珠源大地。
这里水草肥美,物产丰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我和姐姐在河岸边洗衣服,母亲轻轻地呼唤我们回家。
家里虽然没有什么好吃的,可母亲的怀抱是温暖的。但我始终对这个糟糕的家没有什么好印象,忍冻受饿那是常事,还要受父亲的冷嘲热讽。这该死的五八年,我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我和姐姐去田里挖水洋芋来充饥,别人说我们偷洋芋。家里好不容易有点肉吃,父亲却说:“我们家这些马彪吃的,什么都会吃。”这些话,都重重地伤害着我。
我家的成份高,说是地主,其实那都是别人栽脏嫁祸的,就因为我父亲会点木工活,替别人打过柜,装过门。我家哪有那么好,在全村里,我家是最难过的,每每走路,我们都是低着头的,哪有一点地主的神样。
有一次,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阵阵大雨,江水猛涨。我在河边捞野菜,一不小心,栽进了河里,好不容易爬上河岸,却不敢回家,因为我把装野菜的篮子给弄丢了。
我歪歪斜斜地来到村口,却看见母亲被村里人绑在木架子上狠劲地打。母亲叫我和姐姐快跑,从此,我和姐姐就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土,过上了流离逃亡的日子。
想想那些年,我的生活有什么快乐可言,有的只有无尽的泪水。
2
我和姐姐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我嫁给了一个袁姓的人家,我的婆婆为人很好,对我这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特别照顾,我也对婆婆有了依赖,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我的老公身体残疾,这给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危害。说白了,这个家就需要的是苦,我就是那个苦中人。
呜——流泪。
那年月,有一口饭吃,有个关心你疼爱你的婆婆,我也就知足了,还想什么其他。我也决心在这个家里干下去,我相信,只要吃得苦,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我生育四个孩子,两儿两女,看着这些活泼可爱儿女,我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田间地头,无处不有我的身影,花开花谢,一春又一春。我恨农活,也爱农活,我恨农活是因为农活太苦;我爱农活,是因为只有苦才有面包。
说实话,我是村里最苦得的那个人,也是最幸福的那个人。我相信幸福是奋斗出来的,一挑挑重担,压弯了我的脊背,谁都不敢相信,我这小小的身躯,会有如此般强大的生命力。
一块块荒山变成了良田,低矮的草房变成高大宽敞的瓦房。
啊!奋斗的人生,你是永远盛开的玫瑰花。
3
年轻的我不懂事,不知道坐不好月子,会生月子病。在我产后第二天,就去河边洗菜,冰冷的河水直透手心。一段时间后,我就感到,我落下了月子病的病根。
每每冬晨,我就在寒风中涩涩打颤。
那时候年轻,生命的抗争力很强,身体的免疫力也不错,我也不觉得怎样。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越来越感到,我抵抗不了病痛对我的侵蚀。
终有一天,我病倒了,住进了医院。一检查,我的类风湿阴子很高。那是风湿病,听人说:“风湿病是不死的癌症,得了这种病,那将是痛苦一生。”
我只有隔三差五地挂针吃药,药吃了一车,吊针挂了一房子,只有打下针那几天,我可以舒服一下。如果停掉针,那种痛苦是谁也不明白的。
生命是不可重来的,如果可以重来,我决对不会在坐月子时出门,去干那些愚蠢的事去。想想都是伤心。
我身体越来越差,手打针变得黑青,十五年来,我变得骨瘦如柴,根本不像一个人。
我几次想到死,但看着儿女们日子还在煎熬,我不敢。我必须坚持的活着,为了儿女,也为了我自己。
我每天坐在家门口,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别人匆忙的脚步,健全的体魄,我真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肉体。曾经要强的我,在身体的面前,显得多么的渺小,身体呀身体,没有好的身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一个个零。
4
现在我躺在病床上,我无法移动我的身体,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我这一生,是悲苦的,希望各位朋友,警记我的教训,爱护好自己的身体。有好的身体,才有美好的未来。
虽然我很苦,但我也没有什么后悔的,毕竟我还活了这么多年。有多少个同龄人,都在我之前走了,再说,比起同龄人,我还是幸福的,因为我苦,子女也比较孝顺,给了更多的关爱。想想,也暝目了。
各位朋友,感谢你的关注,一个小民的心声,也是一段历史。谢谢你们给我倾诉的机会,听我说了这么多,我的心里也舒服多了。也许明天的明天,我将告别这个世界。
END
这是身边人的故事。
我是杜笃,谢谢您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