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的时候,你离我最近

1.

3月19日那天,我将留的长发剪短了,其实纠结了好久,但是,短发似乎就是一种走向成熟的标志,干练利整。看着一撮一撮的头发落地,就好像一种破壳而出重新做自己的心情。可是,现实总是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无情地拍打。原来成熟和一切外表都无关。

翻开《永无止尽的约会》前面几页的时候,我脑子里涌现的就是自己那天决心剪头发的场景。

还未深入阅读的时候,我觉得林川成就是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在复杂的社会里装作自己很成熟。沉默,不爱多说话,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路上的每一个人,并且对他们做出评价猜测,如果是夏洛克做出推理,我们会觉得这一切很帅,可是对于我们每一个普通却又不那么普通的人,我们就像是把自己推向了上帝视角的位置。

可能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影响,林川成在生活中总是让自己做一个旁观者,可是我们真的能旁观别人的人生吗?还不是看着看着就把自己也代入这样一个剧情里面。有时候想把自己与生活推得远远的,可是后来才发现,我们在生活的圈子里,与这一边远了,与另一边却近了,我们永远在生活中,逃不开这个圈。

2.

再读几页的时候,突然觉得丁丁张的风格来了一场突变。有一种川端康成这种日本作家的风格,一切事物进行的不是那么激烈,缓缓而来,慢慢流淌,然后一整个的将看的人包围。

故事的主人公林川成是一个在游乐场按开关键的人,以第一人称讲述的时候,他总是说“我有一个秘密”,后来才知道他有超忆症,知道这个病症的人最初只有好朋友陈悟,一个生活方式与林川成完全相反的人。

游乐场,一个总是带来欢笑带着刺激的地方,可是游乐场却总能鲜明的对比出悲哀,这样的北京放大了喜悦,也放大了悲哀。日复一日的工作,通过同事靳山表达出来,一个喜欢看山看水的人,被海盗船过山车给困住了。那些游客的欢笑与他总是重复的“请大家在线外等候”的对比,原来所有的换了都是在悲伤的基础上堆砌出来的。

女主丁汐禾正如她自己描述的那样,“自私,骄纵,刻意与人和世界保持距离”。因为失恋想去游乐场寻找刺激,认识了林川成。

林川成就像是一张纯黑色的纸,沉默,冷静,符合他“镇定剂”的外号,丁汐禾则是那一抹红色,强行的进入了一张黑色的纸。黑色衬的红色更加艳丽,而红色也让这张纸更加活跃。其实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改变了谁。

林川成这样太有规律的人生总要有一个不那么有规律的人来打破这种规律。其实好朋友陈悟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可是他们这样的搭配太和谐了,互不干扰,也不必迎合。像平行线一样,而丁汐禾则是林川成生活中闯入的乱麻,让略有强迫症的林川成想要拆解整理,以至于忽略了自己原有的生活,专注在这团乱麻上。

3.

故事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旦装有秘密的气球被戳破,会跑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戳破的瞬间,就像一个长镜头,我们看到有人尽力阻止,有人面露惊恐,有人沉默相待。一切都没有用了,秘密暴露了,大家开始逃跑了。

林子,陈悟喜欢的女人,她玩弄感情,也可以说不相信爱情,只相信自己,自以为很了解人类的情感,将自己伪装成林子的作家和惠子。

陈悟,一个富二代。在遇到自己喜欢的女生的时候,隐藏了富二代的身份,用林川成标识了自己。从女生的角度,可能是怕爱的不是人而是钱,从陈悟的角度,可能就是害怕因为钱因为身份而令对方胆怯。

我想陈悟的这种设定,让我们心里也有一点平衡了,原来爱情是最不堪金钱的东西,即使是富二代也要为此付出很多东西。原来有时候富二代的标签也是一种压力,一种无法成为正常人的压力。

丁汐禾,最初给人一种游戏人生的感觉,不知道职业是什么。她想隐藏的秘密不过是自己卑微的工作,自己不喜欢并且觉得没有受人尊重的一份工作。

林川成,他后来说自己有四个秘密了,第一个是超忆症,第二个是与陈悟互换身份,第三个是喜欢丁汐禾,最后一个是对打针有恐惧症。每看到林川成的一个秘密的时候,我都觉得像是一个小男孩,双手捂好了自己的糖果,时不时地看一看周围的人,希望他们没有发现自己这个秘密。

林川成一直像一个还未长大的男孩一样,直到那场火灾他喊出“我女朋友还在里面”的时候,突然之间觉得他成熟了,可是看到完好的丁汐禾的时候,又回到沉默的男孩的样子。

他说:丁汐禾,我第一次觉得你离我那么近。

丁汐禾挪了位置,问:近吗?

他说:近。

又挪了位置,可还是觉得近。

失而复得,发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她离我最近啊。

4.

如果说游乐场的设定是放大悲哀的地方,那么小丑就是游乐场最悲哀的人。其实他们不笑,可是在我们看来,他脸上的妆容也是在笑的,而且还是大笑。记得自己初中的时候去游乐园,遇到了一个小丑送了我一个气球,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脸上画出来的微笑,竟然那么难受。有的人戴了我们不知道的面具,既然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有的人将面具戴的那么显眼,让人止不住的想去探究。

小说的后来,林川成画着小丑的妆容去街上发游乐场的宣传单,小丑的妆容正好遮住了之前与人打架的伤疤。浓厚的微笑谁知道这张面具底下有看不到底的悲哀。

以前的林川成,每一天带着清空的大脑,戴着沉默冷漠的面具,很久之后,以为这张面具就是自己本来的样子。直到遇见丁汐禾,将这张面具一点点打破,一点点打碎。可是面具戴久了,还是无法适应没有面具的日子,没有安全感的日子。

因为宣传,穿上动物套装,就像是林川成一直在寻找自己合适的面具一样。熊的装扮让他呼吸不过来,鸡的装扮让他第一次尝试打架,只有小丑的样子,遮住了他的伤,露出了别人想看到的笑容。

可能因为超忆症,大脑负荷了很多东西,以至于心里也装了很多沉重的没有办法处理的东西。等到真的承受不了了,就只能逃避了,毕竟他还是那个大男孩林川成啊。

5.

很多人说永无止尽的约会是林川成恢复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丁汐禾又一次设计相遇,像是吃着自己尾巴的蛇一样,循环再循环。

我自己想的可能是在医院一天睡23个小时的林川成在梦里一直进行着他们的故事,或者说是丁汐禾每天都要向他讲述一遍他们的故事。两个人就像在同一个时间却是不同的空间里面进行着约会。

就像书封上写的:给所有没有认真爱过就突然长大的人。

因为没有爱过,所以他们就要承担着戳破气球的后果,可能只有戳破气球才会长大吧。

“人生最大的教化,莫过于让他们接受人生的设定。”

所有人都在努力接受的路上。

我想,他一整个的将我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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