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住荆州数年,尝与表坐, 起至厕, 见髀里肉生,慨然流涕。还坐,表怪问备,备曰:吾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 髀里肉生。日月如驰,老将至矣, 而功业不建, 是以悲耳。
一
胸痛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到今天算是基本痊愈了,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痛的时候着实难受。也正应了鲁迅先生的话,痛定思痛,痛何如哉,下得床来,一时兴起便决定出门运动运动。出了一点汗,回家沐浴更衣,偶然一瞥镜中的自己,不禁也和当年的玄德公一样,悲从中来。
吾亦髀肉生矣。看看镜中三十岁的自己,竟然已经颓然到这个程度,身体胖得像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头发凌乱东突西翘,满脸的胡茬不加修饰,眼神中也没有了以往的充满斗志的光芒。太可怕了,难道这就是我二十岁时所憧憬的未来?难道这就是我当年努力争取到的结果?
不是,一定不是。
二
刚进大学的我才不到二十岁。由于没有考入理想的高校,心中非常失落,往日里的朋友都各奔东西,大多都朝着更好的方向。月落乌啼霜满天,没有什么比落第秀才跟能让人感到落魄的了,如果有,那便是他的初恋女友能够金榜题名,进入名校吧。凑巧的是,这两件事都让我赶上了。
记得那时有一首非常流行的歌曲: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这句歌词击中了我内心深处的无数种情感,可以说是刻骨铭心。同样让我没有办法忘记的,当然还有那一通通无法打通的她的电话,一句句我在忙不聊——看偶像剧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这样痴缠的男孩非常傻,但是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额,真是觉得太傻。傻则傻矣,毕竟这是青春的一部分,现在回忆起来感觉已经大不相同了,既有恍如隔世,又有历历如昨的感觉,看来人真是一种矛盾的存在。
那时最让我不适应的是身边没有了可以谈心的朋友,即便不谈心吧,谈谈天,说说地,吹吹牛,放放屁,都是可以的。即便如此,大学几年里,遗憾的是没有留下一二好友。现在能够回忆起来的,除了堆积如山的垃圾和啤酒瓶,就是如同网吧一样的学生宿舍。我们宿舍一间可住四人,上铺是床,下铺是书桌,和我读中学时候一样。我在高中的时候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买书放在我的书桌上面的书架上,有朋友过来方便一起看看,互相还可以交换,可惜的是,终我本科四年,都没有遇到可以易书而阅的友人。
三
高三毕业,离开石室外语的时候,在校门口遇到当年我们高三的语文老师。老太太看到我便主动与我说话,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她说考得不好没关系,我们还可以考研嘛。于是乎,考研,成为了我大学四年最大的目标。
人生最怕是没有目标,既然我现在有了目标,那么我就可以想办法把一副烂牌打成好牌。后来我常常回忆这一段岁月,真可谓是忆苦思甜,我也经常向现在朋友谈起,大学四年,我做了一件自己为非常了不起的事,那就是我没有让自己堕落下去。
在这段时间里,我看了很多书,文学的,历史的,哲学的,涉猎比较广,不敢夸口,不过在理工科的同学中应该算得不错了;我把英语打造成了我的强项,也不敢说有多么好,不过在我后来的学习工作中,都给我带来非常大的帮助;失恋的打击也没有让我倒下,当然,贪嗔痴我总是犯着一个痴字,大二的时候遇到了我的第二任女友,巧的是,她也是学外语的。(我本科的专业是CE,通信工程。)
四年之后,我如愿以偿,成为UESTC的研究生。同时,我那学外语的女友,选择了离开。
四
这时的我已经看得很开了,我感谢我读过的书,拓宽了我的眼界,增长了我的阅历,看完一本书我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自己穿越了千年,经历过了书中描写的时代,我不再是我自己,而是前人意识的延伸。当然,这些抽象的东西不能当饭吃,所以读研期间我也调整策略,注重实战。
研一理论课居多,大部分同学都选择老老实实的上课,修学分,我自然也不敢例外。庆幸我我的导师李老师,十分开明,从他身上我学到许多思考的方法,前不久他老人家还夸奖过我的一篇文章,实在是荣幸啊荣幸。(这里停笔得意一分钟~)研二的时候,经过李老师和另一位老师的介绍,我到了学校另一个校区的实验室里干活,这对我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成长机遇。
我也记得实验室所在的那栋楼叫逸夫楼,每一次走进去,都昂首挺胸,感觉特别的骄傲。在哪里认识了一位解博士,还有一些师兄师弟,当然,师姐师妹是不会有的。大家每天一起工作,一起学习,其乐融融,我也是在这里完成了我毕业设计的主要工作,可以说是收获巨大。
这个时期的收获还不止于此,在实验室待了半年有余,偶然和一位当时在软件园IBM工作的朋友聊天,说到有一家叫Symantec的公司在招intern,他可以帮我把简历发过去试试,试试就试试,于是我也并不十分精心地准备了一份简历寄了过去。
面试当天我非常紧张,一路上一直在听“mass”,这是我每遇大事必听的曲目,同时口中默念口诀“虚锤子”。现在想来倒也好笑,其实不就是面个intern,对方公司也没有特别看重这个事情。当天的那几位免试官,后来都成了我的同事和朋友,也许也是因为他们,我没有在这个行业继续待下去,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职业路线。
这一段外企的实习经历以及后来在英语培训机构兼职对我的成长有很大的影响,我感谢这期间里遇到的每一个人。
五
转眼研三的第一个学期就快要结束了,许多同学都拿到了许多offer,导员焦急地找到了我,问我面了多少家公司,我的回答竟是一家也没有,感觉他似乎差点气得晕了过去。莫着急莫着急,且听我解释,我在等着CAFUC的公招通告呢。真是感觉冥冥之中自由主宰,当时的我就一心的想要进入高校,进入飞院,当一名教书匠。到现在为止,我依然坚定地觉得自己当年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我本人也非常喜欢和享受现在的工作。
人生就是这样的起起落落,中学的时候,一切都很简单,一起都来得那么的理所当然,于是不懂得节制自己的行为,不懂得调整自己的方向,不懂得那些事情是重要的,于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就是成长吧。我的大学生活和研究生这几年,感觉都很对得起自己,一是没有放弃,而是不断的有小小的进步。
事到如今,似乎是个周而复始的循环,一身的颓废相,是在是对不起当年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的自己。如今虽然遇到了不小的困境,但是,我想如果我还是能像二十岁时候的自己一样,不服输,不怕输,不认输,坚持下去,咬咬牙,做给这个世界看看。
希望在下一个十年里,我也能不虚度光阴,不碌碌无为,让未来的我感到骄傲。
六
夜,已经深了。
妻子和孩子在隔壁房间睡得正香,明早看见我的文章,又该数落我不早睡了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