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弹悦耳声声脆,
隔水依窗慕俊伶;
难望姑苏景色美,
笑靥喜落满江亭 。
没有想到,国庆苏州游,我真有了一个美丽的留影。
没来之前——
说到苏州,丝绸会在眼前飘浮……
说到苏州,吴侬软语就在耳边灵动……
说到苏州,姑苏平江很令人神往。
这座最具有江南风格的古城,是江苏的一颗明珠。她东临上海,南接嘉兴,西抱太湖,北依长江。
而苏州得以姑苏之名,是因城西有姑苏山之故,又因吴江称吴州为苏州,故得此名。
没有哪一个城市内河港交错,湖荡密布。
而美丽的苏州美就美在水在城中过,河绕古城行,湖泊像是她血脉,给了古城的生命。
西隅有灵动的的太湖、漕湖;东边的有荡漾淀山湖、澄湖;北有粼粼波光的昆承湖;中有映衬帆影的阳澄湖、金鸡湖、独墅湖。这样的鬼斧神工把沿着悠悠碧波纵横河道的苏州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水都,水城,水乡,差不多可以与西方的威尼斯媲美。
旅游的日子选在了国庆中秋双节并驱,不敢想象中的苏州还有多少静雅思听,娴舒古典的味道。但不管怎样,都不会影响她的魅力。
苏州这块中国的缣帛,锦织和印满了古典婉约,她更是中国的江南之秀,一个永远柔软丰腴,富足昌盛的水乡泽国和鱼米粮仓。
在太监弄,七里塘,阊门码头,等苏州老城处,随时都能看到“水陆并行、河街相邻”的独特格局、那“三纵三横一环”的河道水系以及“小桥流水、粉墙黛瓦、古迹名园”的独特风貌更是让人悉收眼底。
在那里,我问及一位房屋在门面房夹缝里、且在自家小天井院落的摇椅上休闲养神的老人,他说苏州古城区对苏州古城是有保护措施的,苏州市区内是不能建设
150米以上高楼,古城区内的建筑高度更不得高于23米,且所有建筑的高度不得超过北寺塔。
老人的身旁的播放器里放的是昆曲,而不远处一个茶座正在演奏评弹,他看我有点惊诧,便笑着说,“没有昆曲和评弹苏州人会觉得生活很无聊。”但随即又补上一句,“这只是对于我们这些七八十岁的人来说。年轻人可不一样了,他们忙着生意,哪会有这样的闲情。”
尽管老人年岁不小了,可他的说话表达很优雅,声音尤其平稳抑扬顿挫分明,没有任何的高腔花调,个别字我听不懂但大部分都听得明白。
在这之前我以为,所谓吴侬软语只是对苏州女人来讲,而眼前这位老人满口的吴语方言也一样的好听。
学古诗词最难的是入声字,而吴语至今保留了相当多的古音。吴语的最大特点就是保留了全部的浊音声母,即保留了全部入声字的八种声调即:平上去入各分阴阳,
吴语是最多最全最正朔的平仄语音,它们是汉语各方言语系中形成最早的方言之一,并且有资料证明古吴语的形成是融合了古中原语才构成了现代吴语。
虽然吴语至今已有3200年的历史,而作为有着五千年建都史的洛阳人顿生一种亲切和自豪感。
在苏州市的85路公交汽车上,我们的诸行前后坐了五六个来回。这个线路很长从古城一直连接到高新区,每站报站名时用普通话和苏州话各报一遍,全程没有任何广告,其中苏州话里“请给身边有需要的人让个座,谢谢你”让个座——”这三个字印象颇深,因为小孙子无意中学会了,仔细辨别,原来现代汉语里“座”发四声(去声)而苏州话里“座”发二声(阳平),可能“让个座”的尾音上扬(╯),使小孙子有点好奇,以至于他每到一站,他都要用苏州话重复这句,慢慢我们大人也都会讲了,就是回到了洛阳坐上了洛阳的公交车,他也忍不住冒出“让个座”这句话来。
现在想来,正是“座”不读四声读阳平,它柔软轻巧亲切,不然,他一遍又一遍地给你按四声吼吼,那还不把人烦死。
山塘街,热闹非凡,人流攒动,两旁的小店真是玲珑精致,我轻轻地走到一个窗前,无意中竟一眼望见了流动的河水,而正对面浸在水里几米高的青石墩墙上承载着一幢房屋,整面墙都是老式木制的花格窗,里面有评弹的声音,有时清晰有时混沌,声声随着河水的潺动而流淌跳跃,我一下找到了心里那无不徘徊的感觉,那是书籍里诗歌诗词里的感觉。我几乎不能自己,整个身子靠在了窗檐,当我的头微微向外,先向西看,只见远处河水越来越寛,成了波连的湖面碧水连天,柳枝低垂,长长的拱桥安逸地架在湖面;而向东面看去,一座小桥连接了相对的两条小街,小桥没几步就是对面人家的石板和台阶,而我所倚坐的窗台,它的前面是店面,窗户和对面人家的窗户隔河相望。有的人家把窗户改成门,下几个台阶后再筑建个二三米寛的平台,在上面直接用河水洗衣刷物。
假如我是这家的女子;
假如我生活在这样能依窗凭栏的河旁;
假如我能看到小桥上逗留吟诗人的背影;
假如在对面窗格里有个正在临摹小桥流水人家的画家,我将该是怎样的痴情,怎样的守懒岁月……
我想象之中的倾城阖户,“唱者千百”;
我想象之中昆曲《牡丹亭》在奥地利维也纳金色大厅的爆满。
我感受苏州的山水隽秀、园林典雅;
我体味着小桥流水人家、水乡古城的“东方水都”之美;
我在搜索所有诗词名家关于苏州的佳句、诗歌……。
当一对夫妇恰好经过,她应我之邀,把我坐在窗前的镜头和喜悦一并定格拍下,她惊讶地重复地说“真的很美,很美,我要我的丈夫给我也来一张”。
那一刻起,对国庆中秋双节的旅游,我有了彻底的满足,先前的车流客流吵杂排队等等都奔到了脑后,我知道家人又混入了茫茫的人流,肉眼很难找到了,赶紧开手机打电话,即使被埋怨你怎么总“丟”,也值得……。
“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宋】 贺铸
【明】唐寅的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本来不算特别有名的这首诗让我很喜欢,因为至今走在苏州任何一处地方,它都那样脍炙人口,能听到很多人在念叨“桃花坞”。
【唐】杜荀鹤《送人游吴》——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仅仅四十个字,就把一座苏州水城勾勒出来,历代古诗中也只有杜荀鹤做得到。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枫桥夜泊【唐】张继
这首诗,不,是一首《晚秋》毛宁唱的一首歌,提高了这首诗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我以前认为)其实它早就被认为是描写苏州诗词中的第一名,今天我终于能够明白了,理解了。尽管诗人的名字叫张继(我第一次知道),且张继留存的诗也极少,但有这一首《枫桥夜泊》就足矣!(我顶礼膜拜到了极点)
经典的苏州尽在诗中。白居易的《忆江南词三首》……江南忆,其次忆吴宫;
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
沈朝初:苏州好,串月看长桥。
宋 范成大的横塘:南浦春来绿一川,石桥朱塔两依然。年年送客横塘路,细雨垂杨系画船。
还有等等佳句早已让人如醉酒难耐了……
啊,还有那首每天听不厌看不厌的《烟花三月下江南》的歌、舞可我不得不说再见了,苏州——虽然你不是我的故乡,可你是祖国的一块江南瑰宝,一颗江南水乡的明珠,我永远的爱你,爱你的古典婉约,爱你的吴言软语……
我那依窗凭栏眺望的留影也将我的爱和心一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