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
天空划过一道道闪电,紧着的阵阵雷声,让这个夏夜显得格外寂静。桌上放着一个黄色小兔的台灯,灯光下的溪看着QQ对话框弹出的一行字“要是当时,我们选一样的大学就好了”正在发呆,很奇怪,通常她对于雷电是十分恐惧的,要是在路上肯定要飞奔回家,要是在家里,一定用厚厚的被褥淹没自己。但是这次她没有,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目光追随远方...
好似时光回到了三年前。面前出现了一个戴着黑色镜框、一头黑色利落的短发、满脸笑意的男孩的轮廓。事情要从高一下学期说起,不知何时他已成为溪的固定后桌。每次考完试调座位他总是选择她的后方。可是那时的他和她关系并不融洽。两个人都是小孩子的脾气,经常斗嘴吵架。可是又不忍心不再讲话,往往一天的冷战也是承受不了的。“你还要生我的气吗?”溪抬起幼稚的脸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的后桌“梁”,说到“梁”这个词,不得不提,她很爱在大庭广众之间叫他“娘娘”,这是她给他的专属称号。他看到她这张幼稚的小脸,心里在暗暗窃喜,好像是在这场战争中取得了胜利,但表面却一脸冷漠不理她。看到梁这样,溪的心里可委屈了,为什么我丢下自己的自尊主动求和,你还是不要理我,难道我真的很讨人厌吗?心里虽是这样想,但那个年纪的她却始终丢不下她那高贵的自尊,“你要是生我气的话,那我也要生你气了”扔下这句话,溪便扭过头去,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身后噗呲一笑打破了这份沉默,梁用笔戳戳溪说:“这样的话,那我就不生气了”。一场冷战就这样烟消云散了。他和她的成绩相当,她经常向他请教数学问题,他又经常问她英语问题。两个人在班里平平凡凡,却有着各自的喜悦。那时的时光过得很轻快,打打闹闹,吵架冷战又和好,就这样懵懵懂懂地度过了大部分的高中时光。
都说高三像是一场黑色风暴。老班从高一就很注重提高全班的警惕感。说着考不好就要被安排在那一排矮房子里,从此无人理会。原来那是学校给复读生留的专属领域。大学是什么?为什么要上大学呢?上了大学就可以在课堂上睡觉了`上了大学就不用每天起早摸黑地去学习了`上了大学就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这是从学长学姐嘴里传下来关于“大学”这座神圣的场所的印象。教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平时那些一打铃就不见的人却不知何时久久埋头于题海,早已没了上课和下课的概念。梁有天很严肃地溪说:“我们不能再这样打闹下去了,我们都要认真学习”。从那时起他那密密麻麻的日历上写满了他的时间的安排。“英语一张报纸、数学两套卷子、做一套理综...”日子好像慢了下来,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只有在故意去请教问题的时候才会说说笑笑,才会有难得的愉悦。她很矛盾,一方面不想去打扰他,一方面却总爱去找一些所谓的“难题”去“请教他”,或许她并不想知道答案,只是迷恋上了他为她认真讲解题目的样子。一次次模拟考试,一天天接近高考的时刻。有时在某个深夜奋战的时刻溪会在想,为什么我要如此努力,其实不努力我也可以考上一所大学,要是想考名牌大学,我再努力好像也是徒劳。青春的迷茫带着小叛逆。
那时的她的心智很小,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单纯觉得他真的对她很好很好。快要临近毕业的时分,溪发现自己的书中夹了一张漂亮的小纸条,上面的字分明是他的笔迹。具体的内容随着岁月的流逝已模糊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一首诗,大意是要高考了,我不得将你的身影留在花开花谢后。年少的情感总是青涩而内敛,她知道是他,但却不敢有任何表示,只得偷偷放在日子本里珍藏。没有人人会知道那本日记里记录了关于他们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大家都毕业了。没有一点点防备就各自远方了。毕业后的那几个月里:她很想他,她知道这辈子不可能出现像他般如此对她好的人了,从此以后她只能一点点去打磨自己的小情绪。无数次会幻想着: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会在陌生的街角,她会和他说点什么呢?你还好吗? 过了好久好久,梁用QQ联系了溪,他们互相诉说着对方的现状,他说:要是当初和你选一样的学校就好了。是的,当初要是都勇敢一点会不会有不同结局。溪一直做着一个幸福梦,梦里他和她牵着手,在校门口肆意地打闹。她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若安好,固然很好。而我又何必陪你到老。有一天,溪的联系人中他不见了,那天她拼了命地去寻找关于他的一切,但他真的不见了。人间蒸发了。她知道她要永远失去他了。可是为什么不可以好好地道别,她不喜欢这样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她不忍心去怨去恨,她只知道心里的某个角落在流着血,却还是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愿他一世安好。
错过亦是错过,在人群里寻寻觅觅他的身影,但她知道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