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有很多颜色,白色是春天的河水中的点点白鸭,黄绿是夏天的小伙伴的飞起来的裙角,深蓝色是寒冬飞鸟朝天空哈出的第一口气。在这许许多多的色彩记忆中有一段是灰色的区域,它们在我的回忆中一直都被深埋在心底,一直被当作一种不存在的记忆,甚至可以说,到现在的我都恨不得能够把这个记忆之前的所有喜怒哀乐,统统抹去,让自己看上去可以尽善尽美到苍白。
据说我小学的时候,极其喜欢玩闹。现在的我一旦深深质疑这种性格真的在我身上的存在时,我的老妈就会用那张红扑扑的脸蛋以及其夸张的腮红,头上用着艳丽的粉红色扎着两个小辫,下面穿着小小的白色的纱裙,手舞足蹈的笑着的照片来讽刺我,甚至有多年不见的亲戚阿姨,看着我夸张的捂着嘴笑着对我说我小时候是多么的调皮捣蛋,但又多么的惹人疼爱。虽然现在的我记着当时下课去小伙伴涌出教室门去跳皮筋的冲动,与和她们在一起踢毽子的喜悦,记得放学后和小伙伴们一起骑着自行车大笑着松开一个把手去手牵手来强调我们的友谊,或者一起去一个停靠在一片湖水旁的亭榭去吵吵闹闹又叽叽喳喳的讨论作业,记得那么多的好。但在最后,我都恨不得都抹杀掉。现在的我同样笑着,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和小时候早已不同。
记得那还是一个普通的一天,同样是干热到树上的知了依旧的烦人。我骑着自行车骑到学校,学校放榜用着打印的电子表格来注明谁考入哪个学校。可是它在我的记忆却颠倒成了极其红色的手写纸榜书。我当时看着自己的情况,心不知道怎么反而沉淀了下来。没有急急忙忙的上蹦下跳或者难过到痛苦流涕。倒是冷静到无所谓,转头抬身去找好友的结果。现在一想,人到底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小说中的什么学霸好朋友、什么厉害与众不同的青梅都是不存在,虽说我应该高兴我们有相同结局,但是我的心还是不小心咯噔了一下。
我说那一段时光是灰色的,倒不是我自己对自己的成绩有什么期待或者感受,反而让我难受的倒是周围。回去后,把这个消息给父母说。那时候的记忆就是一大片的灰色,浅灰色的母亲蹲在地上哭泣,深灰色的父亲一句不说的抽烟,他们的阴影投在了将近变成黑色的树荫之中。大片的灰色不断的在延伸,我和小伙伴放学后坐在学校大门正对的台阶上,她笑得一脸明媚的告诉我如果她考上了的话,她父母就不会让她跟他们回老家了。她的笑一半浅灰一半却已模糊的看不见表情。我看到成绩后,担心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但似乎她那盲人年老的养父母告诉我,她已经去了学校。然后我的衣角在风中渐渐的变灰,骑向学校的路似乎无止境,而我也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我讨厌那一段灰色,直到我上了高中,遇见了我的第一个老师就明白了过来。人生的多彩在于有方向,有目标,有冲动,有激情。老师是个很特别的人,小小的个子,有着自己独特的视角和看法。在我们大家都在长的像仓库里画画,热的感觉都可以伸长舌头以获取清凉时,那个老师却可以毫不在乎的跟我们说着社会世态,道德尺度,做人做事。我可以当着我父母的面说我非常感谢那个老师,他不仅是告诉我们现在所谓的心灵鸡汤,同时也给我们说着具体的实际操作方法,让我能明确的看到那条道路并且坚定不移的走了下去。他给每个人都说了同样的道路,我可能略带自信的说,自己是其中所谓走的较好的人。在高中就常常连续三年为班级第一,并且获得“年纪前十”“优秀班干部”“XX市三好学生”,甚至到最后是班里两个考上他一直希望我们能考上的XXXXX学院的人之一。
我认为他带给我的不仅仅是所谓的成绩,更是那些精神,让我看到了灰色之外的彩色。即使在父母依旧对着自己现在高昂的学费百愁莫展时,我依旧可以用自己的办法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以找到灰色之外的色彩。即使在看到那篇极为有名的《寒门难出贵子》之后,也能淡定的告诉自己,世上无绝对之事。
我在大学,没有了成绩和思想的束缚,让我跟野草一样的成长起来。虽说有时候有些遗憾高考后就再难遇到那样相当人生导师的人,虽说遗憾父母的经历无法给我提供可走的经验与道路。但我同样在感谢他们,感谢他们用着十分钱必努力给我九分全力让我走我自己想走的路。
长大了,懂得的最重要的意义便是,不靠他人给色彩,自己便可成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