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漫天飞舞,杀意充斥天地之间。
七件白衣七把剑围成一个圆阵。
七个人宛如被大雪染白的青松巍然不动,七把剑向前斜刺里伸出。
任凭雪花在眼前飞舞,风声急如虎啸龙吟。七个人只是目视前方,仿佛天地间已然万物归一。
没有人知道他们还会这样多久,风雪中已分不清现在是几时?远处一只雪兔正竖起耳朵努力的倾听,那恐怖的天敌正在风雪中盘旋。
虽然看不清天空中有什么变化,但那雪兔却突然向前奔出。眨眼之间,一连串清脆的碰撞之声后,圆阵似乎已发生了变化。虽然还是七人七剑,但似乎每个人的位置均有了变化。难道在那一瞬间已有过一次激烈的交锋了吗?
此刻七人身边似乎冒出白色的气雾,那是内力将雪花蒸发的结果。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长剑一声啸天风,白云即出无人争。”不知是何人长吟,却道出这七人的身世。此七人即为白云七剑,在江湖中行侠仗义,七剑联手无人能敌。当年逍遥庄一役,七人力敌天魔四鬼及鬼众近百人,救四大门派于水火,使百年逍遥庄免遭一劫。近日,七剑更是力斩鬼宗宗主欧阳瑞火夺回武林至宝青玉剑。但不知此时为何七人竟拔剑相对。
“到底是谁拿了青玉剑?现在说出来还不晚?”
难道竟是那牵动整个武林的青玉剑出了问题。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是白云七剑夺了青玉剑,今后少不得有无数贪婪之辈要寻咱们晦气,现在跟别人说青玉剑不见了谁能相信?”
“江湖皆知欧阳瑞火独自一人携青玉剑上了白云峰被我们斩杀,现在剑却不见了,剑不可能自己下山,一定是我们之中有人将其藏了起来。”
“你说什么?以咱们白云七剑的声誉岂会有人做出此等事来?”
“老二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白云七剑又不是说你一人,有些人滥竽充数还敢出来现眼。”
“老五你说什么!”
“当年不是你苦求师傅传授本门御剑诀被拒竟然起了偷师之意差点让师傅逐出师门。”
“那次不过是我无意瞧见了师傅在教大师兄,怎么算是偷师。倒是老五你,与欧阳那厮决战之时为何不出全力,让那老贼逃出咱们剑阵?”
“那怎么是我的问题?明明是七弟功力弱被欧阳一掌逼退破了剑阵。”
“老五你怎么见谁咬谁?要不是你上一招烽火连云不出后招他怎会脱身来攻我?”
“七弟说得对!老五,烽火连云本是一招三式,你为何只出一式,是不是有心放走老贼?”
“老三,你不要血口喷人!烽火连云早已被欧阳识破,后两式根本无法使出,他双掌分护左右,左腿却已欲攻我右侧软肋,我怎能不退守。”
“这就害怕还要剑阵作甚!分明是只顾自己的贪生怕死之辈!”
“好!那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生死!”
瞬间,一道白色向前飞出,白色中混杂着利刃的光芒。
一人动,剑阵动。两人移形换位从左右分攻,在不同方位却又有两支剑欲加入战团。另一道白光从五把剑中间飘然而过,迫使诸剑势头一慢,各自杀招皆已受挫,各人均退回原位。
“实在可惜,这白云剑阵本是我门一致对敌的利器,不想今日却用来兄弟厮杀。”
“大师兄不也在这剑阵之内,我倒有一事要向大师兄请教!”
“老五你诬陷我也就罢了连大师兄也不相信吗?”
“老七你一边听着。大师兄入门最早,随师傅时间最长,武功在咱们七人中也最好,师傅为何没有传你本门第一秘籍天风剑而只传了御剑诀?师傅说过天风剑需传有天资及忠厚之人,以大师兄的资质自然不差难道是这忠厚二字上出了问题不成?”
“老五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场的大家都记得,当时欧阳老贼初时以一剑乱九州之技用青玉剑妄图分攻我们,后来见我们连手剑阵已成便收了青玉剑在背后的剑匣之中。此后恶战剑匣均未离身,直到剑阵被破我与老二老三老七都身负重伤,那时只有大师兄一人追了上去。”
“还有老四和六弟呢?”
“老四挂念七弟伤势半路就折返回去了,他并无其他念头以为老贼即逃此事即已结束。”
“老五,你说的其他念头指的什么?”
“老二你别着急,我顺便也告诉你,老六轻功不佳一时没有追上,待他追上去的时候,大师兄已和老贼过了数招。老六,这可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是。”声音短促但坚定。
“也就是说大师兄和那老贼是有一段时间单独相处的,我说的没错吧,大师兄?”
“那又怎样?”
“从老贼上山到发现剑匣中是空的这段时间,只有大师兄你有机会把青玉剑藏起来。”
“你胡说,老六追上来时我和欧阳瑞火还在争斗,哪有功夫把剑藏起来?”
“那大师兄我再问你,见众兄弟多有受伤,老贼已然退去,你为何还要一人执意死追,明明我们七人与老贼才将将打成平手,为何你一人也敢独自追赶?”
“虽然当时多位兄弟受伤,但那老贼也已身中三剑,此人平素恶行诸多,危害武林,我即使不为兄弟报仇,也需为武林除害!”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那我说你是想趁机夺取青玉剑才是。”
“老六追上来不过一炷香时间,我还要与老贼相斗,哪有时间藏起宝剑?”
“谁知你是不是与老贼串通,让他帮你先藏好,却出其不意将他刺死。最后一剑可是你直插入老贼胸膛?”
“老五你简直一派胡言!”
“大师兄莫要激动,你的手抖什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要害!”
突然大师兄一抬手,由内力带动地上积雪所形成的一道冰雪剑气直向老五扑去。
“哈!终于忍不住了,好一个御剑诀!果然被我说中了吧!”老五虽然勉强闪过剑气却被扫中左肩,身体向右侧飞出去。
“大师兄先莫动手!”见大师兄正欲再出杀招,老二想挺剑出手阻拦。
“七弟小心!”
老七还没缓过神来,老五的剑尖已指到面门。原来是老五借着被御剑诀震飞的身形顺手右手剑直刺老七。
只见斜刺里伸出一剑,挡住了老五的剑锋,正是一直在一旁戒备的老死四。
现在大师兄与老二厮杀在一起,老四、老七双剑合战老五。漫天飞雪中两团人影晃动极快,竟像两个雪球在空中旋转。眼见老二难以抵挡大师兄的御剑诀,老三也加入战团想迫使大师兄住手。两个雪球越转越大,突然相撞在一起。刹那间,大师兄的剑气劈向老五,老二老三却与老四老七站战在一起,大家似乎都杀红了眼停不下来。
合并成一团的大雪球毫无规律的移动着,渐渐移动到了悬崖的边上。
“大家都不要打了!”一直紧跟却没有加入战团的老六高声叫道,“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要紧。”
哪知他话音未落,一道剑气一领寒光已分刺向他胸前,巨大的雪球瞬间将他淹没在内。
已经将近一个时辰的恶斗,七人体力渐渐消耗殆尽,却无法争出个结果。七人本是同门,各自剑招也都熟悉,致使虽是拼死相争,表面上看来却像是同门之间互相喂招,谁都无法将谁置于死地。
眼见众人皆心有倦意,老六正想再次呼叫大家停手,谁知老五像是体力透支突然脚下一滑,瞬间身中三剑。众人惊呼中各自放慢了剑招,却见大师兄猛然对老五使出绝技杀招。
“大师兄你要干什么!”老四话音未落,已然身首异处。
紧接倒下的是老七,被一剑斜劈开半个胸膛。
其余人这才发现是老五假装摔倒,用毕生功力使出绝技烽火连云,三招齐发分攻大师兄、老四、老七,唯有大师兄看出老五诡计,那兄弟二人却已命丧黄泉,而老五因拼命使出杀招这是自己门户大开,中了大师兄数道剑气竟被震出了悬崖直坠下去。
此时老二老三竟已吓呆,各自手持长剑不知所措。
“小心!”耳畔传来六弟呼喊,二人却还未从刚才的惨烈战况中醒过来。老六急扑上去却未能挡住那两道夺命剑气。只听老二一声惨叫在被剑气掀起的一片雪墙之中一个人头与一个身体也飞向悬崖之下。
待飞雪落下,老六看到眼前景象大骇。雪地上只留下了老四老七的尸体,在尸体前的大师兄似乎已经变成了个疯子,双眼迷离兀自挥剑乱砍,却毫无招式可言。
老六一剑打掉了大师兄手中的宝剑,他却还径自挥舞着双手,像是在拍打天上的雪花。万没想到瞬间发生如此变故,难道平日忠厚的大师兄因为受不了他人对其人品的指责竟然发疯了。老六再一看四周,还少了两个人。刚才风中似乎听到老二的惨叫声,那么被大师兄一剑斩飞头颅跌落悬崖之下的应是老二,那老三去哪里了?再次向四周眺望还是不见老三踪迹,一时之间老六也不知应如何是好。
一想到多年共同出生入死的同门兄弟竟然落得今日结局,老六不禁落下泪来,他想走上前扶住欲要跌倒的大师兄,至少应该先掩埋了众人的尸体再把大师兄安顿好。突然自己腹部一阵疼痛,一把利剑穿破了自己的小腹,在看执剑之人正是已经疯癫的大师兄。
“子母御剑!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大师兄的剑也是师傅为其特制而成的,剑柄实为一把类似匕首的短剑,危难之时长剑剑身可已御剑诀飞剑而出,待敌人疲于应付之刻即刻使用手中短剑直取敌人要害。自己刚才打掉的只是长剑剑身,却未曾想到剑柄短剑还在大师兄手中。”
“哎,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归宿,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老三去哪里了。难道是他……”眼睛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老六身体重重倒在了地上。
白云七剑,三人被剑所杀,两人坠崖而亡,一人发疯,一人失踪。青玉剑却还是没有下落。
十年之后,洛阳城外。
虽是郊外,但此刻路上行人却是络绎不绝,三三两两看衣着的却又不像是寻常赶路之人。这些人互相之间很少交谈,却又不住在用眼光注意着其他人。与这些人相反方向的却时常能看到用马车拉的棺材,似乎前方正在闹瘟疫,不然怎会在短时间内死这么多人。
行人之中有一男一女,男的头戴一顶斗笠遮住了半个脸,女的似乎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长相却是极为好看,水灵灵大眼睛粉嫩的面庞,露出肌肤的地方雪白无暇就像是个瓷娃娃一样。
“喂,你看这么多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真有趣!你看前边那个大婶高高的个子却嫁给个小矮胖子。那边那个老头那么大年纪却又走的挺快。”小丫头说话很快,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
“莫要说话,别人都没有说话。”男人的声音有些苍老,听上去像是已经有四十来岁。
“不让说话不如让我去死!”
“那很快你就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你没看到那些棺材吗?”
“那是什么,不是生病死的人吗?”
“那些人都是因为多嘴死的。”
“你又胡说骗我!”小丫头嘟起小嘴假装生气。
“没骗你,要不你掀开棺材看看,他们嘴里是不是都没有舌头?”
“真恶心,不跟你说了。”小丫头转头看着正从身边驶过的一辆装了棺材的马车,心想就是借自己十个胆子自己也不敢掀开棺材盖儿去看死人,更别说是去看死人嘴里的舌头。
“哼!你一定是明知我不敢才这样说的。”
男人不再搭理她。
天上下起了小雨,路上的行人都各自加快了脚步。
前边不远处有一家小店,小丫头拉着男人向那里跑去。
“还好来的早还有位子。”小丫头拉着男人在一张桌子边上坐下,很快店里边已经坐满了人。
这时有一群人走进店里,四下张望发现没有座位。其中一人,恶狠狠的对着屋内说道:“今日爷几个有重要之事,希望没事过路的都出去,否则别怪爷不客气。”
若是寻常百姓遇到此等恶人早就自觉避开了,可是今日店内却无一人理他。说话之人感到有些恼怒,径自走上前去,他四下观望了一阵,走到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者跟前。
“老家伙,你这么大岁数不在家里呆着跑到这里干什么?还是赶紧回家去把座位让给我们。”
老者没有答话。
“老家伙,你是不是耳聋啊!我现在叫你起来!”
这是店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突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咦,那不是刚才路上的那个老头吗?怎么有人要欺负他。”大家寻声音望去,原来是个长的极为好看的小丫头。
“莫要出声。”男人赶忙想制止她。
“可是那个老头要被欺负了呀,我们不去帮他吗?”
“莫要多管闲事,还不知道谁要遭殃。”
小丫头一眼望去,那无赖正伸手拉拽老者的衣领,想要一把将他拉倒在地,哪知一拉之下老者竟纹丝不动。无赖大怒一拳向老者打去,小丫头见拳风凌厉以为老者就要挨打,吓得把脸转了过去,突听得一片惊呼声中夹着喝彩,转回头再看,老者已然站起身来,而那个无赖却坐在地上。屋内众人刚才皆已看到,适才老者挺起胸膛硬接了无赖那一拳,竟将无赖震倒在地,老者胸脯向外一突一突,似乎正是铁布衫一类的横练功夫。这是其他几个无赖一拥而上将老者围住,只见老者既不出拳也不出脚,几个身形晃动硬是用肩膀向这群无赖撞去。刹那间几个无赖被撞的东倒西歪,老者却呼吸自如像没事儿一样。
其中几个无赖被撞到了旁边一桌,坐在那里的是两个年轻人。几个无赖正没处发火,欲将桌子掀向那两个年轻人。只见其中一个年轻人右手放在桌上一按,几个无赖一起居然没有掀动桌子。又一个年轻人双掌齐出,瞬间每个无赖胸前各中一掌,每人有一个白色掌印印在胸前,均被掌力震的又向后飞出。只听身后一声大笑,“这些娃儿飞来飞去甚是好笑,只是店里狭小不让他们出去好腾出些地方。”话音未落,一个铁塔似的身影从角落里飞出,双手连接向众无赖抓出,竟像扔面口袋一样轻松的将众无赖一个个扔出了店外。无赖们明明看到大汉的手向自己抓来,这怎么想躲也躲不开,只得被一个个乖乖的扔了出去,再也没敢进来。
“真过瘾,好像是杂技团里在看变戏法。”小丫头很是高兴,男人却皱了皱眉。
“原来此间在座的皆是武林高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小丫头看着那个老者,自然“老头”二字是再不敢叫出口了。
男人正在一边暗自叹气,这丫头哪都好就是一张小嘴总是说个不停,端的不知何时又要惹出货来。
“小妹妹年纪虽小说的确是不错,想那一身铁布衫功夫的必是河间老叟高铁衣,全身似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入像是穿了一身铁制外衣所以大家都叫他高铁衣反而是原来的名字已不被大家记得。”
“原来别看他岁数大武功如此了得啊!”小丫头看来非常吃惊。
说话的人看她对自己说的十分感兴趣很是得意,继续说道:“那边桌坐的两位少年英雄想是雪印手赵家兄弟。一双铁掌那是虎虎生风,凡中掌者胸前必留下一个白色掌印,远处看就像雪花一般,所以江湖人称雪花掌。”
“是啊是啊,我刚才看到那几个无赖身上都有白色掌印,原来是江湖闻名的雪花神掌啊!”
店内的客人听小丫头和那说话之人一唱一和感到甚是有趣。赵家兄弟听她为自己的招数加了个“神”字难免也面露微笑。只有小丫头身旁那个男人仍是一副愁容。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位了,这位仁兄高大威猛,动作却奇怪无比,想必是……”
那话还没说完高个大汉自己站起来冲大家一抱拳说道:“俺叫张三,因为生来个子大所以大家都叫我铁塔张三。”小丫头听了仔细瞧了瞧他,果然是身材高大一身肌肉,说话声音又很浑厚,一看也像是外家功夫的好手。
“大家别看这位张仁兄叫铁塔张三,但出手极快,大家一定纳闷如此体型之人怎能有如此快的身手,但我若是告诉大家他的师傅是谁大家就不会奇怪了。”说话之人越来越像是在说书一般。
“我师傅是千手佛陆远山。”张三又抢先自报家门。
此刻在店内之人俱都是武林中人,千手佛陆远山的大名十个里有九个都曾听过。其人武功极高,尤其出手迅猛,让对手很难看清其招式,两只手就似化为千只手一样,所以被人称为千手佛。大家听闻此人乃是千手佛门下都露出钦佩之情。
“千手佛真的有一千只手吗?”小丫头天真的问道。
“没有啊,那是形容他手法巧妙速度快。”张三挠了挠头,面对这可爱天真的小丫头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除了这几位老少英雄,还有一位呢!”角落里传来一个尖尖的声音,“能在几招之间说出对方来历的自然只有见多识广的包打听了。”
“承认承认,那不过是江湖朋友送给再下的混号。那边说话的可是过江白龙沈大侠?”原来一直像在说书的男子叫包打听,江湖中的人物他九成都认识,虽然武功不高但大家时不时都需要从他嘴里获取些情报,倒也都对他十分客气。
“怎么,包打听也要去碧云庄吗?”被称作过江白龙的人阴凄凄的说道。
此话一出原本有些热闹的小店立刻安静下来。包括高铁衣、赵家兄弟和张三在内的众人都不由有些紧张起来。此刻还能笑的出来的似乎只有那个冰雪可爱的小丫头。
“咦,碧云庄是什么地方?大家都要去吗,那里是不是有更好玩的东西?”
众人都没有理她。
“沈大侠别误会,谁不知道我包打听武功稀松哪敢去碧云庄送死,只是这次也算是武林中一盛事,我即外号包打听,怎能不来凑个热闹。”
“我看你是想来趁机发笔大财吧,你消息灵通少不得来此之人都要向你打听情报,自然给你的赏钱也不会少。”
“那不过是顺便挣个路费罢了,哪比的沈大侠一出手就收得万两白银啊。”
过江白龙不再说话,原来此人名为大侠暗中却也为财做些抢劫杀人之事。前几日在黄河边劫杀武威镖局的一万两镖银,自以为杀人灭口神不知鬼不觉,谁想今日却被包打听说出镖银数目,心中正寻思如何找个机会杀掉他,此时却不能再与他多说。
一阵沉默中突然张三冲着赵家兄弟问道:“你们是云还是白?”
“大个子你在说说什么啊?”小丫头歪着脑袋问道。身边的男人拉了她一把。
“你干什么拉我?”
“你要坐好了,一会可能就坐不了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那边张三似乎很随意的看着赵家兄弟,而赵家兄弟却好像如临大敌,两人紧盯着张三,似乎已运足气力,随时准备出手。
“白。”兄弟中的一人撸起衣袖露出左小臂,在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白色的白字。
张三慢慢的露出相应部位,同样是一个白色的白字。
赵家兄弟似乎松了口气,张三却将目光转向赵铁衣。
“哎,可惜啊。”赵铁衣轻叹一声。张三面色一变,只听赵铁衣大喊一声:“云字的上啊!”
片刻间小店内众人连赵铁衣一起向张三和赵家兄弟攻来。张三实没想到会有如此之多的敌人,纵有一身武功也不免有些慌张。赵家兄弟虽联手御敌但早已手忙脚乱了。
小店之内乱成一片,只有三个人还坐在桌边。
“可惜英雄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在一旁说风凉话的正是包打听。另外两个就是小丫头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喂包打听,他们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我包打听可不能白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情。”
眨眼间一锭十两重的银锭飞到包打听桌上。包打听寻思怎么没看到小丫头抬手银子就飞过来了,自己真是岁数大了,眼神也不好了。
“他们为什么打啊?自然是因为一边是白字一边是云字?”
等了会见包打听不往下说,小丫头又问道:“怎么这就算回答了吗?继续说啊,那两个字是又是怎么回事?”
包打听把右手伸了出来。
“十两银子就一句话啊!你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吧!”
“嘿嘿,你没看这边上他们打的多热闹吗,你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小丫头知道他这是坐地起价但又实在是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哼,本姑娘不喜欢拖拖拉拉,你一次给我说完。”
一片金光灿灿的东西飞到了包打听手中,他仔细一看居然是一片金叶子。包打听暗自惊叹,小丫头居然如此阔绰必定不是普通人,而且这次自己又没看清这金叶子是如何飞过来的,看来既然收了钱还是乖乖告诉她好了。
“哎,这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了。当年鬼宗欧阳瑞火携武林至宝青玉剑独自一人上白云峰挑战白云七剑,结果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欧阳瑞火被白云七剑击毙但青玉剑却不见了踪影,此后日子里武林众多人士都认为是白云七剑私藏了青玉剑,有许多人去找他们麻烦。时间一长白云七剑也不能受此污名就决定在白云峰顶解决此事。谁想本是七人要弄清事实却最终发展成以命相搏。终于是死走逃亡,只剩下个疯疯癫癫的老大和从此不见踪迹的老三,青玉剑却还是没有下落。直到近两年,传闻青玉剑再现江湖,但奇怪的是传闻有两派人马都认为自己一派所持的是真剑。这两派各传下印记就是刚才看到他们小臂上的记号,用以区别派别。”
“那刚才说的碧云庄又是怎么回事?”小丫头很是满意听到如此多好玩的事情。男人则不知从何时起双眼盯着门外。
“碧云庄啊?不知为何本来不太相交的两派派众此次都被要求要参加碧云庄的品鉴大会,说是在洛阳郊外掘出了一些古物,向江湖发出了十张请帖,里边写着‘不要命的来’,关键是这请帖没有写被邀请人的姓名,所以不管谁只要抢了来就可参加大会。”
“那这个大会一定有很多宝贝!”
“那就不得而知了?但两派人马被下了死命令,为确保本方出席的人数见到对方就杀,然后查看是否身带请帖。因为已经知道双方各已获得五张。”
“那这么说来,路上那些马车拉着的棺材?”
“都是被杀死的两派人士。”
小丫头没有再问什么,屋内打斗却还在继续。不过在她看来已没有什么意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两种选择的人生自不是她想要的。
碧云庄,品鉴大会。
“知道,为何江湖两派都要派人来参加吗?”说话的竟是那个小丫头
“因为传闻古物中有青玉剑。”回答的是那个一直在她身旁的男人。
“那怎么可能呢?他们两派都没有青玉剑吗?那他们怎么号令那么多人的?”
“白云令。一个白字一个云字。”
“哦这样啊,大家只看到了白云令并没看到青玉剑。这就是所谓的‘白云即出无人争吧。’”
“是的。”
“那现在台上那两个人是谁?”
“左边那个岁数大的是逍遥庄庄主武功不凡,右边那个戴面具的是白云七剑老二。”
“什么?那人名字叫武功不凡?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若非今日,你要敢笑出一声早已死在他逍遥掌下了。”
“那今日呢?”
“今日有众多武林前辈在,他们的把戏已经被揭穿了。”
“那他们表演了什么把戏呢?我就喜欢看好玩的?”
“其实一点也不好玩。当年鬼众血洗逍遥庄时,武功庄主已然投降,但后来白云七剑赶到扭转了局势,此后庄主和鬼众一直保持联系,就是他将青玉剑的秘密告诉欧阳瑞火,他才会得到青玉剑并上山找白云七剑。”
“他是要以青玉剑打败七剑吗?”
“他是要去找人做个交易。”
“做什么交易?”
“用假的青玉剑换白云令。”
“白云令在白云峰上?”
“正如青玉剑本在逍遥庄里一样。武功庄主为了贪图钱财将其给了欧阳瑞火。”
“青玉剑可以赚钱的吗?”
“是啊,其实青玉剑的威力并不是其自身而是因为它关系到许多武林世家的隐私。”
“那是怎么回事?”
“武林中一些世家都已维持几百年不倒,有些更是有许多子弟在朝中做官,家运昌盛影响巨大。百年前武林中出了一人,此人武功一般却专爱打听他人隐私,几十年内居然让他打听到武林各大家族乃至各门派掌门的一些丑事。此人以此威胁众人,居然凭此成为一派宗主。后此人死后其所搜集的各家秘闻被白云七剑的师祖和逍遥庄前代庄主发现,数量之多甚是骇人。于是二人商议将其藏在一处而将此处地图与钥匙分别制作成青玉剑与白云令分别收藏。”
“咦,他们为何不直接把那些东西毁掉呢?”
“因为当年武林血雨腥风,即使是名门正派也互相勾心斗角。他二人本想借此之机让武林各方有所收敛,有所畏惧。哪曾想又变成今日要挟他人的利器。”
“还是人变了,人心也变了。如果还是两位老前辈就不会让两件器物重出江湖。”
“对啊,就像用剑,即可杀人也可救人。”
“对了,光说逍遥庄了,那个白云老二又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那个奸细,欧阳瑞火本想和他假交易却没想到被他暗算身中毒针而死。”
“鬼宗是被毒死的?”
“是极厉害的毒,死后也基本看不出来,若不是又把欧阳的尸体挖出来并且请了隐居多年的神医安科全还真查不出来。实在没想到老二居然趁独自下山的机会学了如此狠毒的暗器。”
“不对啊,白云峰顶,老二不是坠崖了吗?你不是明明看到他的身体和头分开飞落崖底了吗?”小丫头说男人当时在场莫非他也是当日恶战之人?
“他确实给我们变了个戏法。借着当时风雪大,他一剑斩下了老三的头,背着老三飞出悬崖,同时把老三的头扔出去让剩下的人看到以为是他自己的,而在下落过程中他只要及时抓住树枝再用老三的尸体做垫背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你又是怎么变了个戏法活下来的呢?老六。”
原来这男人居然是白云七剑老六。
“当时我被大师兄一剑刺中倒下,可后来居然没死。原来大师兄用的那把短柄剑就是青玉剑。当年师傅已经发觉逍遥庄有问题,借机将青玉剑的秘密悄悄带回装在为大师兄特制的宝剑中,其实那个设计和青玉剑本身差不多。”
“所以一把并不锋利的玻璃剑自然刺不死你。”
“却让我知道了许多的秘密,也躲过了老三的耳目,想来当年我的武功肯定避不过他的毒针。”
“那现在呢?”
“现在有你这个这个这个正主在,天魔银针的破法也我也已学会了还怕他什么?”
“还是欣儿好吧,以后多陪我一起玩才对。”
天魔银针,没想到小丫头居然是天魔四鬼之一万欣欣。
“那最后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台上那两个人怎么办?追头丧气的一点都不好玩。”
“他们会被交给少林寺戒律院长老废去武功并终生在戒律院看管之下。
“那第二个是青玉剑怎么办?”
“自然是敲碎它拿出里边的地图再带上两块白云令去找出那堆记录他人丑事的东西一把火烧掉。”
“我能再补充一个吗?”
“你说。”
“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等你长的不像我女儿再说吧!哈哈。”
“讨厌,男人不都是喜欢小的吗?要不我费劲入鬼宗练这天魔神功做什么啊?”
风声、笑声,这世界本就有许多声音,少一些争吵的声音也无所谓。
好人、坏人,这世界本就有许多人,少一些贪婪的人也无所谓。
洛阳郊外的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一个身影却急急忙忙的飞奔着。
“那么多好东西要一把火烧了太可惜了,那得值多少钱啊!还好我妈给我生了双顺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