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553年8月9日，拉加尔德

谢赫扎德·塞里姆带领疲惫不堪的军队靠近了他的兄弟，这使得谢赫扎德·穆斯塔法非常绝望。他知道，最受父亲信任的兄弟本来应该在哪里以及应该做什么。拉加尔德距离图拉并不算近。塞里姆在图拉遭遇到了什么是显而易见的。

沙赫-阿里很快就得出了塞里姆已经战败的结论，所以，他很快就带领部下离开了穆斯塔法的队伍。穆斯塔法为了保持和鞑靼人的联系，甚至没有把沙赫-阿里当做人质扣留。

在鞑靼人离开以后，北高加索的盟友也离开了。他们还设法带走了一些奥斯曼军队的补给品。穆斯塔法几乎陷入了绝境。与塞里姆不同，他并没有失去绝大部分军队。是的，他有损失，但是即使是在鞑靼人离开之后，他的军队依然保持着战斗能力，并且手里还有可用的攻城炮。而且，他即使无法攻进要塞，最少也能进行长期围困，从而拿下这座堡垒。目前，拉加尔德要塞的还击已经越来越弱了，占领这座堡垒已经指日可待。而塞里姆在此时到达了这里，也许，苏丹会将自己的胜利归功于塞里姆……

而且接下来事情会这样发展：

父亲会原谅塞里姆在图拉的失败。但是，他……他不会受到原谅……他的母亲并不受苏丹喜爱……

8月9日，大批的奥斯曼骑兵向穆斯塔法的营地蜂拥而来。士兵们甚至不需要报告任何事情。因为一切都很清楚。

“你想撤离这里吗？”塞里姆很惊讶。

“我们有选择吗？”

“有。我们可以到哈吉塔尔汉或者沙赫-阿里那里寻求帮助。”

“那些离开了我们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离开呢？他们已经无处可去了。”

“你不太了解他……”穆斯塔法伤心的笑了笑。“沙赫-阿里最初并没有寻求与我们结盟。他非常满意自己和巴塞勒斯的友谊。他只是在外部压力和人身安全威胁下加入了我们。你认为，在我们已经失去了战争主动权的情况下，他还会支持我们吗？”

“我们会让他支持我们的！”

“怎么做？”穆斯塔法咧嘴一笑。

“你那里还有近卫军，而我还有1200名骑兵。对他来说，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强大力量。”

“他将会移动到伏尔加河左岸，带走自己所有的船只，让我们陷入困境，自己跑掉。诺盖方面很乐意接受他。你知道，他们的权利斗争并没有结束，实际上没有领导者。而一个非常明智的大汗将会很轻易的赢得他们的拥护，即使这个人是外来的。”

“我们必须尝试……”塞里姆犹豫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在严重的精神压力之下，他对这种被禁止的饮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们在野外战斗中很难与俄罗斯人对抗。但是在这里，在拉加尔德周边，我已经布置了大量的野战工事，对那里进行最严密的围困。这让我们有机会对抗俄罗斯人。如果‘西帕希’骑兵努力战斗，那么近卫军也可以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然后呢？”

“你自己知道，”穆斯塔法狡猾的笑了笑。“我们做出已经占领拉加尔德的样子，然后等待伊万转道向北。而我们将会撤离战场，慢慢的前往亚速海。我们在那里得到增援以后，就会返回这里并且占领要塞。”

“我不认为伊万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塞里姆摇了摇头。“我认为他知道一切。他试图尽快的消灭我们。”

他们已经没有机会继续交谈下去了。营地外面出现了一头带有指挥塔的大象，周围是大批的俄罗斯骑兵。塞里姆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拉加尔德要塞也注意到了俄罗斯军队的接近。信号员开始在大象身上挥动旗帜，与堡垒进行通信。当骑兵距离他们足够近的时候，拉加尔德要塞的大门被打开，里面的士兵蜂拥而出。

“嗯，我告诉你什么了？”塞里姆眉头一皱。穆斯塔法只是哼了一声。他对自己的兄弟从来都感到不满。

他们不得不团结起来应对这次突然袭击。

“但是他们的人数并不多……”穆斯塔法惊讶的说。

“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几倍，但是依然失败了。”塞里姆冷冷地说道。“他们是最强大的士兵。无论是近卫军还是‘西帕希’重骑兵，都难以抵挡他们的攻击。”

在距离奥斯曼军队300米的地方，俄罗斯士兵们停了下来，并且抬出了一些比较小的火炮。这种短管火炮使用3磅的铸铁开花弹。这是从莫斯科带到拉加尔德要塞的秘密武器，而且配备的炮弹并不多，因此长期以来俄罗斯军队一直没有使用。

火炮向天空开火，炮弹首先飞向天空，然后缓慢落下——落到了土耳其营地后面，在地上爆炸了。然后，他们通过调整两脚架的方式校正弹道。第二炮，炮弹飞向了土耳其人的工事，在人群当中爆炸了。俄罗斯炮兵的经验很缺乏，但是这没什么。在第一名炮兵成功击中了敌人之后，其他的炮兵纷纷调整火炮的脚架，25门火炮一同开火……

一小时后，奥斯曼军队请求停战。毕竟，密集的步兵火力让他们无法走出堡垒，而新型火炮的打击又让防御变得不可能。塞里姆和穆斯塔法都不知道，俄罗斯人的新型火炮只有这么一点，并且炮弹不足。他们以为，自己都将被这些威力巨大的小型铸铁球杀死……

伊万·瓦西里耶维奇如此急于追击，这是非常合理的。他在行军的时候很少接到后方的消息。而现在，信使向他通报了瑞典以及波兰-立陶宛加入这场战争，并且夺取了斯摩棱斯克的消息。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打击！伊万感到非常震惊。瑞典的军队不足为虑，但是，丢失了斯摩棱斯克，这令他感到非常不快。

奥斯曼帝国的苏莱曼大帝为了切断俄罗斯的北方贸易路线，采取了一切能够想到的手段。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从波斯贸易路线的威胁下解脱出来。

诺夫哥罗德的商人积极参加了伊万·瓦西里耶维奇组织的贸易活动，因此将会尽全力抵抗瑞典。而斯摩棱斯克方面，对这场战争却保持观望态度。因为北方贸易路线的存在，他们甚至对皇帝充满怨恨。但是，斯摩棱斯克依然是俄罗斯的重要城市之一。丢失了斯摩棱斯克，这是不可原谅的。

按照苏莱曼的建议，西格蒙德二世给了斯摩棱斯克高度自治的特权，就像神圣罗马帝国的绝大多数城市那样。

对于当地的居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优厚的条件，甚至超出了他们的预期。除此之外，他们认为，奥斯曼帝国调动了全部力量与俄罗斯作战，所以可以预见，俄罗斯将会战败。只有投靠立陶宛军队，才能让城市免于毁灭。

因此，当立陶宛军队走近城市时，市民们打开了大门，欢迎立陶宛军队进城。对此不满的人从其他大门离开，然后前往莫斯科。西格蒙德没有追究这些离开的人。他知道，伊万·瓦西里耶维奇在欧洲进行了很多宣传工作，并且因为与奥斯曼帝国奋勇作战而受到赞赏。尤其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卡尔五世，他几乎公开的称赞伊万·瓦西里耶维奇进行的对外战争，称他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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