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峰去送阿明到机场的时间,铁疙瘩辉邀请菲去看他的小井。
辉的小井就在雪山金矿田,其实就是3号井,难怪俊峰带菲去看的只有1、2、4号井,原来3号井是铁疙瘩辉的!坐落在雪山金矿的西部,单独立有围墙。比较而言,院子不大,约有10亩地的样子,还没有进院子,狗已在旺旺地叫,这是辉养的一只本地狗,菲顺便看了一眼,黑黑短短的,面孔像塔鼠,目光阴暗,菲暗想辉养了只这样的狗啊?!看起来有点丑。辉说,狗是矿区的第二主人,一般矿区都会养狗。他挑的这条狗是由于这条狗的面孔像狮子。
辉的矿井上方三角红旗在欢快的漂动。听俊峰说过,矿井上方挂红色旗子的,说明矿山在远行中。一斗斗矿石不断的提升出井,沿着铁规滑进了选场。一斗车载重量一吨,也就是说一斗矿石是一吨重左右,“我的这个小井一天的矿量(出矿量)平均260~300吨,只几个工人轮班倒。大矿(指矿田的1.2.4号井)有几十号人,每天的出矿石量也就800~1300吨)。要不是朗的矿区要卖,我是不舍得卖的,才采了不到180米呢,深部还有矿的,不知道要多深都有呢!到老都挖不完。”菲费老大劲才听明白铁疙瘩辉的方言。或许他是故意这么说给菲听的吧,辉似乎看出了菲的心思,“你在这儿呆上一天,可以数一数,有没有300车斗从井下提上来嘛!”
辉矿区的休息室就只有两米左右高,幸好我和辉都不高,不需要弯腰就可以站着。辉很欠意的请菲进来坐。一个老式的低位饭桌两边各有一对双人沙发,尽管看起来很破旧了,但被擦试的几乎一尘不染!桌子上放的茶具绣着黄龙的图案非常耀眼!“这是您的小金屋啊!这么整洁精致!”为避免辉为陋舍尴尬,菲欢快地说道。“承蒙您不嫌弃”。辉泡了上好的乌龙茶“请喝茶!”乌龙茶香迅速冲淡了小屋的简陋,或许是由于黄金美梦的缘故,菲感到小屋温馨无比,比平时出入的高档茶馆不知道有多少惬意和舒心。
“你听!井下传来爆破的声音!”辉告诉菲井下在开采、放炮。“我怎么没听见啊!”“过几分钟,你仔细听”,菲若有所思的品着乌龙茶,静静的,果然听见一声闷闷的炮声,可以辨别是从院子里的矿井下传出来的!这是菲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炮声,感到很新奇。看看这休息室的建筑不像是很坚固的样子,真是担心小屋会在哪一次炮声里倒塌。“我每天都住在矿上这个小屋里,听炮声!只有听到炮声才能睡着觉。在家里住不下,听不到炮声心里忐忑睡不着!”“炮声对你而言意味着有黄金开采啊!当然这炮声听起来很悦耳的!”菲和辉相视一笑!那笑是两位追逐黄金的人的共鸣。菲察觉到,辉的笑是发自心底深处的,由此带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笑着,闪耀着黄金的亮光!这位铁疙瘩辉又是一个酷爱黄金的人!但他与俊峰有很大的不同。他没有俊峰的帅气修养教育背景,但他们都比常人多了些可以追逐到黄金踪迹的灵气!黄金开采是需要灵犀的,是可以用心灵与黄金对话的。
菲确实洞察到了辉的心灵,铁疙瘩很喜爱菲称他的休息室为“小金屋”,这让辉由衷的高兴!他一想到金子就忍不住要从骨子里笑到皮肉,一听到炮声别人感到恐慌而他却格外的踏实!黄金就是他的心肝宝贝!一天看不到矿井里有矿石运出来都不安宁!
菲的快乐点燃了辉的思绪。“我挖金至今已14年了,一开始做矿工,后来发现一块石头,拿上来卖了10万元。”“一块石头就卖了十万?那是多大的石头?多少品位?全是狗头金吗!”辉并没有具体回答菲的一连串问题。他满眼的笑着,思绪飞到了14年前,确实那块矿石品位极高,他是偷偷的拿上来,藏在矿车的一角,然后把矿石倒在废料嶊上,等天黑时又移到边缘处,等第二天休息时假装路过那儿、迅速的拿走的。幸好没有被人发现,没想到竟然卖了10万多,整个是块金疙瘩。但可不能对菲说真像,以免她小看自己,其实就是想方设法好不容易偷出来的。
后来,还有一次辉的壮举,他很想对菲说一说,让眼前这位美人分享一下自己的英明和自豪!这位见多识广的城里女人,看起来如此善良单纯善解人意,一定会佩服自己的高明,一定看的懂自己其实比朗和辉高明了一千倍一万倍,自己才应该是金老大!而不是其他什么有背景的读书人。“我可惜的是没读书而已,只读了三年成绩还不及格。按说父亲是地下党,解放后有了7个孩子,我是老小。可是,我从小就调皮捣蛋,被送到津市姨家,父母指望姨夫是部队上的大官,有本事把我整治好!我有一次不小心把姨夫他们食堂的锅给砸了个洞,就被送还仙都父母身边了。长大后父亲托老部下把我安排在农业局工作,还做了头目,管理26家企业呢。由于每天坐办公室喝茶看报感到无聊,就跟着工人去挖金矿。真正过上人的日子还是由于租下了一个小矿井。”想一想自己这14年挖金的历史,辉感到心里很舒坦,真是天生我才,挖金没有人会超越自己,只要走走看看就能嗅到金子的味道,一炮一个准,准能炸出最好的金矿石。这么自豪的事,总不能被这位聪明的女人误会的吧!
可是,今天,面前的菲或许已经听明白了?自己编造的那块大石头卖十万的故事,其实就是偷了一块金疙瘩,不能认为是自己的第一桶金。现在要说的租赁矿井才是挖第一桶金的故事,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那么多!将来一旦自己成了有头有脸的人,让人知道了自己有偷矿历史、像怎么会事呢?!那是一次连续爆破,开采出的矿石一看全就是大富包,他心里爱嫉妒恨的表情,炸出来的太多也太碎,偷偷拿走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于是,趁其他人不注意,用毛矿掩盖住这些高品位矿石!装做垂头丧气的样子,给矿主说没打出矿来,全是毛石!毛石就是那些低品位没有多少冶炼价值的矿石。几天之后,他想办法说服矿主租给他承包经营这个矿!矿主觉得一个贫矿、扣掉人工费基本上赚不到什么钱了,还不如租给他有个稳定收益,又省心。签好承包合同之后,他暗暗高兴的蹦了十几个高!还向空中挥了辉拳头!为了谨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那些被掩盖的矿石堂而晃之的提出矿井,这轻轻松松给他带来了130多万的利润。要知道这是十几年前的一百万啊!当时有个十万八万已经是富翁了!从此,他脱贫了!娶妻生子!过上了扬眉吐气的生活!彻底脱离了那些矿工伙伴的挣扎的队伍。人说第一桶金都是指让自己起家的最初挣得的钱,对辉而言实实在在的第一桶金就是黄金!
就这样,在辉的小金屋里,朗半真半虚绘声绘色的给菲讲了自己的掘金故事,菲感到辉是一个典型的土专家!精于金道,乐此不彼。“你有没有发现自己长的关公像?关公可是历史上老百姓都敬仰的历史人物!你将来也能干成一番大事业。”菲对辉的面貌做了正面解读,尽管她心里对此不是很确定,关于辉和他的小井她基本上有了判断,至于多少钱是合理的价格,没有任何表示。关公是老百姓敬仰的,菲不能确定辉是否真的能认可自己的特殊相貌,被寓意为关公的形象。
对矿区的资产有了大概的了解,目前经营状况也一目了然并拍了照片。菲去省地矿局查阅并复印了雪山金矿田的地质勘探报告,这是74年黄金武警部队编制的,没有任何粉饰成分。拜访了仙市有关部门和柳矿集团公司,还没有见的是目前正在开采的刘姓矿主,据说他也参与本次竞标,并已交千万保证金。此后,菲写了长达三十多页的调研报告,理顺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