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斌 【原创小说】
【郑重声明：本文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 Γ四联弹|守护˩ 主题征文活动
蓝天守护白云
清风守护明月
山川守护河流
我用一颗心守护心爱的你
世界上有一个人，值得你用生命去守护，那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幸福。但守护并非易事，需要一个人的毅力。
——题记
01
“铃…铃…铃”清脆的上课铃声响了，四年级五班教室里还像吵蛤蟆坑一样乱哄哄的。
金五星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白纸，叠成一只纸飞机扔向坐在第一排的“小老头”，“小老头”回过头来把纸飞机揉成团，又向金五星扔过去。
大长腿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运动衣，胸前挂着一只亮晃晃的哨子，脚下是一双白色回力球鞋，他威严地站在五班教室的门口。
孩子看到教体育课的王老师，个个都赶紧坐好，不敢说话，班里顿时没了响动。
大长腿姓王，教田嘉慧他们班的体育课，二十几岁，高高的个子，大概有一米八五。
大长腿五官端正，英挺剑眉，两眼放光，玉树临风，他的下颌骨棱角分明，说话时嗓音宏亮，喊一嗓子能传老远。
孩子们都怕他。知道大长腿的处罚就是到操场上去跑大圈，非要让你把肠子都吐出来，他才能饶了你。
大家奇怪，今天又不是体育课，大长腿干嘛来呀？
大长腿走进教室，对孩子们说：“刘老师家里有事，从今天起，我带咱们五班。”
原来班主任刘老师的爱人是一名火车司机，因出了事故，刘老师请了长假。学校安排大长腿担任四年级五班的临时班主任。
在班里，大长腿偏向女生。同是在课堂上说话，大长腿只是用他的大眼睛瞪一下女生，连名字都不点。但是如果男生在课堂上说话，他会让男生站起来，狠狠地批评一顿。
大长腿的理论是女同学脸皮薄，不能当众批评，臭小子们脸皮厚，拿锥子都扎不透，所以要狠狠批评。
一周后，大长腿和孩子们都熟悉了，特别是女生们渐渐喜欢上她们的新班主任。
大长腿力大无穷，他将右胳膊弯成90度，可以吊起三个女孩子。如果是吊一个两个，还可以转圈。
女孩子们喜欢让大长腿吊着，课间排着队，双手十指交叉攥紧，两个、两个地吊在大长腿的胳膊上，转上一圈，像坐转椅一样。
这天课间，大长腿正和孩子们愉快地玩着，音乐老师毛豆豆恰巧路过，看到了，就停下脚步说：“王老师，这多危险呀，别摔着孩子。”
大长腿冲着毛豆豆笑笑，说：“好的，好的。”
牛小莉央求说：“该我了嘛，再玩一次。”
“你没看到毛老师都说我了吗？”接着他对孩子们说：“回班，回班，上课了。”
孩子们喜欢大长腿，是因为大长腿常带着孩子们做游戏。
他让一名同学蒙上眼睛，面对黑板，站在前边。随意让一名同学下位子轻轻地拍打这位蒙眼睛的同学。然后再让蒙眼睛的同学摘下眼罩，面对全班同学，猜是谁拍打他的。
大长腿告诉同学们，蒙着眼睛，就要认真听同学的脚步声，判断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从哪里开始的，声音的轻重？再有就是拍打动作的轻重？
“大长腿”和“毛豆豆”都是田嘉慧他们背地里给两位老师起的外号。但他们只敢背地里这样叫。
大长腿似乎知道这个，但他并不问。听说是班里的男生方时新给打的小报告。
大长腿是学校里的红人，他的工作可多了。除了教田嘉慧他们三四年级十八个班的体育课，还负责带全校每天的课间操，在早上和放学后负责学校里田径队的训练。不仅如此，大长腿还成立了一个艺术团，组织孩子们唱歌跳舞。
有人说，大长腿成立艺术团是为了毛豆豆，说他们在搞对象。
大长腿忙不过来，就把班里的孩子们都派上用场。田嘉慧负责田径队里的考勤和登记训练成绩；牛小莉负责艺术团的舞蹈排练，周玉芹负责合唱，方时新负责带课间操。
方时新替代了大长腿，每天站在学校操场的高台子上带操。他的动作不亚于大长腿，横平竖直，有板有眼。于是，同学们叫方时新小长腿。
这天放学，方时新把田嘉慧堵在教室里，问她为什么给他起外号？
田嘉慧也不示弱，反问方时新，说：“你怎么证明是我起的？有证据吗？”
牛小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来了大长腿，大长腿拍了拍方时新的肩膀说：“多大点事呀，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干嘛这么剑拔弩张的，男孩子大度点。”
一场干戈被大长腿化解了。
02
毛豆豆，名叫毛秀清。一张圆圆的脸，红扑扑的。两只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水灵灵的，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酒窝，甜甜的。她梳着齐耳的短发，乌黑乌黑的，怎么打扮怎么好看。
冬天的时候，毛豆豆系一条红色的长围巾，围巾的两头在脖子后边扎紧，她的脸蛋显得格外的圆。她穿着碎花棉袄，像冬天里绽开的梅花。
毛豆豆是田嘉慧他们的音乐老师。上课时，毛豆豆边弹琴，边教孩子们唱歌。毛豆豆的嗓子清亮得像泉水，又甜又润，让人羡慕。
毛豆豆教田嘉慧他们唱：“五彩云霞空中飘，天上飞来金丝鸟……”毛豆豆的歌声也像云朵一样，飘飘的，让人都醉了。女孩子们都崇拜毛豆豆，我要是像毛豆豆那么会唱歌就好了。
男孩子们不以为然。他们上课不好好唱歌，在课堂上乱说话，隔着老远的两个男生相互扔纸球，扔老师的粉笔头，还抻着胳膊，隔着一个女生打打闹闹。
毛豆豆批评几个男生，他们根本不听。金五星把左手的五个手指放在嘴里，一个一个依次地舔着，还冲着毛豆豆做鬼脸。把毛豆豆气得脸涨得通红。
总算是下课了，毛豆豆收了琴，夹着琴谱正要往外走。几个男孩子起哄，一窝蜂地冲出教室，把毛豆豆撞倒，毛豆豆摔在音乐教室门外的台阶上，鼻子流了血。
牛小莉、田嘉慧、周玉芹几个女生把毛豆豆送到了学校医务室。
放学时，大长腿把全班同学都留了下来，问谁在音乐课上捣乱了，让他自己站出来。
教室里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
有个男生说，是金五星带头捣乱的，也有的说是小老头。大长腿让女孩子们先回家，把男孩子们都留了下来。
再上音乐课时，大长腿总是站在音乐教室外边。男孩子们看到了大长腿，全都老实了。
这天放学后，田嘉慧和牛小莉正在做值日。大长腿来到教室里，对正在做值日的同学说：“你们认真做，明天学校里检查卫生。”
金五星说：“我们都扫干净了。”
大长腿伸手摸了下黑板的上边沿，说：“这里还有灰尘。”
“谁够得着呀？！” 金五星说。
大长腿笑笑，没说话，从一个男生手里接过一块抹布，把黑板上边沿擦了一遍，又让牛小莉去水房将抹布清洗干净。然后对金五星说：“记住了，在音乐课上不许捣乱！听见没有？！”
金五星将左手的五个手指头依次在嘴里挨个地舔了一遍，说：“其实方时新最坏，都是他出的主意。”
“你手上有蜜呀，还舔还舔。这臭毛病怎么就改不掉？再说，刚做完值日，手上都是灰。”
金五星做了个鬼脸，跑了。
在第二天全校卫生检查中，四年级五班获得了第一名。
有天放学后，牛小莉、田嘉慧、周玉芹一直没走，三个人在教室里讲鬼故事。直到天黑，三个女孩子才锁好门，离开了学校。
她们走出校园，走在小街上，在昏暗的灯光下，三个女孩子都还沉浸在刚才鬼故事的阴森中，她们紧紧地挨在一起。
古灵精怪的牛小莉拉了拉田嘉慧的手说：“快看，前边是不是大长腿和毛豆豆？”
顺着小莉的话音，三个女孩子看到前边不远处一个高个子男人推着自行车，身边紧挨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比男人要矮一头。
“肯定是毛豆豆。” 周玉芹说。
三个女孩子快走了几步，走到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牛小莉突然喊：“哎哟，我的脚！”说着就坐在了地上。
推自行车的男人听到后，连忙转过身，看见了牛小莉她们三个女孩。
此时，牛小莉坐在地上“唉哟、唉哟”地叫着，一幅痛苦万状的样子。
果然是大长腿。
男人把自行车交到旁边女人的手里，急忙凑到三个女孩子身边，蹲下身子看牛小莉的脚。
大长腿捧起牛小莉的脚，这捏捏，那按按，一边揉捏，一边问牛小莉疼不疼。
牛小莉只是：嗯嗯嗯，也不说疼，也不说不疼。
女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没有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大长腿捏了好一会儿，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又对牛小莉说：“站起来，走走看。不行就得去医院了。”
小莉没有动，大长腿把牛小莉从地上拉起来，说：“走两步。”
牛小莉站起来，走了两步说：“好多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大长腿又问：“你们怎么才走呀？早点回家吧！”
“我们做值日呢！”田嘉慧和周玉芹几乎是一口同声地说。
大长腿冲着三个孩子说：“快点回家吧，再晚，爸爸妈妈该着急了。”
大长腿说着，从女人手里接过自行车，两个人继续向前走。
三个女孩子坏笑着，拐弯跑远了。
果真是大长腿和毛豆豆啊！
三个女孩子像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地兴高采烈，有着侦破案件般的快乐！
03
“小老头”本名叫王立民，因为个子小，坐在第一个。他脑门上总有四道永远都展不开的褶子，所以人送外号“小老头”。叫他“小老头”，他从来不恼。他爱说，“老头是你爷。”
算术课上，小老头对于分数一直糊涂，张老师讲四分之一加四分之三，问小老头等于几？
小老头说，等于八分之四。
教室里哄堂大笑。
从此，小老头又多了一个外号叫“八分之四”。后来，大家觉得有点拗口，直接叫他“八了”。恰好小老头姓王，有人背地里叫他“王八”。
小老头知道了，在班里说：“我和王老师，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谁要再叫我外号，我就和谁急。”
方时新说：“就你，站起来还没有三块豆腐干高，谁怕你急？”
大长腿在班里严肃地说：“过了，过了。友善的外号问题不大，但不能有攻击性。”
大家不再提“八分之四”和“八了”，又叫回了“小老头”。
区里要组织文艺汇演，艺术团的成员们天天在放学后进行排练。
小莉和小芹都是艺术团的成员，牛小莉有舞蹈表演，她还是领舞。周玉芹有唱歌，她是合唱队中的主力。她俩让田嘉慧也参加艺术团，说三个小伙伴在一起多开心呀！
田嘉慧报了名。牛小莉去找大长腿和毛豆豆，让艺术团接纳田嘉慧。
但大长腿说，要让田嘉慧参加一次考试。如果考试通过了，就吸收她。
艺术团考试，就在他们班教室里。那天孩子们事先在教室中间留出空地，把桌椅在四周摆成个圈。艺术团的成员们坐在四周的位子上。
大长腿让田嘉慧跳个舞，跳什么都行。
田嘉慧事先根本没有准备舞蹈，她准备了毛豆豆教他们的“五彩云霞”。她以为唱个歌就行，没想到大长腿要让她跳舞。嘉慧让周玉芹帮她伴唱，自己临时瞎编跳起了“五彩云霞。”她按照自己对歌词理解，一边想动作一边跳，中间免不了有些犹豫和停顿。
田嘉慧还没有跳完，被大长腿叫停了。大长腿说：“田嘉慧，你还是好好练练你的跑步吧。”
田嘉慧被大长腿说得不好意思，心想，说我跳得不好，就直说呗。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撅着嘴跑出了教室。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大长腿把田嘉慧留了下来。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嘉慧的对面，语重心长地说：“全区的运动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是咱们学校的尖子选手，我昨天是有点为难你，我希望你不要被其它的事情干扰，抓紧训练，跑出好成绩。”
田嘉慧没有说话，她知道大长腿挺器重她的，平时没少教她，她在心里默默地加油。
从第二天起，田嘉慧就像长在了学校操场上，她让方时新替她掐秒表，一遍一遍地练习，起跑、脚尖蹬地、调整呼吸、加速跑、冲刺撞线，每天都是一身臭汗，晚上回到家里不想再动弹。
距离全区运动会召开没几天了，这天大长腿拿着一双崭新的跑鞋递给了田嘉慧，让她穿上试试，看看是否合脚。
田嘉慧从来没有穿过带钉的跑鞋，她很羡慕那些穿钉鞋的运动员。她没有想到王老师竟然给她买了一双新钉鞋。她把钉鞋抱在怀里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一颗钉子、一颗钉子地仔细抚摸。
嘉慧说：“多少钱呀，我让我妈还给您。”
大长腿拍了拍田嘉慧的肩膀，说：“还不去操场上试试。”
田嘉慧来到操场上，换上新钉鞋，快步跑着。
嘿！真带劲啊！
比她平时穿普通球鞋跑步棒多了，脚下生了风，稳稳地抓地，脚下有了摩擦感，不打滑，脚部好发力用劲，别提多带劲了。田嘉慧想，就冲着这双新跑鞋，也要为学校争第一。
全区运动会那天，区体育场周围彩旗招展，锣鼓喧天。各个学校组成不同的方阵，都在为自己学校的运动员喊加油。
运动场上，欢呼声、呐喊声、加油声、口哨声、叫声、笑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像海浪一样，一浪高过一浪。
这天田嘉慧要参加三项比赛，一项是女子100米短跑，一项是400米接力，还有一项是女子400米单人赛。
大长腿事先为他们制定了比赛策略，让田嘉慧把主要精力集中放在两个单人赛上。这是他们学校能拿奖的项目。
田嘉慧完成了前两项比赛，女子100米短跑她拿了个第二名，她觉得有些遗憾，憋足了劲准备拿400米的冠军。
轮到田嘉慧上场了，她信心满满。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特别是在大长腿的悉心指导下，她400米的运动成绩已经从1分30秒提高到了1分21秒。
大长腿告诉她，区里女子最好成绩是1分25秒，只要她正常发挥就可以，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
田嘉慧上场了，她上身穿蓝色短袖运动衣，下穿白色短裤，精神抖擞，信心十足。她在发令员高高举起发令枪，高声喊：“各就各位，预备……”时，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1，2，3。
枪声响了，田嘉慧像箭一样射了出去。海浪般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她知道她的同学们在为她加油。
田嘉慧脚下生风，奋力摆动着双臂，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呼吸调整到最舒服的节奏，提高步伐的频次，向前、向前、再向前。
她跑到一半，正是弯道拐弯的地方，一个队员从她左侧的内道像泥鳅一样钻了出来，还撞了田嘉慧一下。不容田嘉慧多想，不知怎的，那个运动员的右脚踩在了田嘉慧的左脚上。
只听田嘉慧“唉哟“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她想爬起来，试了一下，刚站起，自己的脚根本不敢沾地，又摔倒了。
田嘉慧哭了，她觉得自己怎么这样倒霉呀，努力都白费了。她对不起大长腿。
田嘉慧一边哭，一边一瘸一拐地向着终点挪去。她的左脚好像不是她的，拖在地上。
到了终点，大长腿一把抱住了田嘉慧，脱去她的跑鞋，看到她的左脚在流血，上边有两个钉印的血窟窿。大长腿背起田嘉慧冲出了人群。
过了一天，大长腿、毛豆豆、牛小莉、周玉芹来到田嘉慧家看望嘉慧。
毛豆豆削了苹果递给田嘉慧，嘉慧没有吃，她默默地流着眼泪，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王老师。
大长腿告诉嘉慧，那个踩人的同学她的成绩已经被取销了。根据田嘉慧脚上伤洞，那个同学是用前脚掌有意踩的。
大长腿还说，他已经向组委会建议，将那个女生开除出运动队。今后不得再参加任何形式的比赛，并记入她的个人档案。
田嘉慧说：“也赖我，我怕踩线犯规，离内道留了半个身子的距离，给了她可乘之机。”
嘉慧又问：“王老师，她是哪个学校的？”
大长腿坐在嘉慧的对面，对她说：“你没必要知道这个。这只是人生路上的一件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好好养伤，以后还有机会。”
04
全区的文艺汇演非常精彩。牛小莉等人的舞蹈“花园里的小蜜蜂”获得了全区一等奖。周玉芹他们的合唱“我们的田野”也获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些都让女孩子们特别高兴。田嘉慧也把她比赛失利和脚受伤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这天，在音乐课上，毛豆豆正在弹琴，鲜血从她的鼻子里滴了出来。鲜红的血滴掉在了黑白相间的琴键上。
站在前边领唱的周玉芹看到了，吓得停住了歌声，大声叫喊：“毛老师，您流血了。”
音乐教室里乱了起来。牛小莉反映最快，第一个冲出教室，跑向校医务室，把大夫老师请了过来。
大夫老师给毛豆豆做了简单处理，让大家回班上自习课。她陪着毛豆豆一起去医院。
大长腿万分着急，问了牛小莉当时的情况，就赶往医院。
五年级开学不久，田嘉慧因为爸爸妈妈的工作调动，她要转学了。转学之前，田嘉慧和牛小莉、周玉芹一起去了大长腿家。
大长腿的家里收拾得干净整齐，她们在大长腿家里看到摆在五屉柜上的毛豆豆的照片。
毛豆豆那么好看，正用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三个孩子。
旁边还有一张是大长腿和毛豆豆二人的合影。毛豆豆靠在大长腿的肩上，甜甜地笑着。大长腿的一只手搂在毛豆豆的腰间。一个英俊潇洒，一个楚楚动人。
牛小莉问：“王老师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呀？”
大长腿在牛小莉的肩头拍了拍，说：“你个小丫头，啥事都管。”说完把水递给牛小莉，又给田嘉慧和周玉芹各倒了一杯。
大长腿听说田嘉慧要去外地上学，拿出了相机，带着女孩子们去了展览馆，他们在展览馆门前拍照留念。
田嘉慧离开北京前，她特意让姐姐帮她按照毛豆豆的相片画了十字绣的图案。田嘉慧用淡黄色的窗纱绣了一幅毛豆豆头像的十字绣，送给了大长腿。
田嘉慧去外地上学，等她再回到北京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这期间，田嘉慧和牛小莉、周玉芹一直保持着通信联系。
田嘉慧从牛小莉那里得知，他们一次去春游，几个男生闹着玩，小老头不慎落水，大长腿顾不得脱去外衣，跳到水里把小老头救了上来。
田嘉慧得知，就在大长腿与毛豆豆准备结婚时，毛豆豆再一次鼻子流血，晕倒在教室里。
原来毛豆豆患上了白血病，她一直坚持给孩子们上课。
毛豆豆住进了医院，一头乌黑的头发全都掉光了，漂亮的脸庞不再红润。
大长腿一直守护在毛豆豆的身边，直到毛豆豆离开了这个世界。
田嘉慧还得知，大长腿年年都是优秀教师，获奖无数。大长腿培养了新的短跑运动员，参加了市里的田径队，成为专业运动员。
尾声
田嘉慧大学毕业后，做了一名新闻记者，她的一个心愿就是采访她当年的临时班主任大长腿。
在大长腿的办公室里，墙上挂满了奖状奖旗。大长腿担任了学校的校长，他正在为学校扩建的事情忙碌。
后来大长腿又调到区教委，还当了人大代表。但是大长腿始终没有结婚。
田嘉慧很想让大长腿讲讲他和毛豆豆的故事。但她毕竟是学生，她不好意思深问，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大长腿用他的一生守护着他心爱的人；用他的一生守护着人民教师这个光荣的称号，在自己的岗位上教书育人，把一生献给了他的学生。
不久前，牛小莉打电话给田嘉慧，说，等疫情结束后，咱们一起去看望大长腿吧。听说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
是啊，当年二十几岁的大长腿，已近暮年。
谁来守护大长腿呢，只有他的这些学生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