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抽空看《朗读者》,第七期是关于告别的主题。
曹文轩说,其实这个天空下不是山也不是水,是什么,是满满的各种各样的告别。
465天,母女第一次分离,想念愈浓。
即将而立之年,才清清楚楚的体会到,人生大概就是这般,你总要经历爱与被爱,等待与被等待,想念和被想念,总要尝尽各种滋味,不可免。
记得我刚上大学那会,青春年少也爱矫情,每天都要更新博客码一点字,絮絮叨叨的说上几句心情和眼前的学习生活,每篇我妈必看。后来我才知道她没有51,但是她可以把主页添加到收藏夹里,每天雷打不动的打开,也是后来我才听我爸说,她在下班的夜晚,对着电脑一边看着我的照片一边流眼泪……跟我爸说她想我,可是那时候我太年轻,心想我会回来的,想念怎么会深到要流泪。时隔七八年,一岁三个月的小女儿被带到我妈身边去断奶,一看见她的照片和玩耍的视频,容易禁不住泪眼婆娑。
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几天就回来了,有妈妈和婆婆在会将孩子照顾的很好。
你看,是不是想念和被想念,你都要尝尽,逃无可逃。
这三日,久违的二人世界,没有吵睡觉,没人抱大腿,没人打扰,可是我俩竟然有些不太习惯,干着手里的活儿逛着街赏着景甚至刷着手机的时候,也很想念闺女。期待了很久的一觉到天亮,竟然也会在她之前吃夜奶的那个时间点醒来。
娃娃从出生就跟着我和先生睡,一年多来,我俩从最初的欣喜到中途的劳累到最后的习惯,已经慢慢开始享受这种甜蜜的负担。有一段时间孩子出牙,夜醒频繁,我俩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带孩子,睡眠已经是被搞得支离破碎,手环监测到的深度睡眠只有2小时。有一晚先生做梦,梦见孩子掉下床去了,一紧张起身就去拉,结果一个狗啃泥被摔到地上,膝盖处淤青了很多天。
孩子睡觉容易挪地方,入睡的时候在中间,晨起就变成了头顶着我的肩膀,脚丫子瞪着她爸爸的脸。
可能是爸爸带孩子耐心耐力都比不上妈妈,先生一般都躺下就睡着了,而孩子有时候灯关了还要玩上一会,听见爸爸的呼噜声,她也要呼呼的学上两下,引得我不禁莞尔,那些想哄睡她赶紧入睡的一天的疲惫,早就散去了。
也有时候,她哼哼唧唧爬过去,将已经入睡的爸爸喊醒或者给一个亲亲,即使被吵醒爸爸也会抱她一下说乖乖,快睡,别闹妈妈了。
我想因为工作、精力、经济等种种原因,将幼年的孩子交给父母照顾的年轻父母,是无法有我们这样亲身的感受的。虽然有睡不饱的劳累但是也有吃了蜜糖一样的甘甜。很多事情没有捷径,我愿意付出足够的爱和精力以及时间,去给予年幼的孩子足够的陪伴、呵护和照顾,就如同当年父母生养我一般。人生有时候过程比结果重要。幸福的秘诀,大概就是珍惜眼前,享受所处的每一个阶段,享受当下这个过程。
讲真就是在当下给孩子断母乳的这个时刻,我仍然有点遗憾,如果说各方面条件再允许一下,我可能会继续坚持到自然离乳,因为我坚信母乳喂养的好处和重要性,并且作为一个母乳妈妈,很幸福很幸运的收获了母乳喂养的乐趣。所以虽然说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孩子都已经开始断奶第三天了,我感觉还是没有好好告别,就告别了,和一个小奶娃也是和这四百多天来我们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
就像悠妈特意分享给我的那篇文章,母乳喂养的乐趣大多是在一岁以后,可惜很多小孩在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被剥夺了享受这种乐趣的权利。的确,我家小朋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吃奶的怪动作就越来越多。我一般是中午下班下午下班回去喂奶,你低头的一瞬间会看到她盯着你眨巴眨巴眼睛,在逗你。或者吃一阵不怎么饿了就开始啧啧嘴巴,然后自己先笑出声,又或者有时候吃着吃着松开去看看她爸,咿咿呀呀说几句又回来抱着吃。晚上醒来接不上觉,就要吃奶奶,一开始行了只是哼哼唧唧,一会要是我还不管,就开始蹭到我这边抓我的衣服,一边嘴里喊着妈妈,奶奶奶奶。大一些的时候她吃奶就不安分了,躺着吃一会就要趴着吃,甚至站起来撅着小屁股,低着头弓着身子,也不嫌难受。很多次都逗笑了姥姥姥爷和奶奶。甚至她会走路了以后,会蹬蹬蹬的走过来,站着吃。
我和她要分离的那天,她应该是听到了我们大人们说的,和我跟她商量的要断奶的事,就一整天都很粘我,我跟她提前讲了一个多星期的绘本《再见,妈妈的奶》,问她我们不吃了好么。正在吃奶的她还是摇摇头,我知道,她什么都听得懂。
本来我和先生一开始计划,还跟着我们睡,慢慢断夜奶,接觉的时候喝点温水,结果她半夜在我身边哭起来我俩就狠不下心来了,最终宣告失败,才决定和我们分开。
然后最后一次母乳,先生也帮我们俩拍了照。只是时光机能记录的,实在是不多。
之前听资深泌乳专家的课程,说断奶就像失恋,所以孩子会心情不好,我感觉我也心情不好,最后先生陪着我这个失恋的大人,奶奶和姥姥照顾那个人生第一次失恋的小女孩。
昨天奶奶打电话说,在广场玩耍的时候,见到一个年轻阿姨和妈妈发型一样,就非要上前去看不是才作罢。
我俩昨天逛街,看到国芳百货那里有卖玩具小兔子的,还有卖小鸭子的,就商量着,等她过几天回来了,給她买一个。
爸妈给我的疼爱与呵护,婆婆和公公给先生的爱与照顾,都在我们身为父母的这一年多里,汇聚到了女儿可乐的身上。人生,何尝又不是一种爱的传承。
最后说一句,在天空下,我们无力抗拒每一种分离和告别,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每一种告别面前,都请你好好告别。
——谨以此文献给同妈妈的奶告别的可乐和心头失落的可乐妈以及那些母乳喂养的孩子和妈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