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讲 黑格尔以及理性主义的颠覆者

——从浪漫主义到弗洛伊德

西方哲学课程第七次授课的内容是从浪漫主义到黑格尔再到自然主义。

一、浪漫主义及其哲学领袖谢林

浪漫主义并不是一个哲学流派，它与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一样，只是一种思潮运动。虽说如此，但思潮运动的背后也有其哲学思想根源，而这正是我们所要探寻的。如果说文艺复兴、启蒙运动是非理性过度发展下对理性回归的要求，那么浪漫主义运动就是理性的过分束缚下对非理性的呼唤。

浪漫主义为反对启蒙运动与康德过分强调理性的做法而兴起，他们提出“感情”“想象”“经验”“渴望”等新口号。

浪漫主义有哪些特点呢？它首先的一个特点就是：毫无节制的“自我崇拜”，强调艺术对认知的重要性。。浪漫主义者利用康德强调自我对知识的重要作用发展出毫无节制的“自我崇拜”，认为个人可以随心所欲地用自己的方式来诠释生命。因为对随心所欲（自由）的追求，他们强调艺术对认知的重要性。而且他们认为唯有艺术才能让人接近那无法言喻的经验（自由的经验）。艺术家在创造艺术世界时，是自己给自己定规则，这就像上帝创造世界一样，而这正是浪漫主义者一心想要追求的自由。浪漫主义这种强调在艺术中追求自由的思想，离不开康德与席勒的美学理论影响。

“他在他的美学理论中研究了当我们受到美（例如一幅艺术作品）的感动时会发生什么情况。他认为，当我们忘记自我，忘记一切，完全沉浸于艺术作品的时候，我们就比较能够体验到‘物自身’。”

“德国诗人席勒更进一步发挥康德的想法。他说，艺术家的创作活动就像玩游戏一般，而人唯有在玩游戏的时候才是自由的，因为那时他可以自己制定游戏规则。”

审美也好，玩游戏也好，在那一刻，人彻底地从世俗的社会中解脱出来，进入到一个完全自由的世界，沉浸于审美或游戏活动中。审美与自由浑然一体，自由是审美中的自由，审美是自由中的审美。

浪漫主义的又一特点是：向往大自然与大自然的神秘。浪漫主义者认为大自然是一个整体，它就是一个大“我”。他们这样的自然观，是承继斯宾诺莎、普罗汀的自然观而来的。因为他们曾宣称斯宾诺莎、普罗汀是自己的祖师爷。

谢林是浪漫主义的哲学领袖。他哲学的基本思想又是些什么呢？谢林认为世界上有一个绝对存在，即世界精神。这个世界精神既可在大自然中看到，也可在人的心灵中看到，自然与人的心灵都是世界精神的显现。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谢林主张心灵与物质是合而为一的，两者同属于世界精神这个绝对存在。

同时，谢林还注意到大自然从无生物逐渐发展到较复杂生命体的现象。因此他与浪漫主义者们把大自然看成一个有机体，即大自然是一个不断发展其内在潜能的整体。而这个整体的发展就是世界精神的发展。

二、黑格尔

谢林说世界精神，黑格尔也说世界精神，但这两者的含义是不同的。谢林认为世界精神是心灵与物质的合而为一，因为世界精神既显现在人的心灵之上，也显现在自然（物质世界）上，且他也更关注后者。而黑格尔认为世界精神只在人的心灵上显现，除此，世界精神不在他处显现。世界精神是人类理念的总和。

黑格尔的世界精神，与谢林一样，也是一个客观的绝对存在。这客观的世界精神与主观的人类理念如何能统一起来呢？

黑格尔认为真理是主观的，只在人的理性之内呈现，人的理性之外不存在任何真理，那么黑格尔承认的那个客观的世界精神哪儿去了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就是世界本身，人的思考就是世界的思考，世界精神就是人的理性呈现出的主观的真理，所以黑格尔才会说世界精神就是人类理念之和。人借助世界精神认识自我，世界精神借助人认识它自己，世界精神与人的自我是一体的。换句话说，人认识世界是世界对自身的认识，人的活动是人的主观也是世界的客观，世界借助人而发声，人成为世界的代言人。至此，我们发现黑格尔也主张心灵与物质合一，而且他的主张似乎比谢林要加彻底。

黑格尔还提出了正反合辩证法，他认为世界精神发展的过程正是遵循着此规律而展开的。正反合辩证法不仅是世界精神发展过程的特征（从主观精神到客观精神再到绝对精神），而且也是我们认识事物的思考方法。

在黑格尔看来，历史是有目的的，是必然的，它不是偶然事件的堆积。历史就是世界精神的发展，是人类理性的发展，是世界精神追求绝对精神的过程，是世界精神追求实现自己的过程。与以往哲学家相比，黑格尔哲学最大的特点就是以历史感为基础。

黑格尔说历史总在发展，理性也总在发展，他似乎道出了真相，但他由此认为没有永恒的真理，这个就让人有些生疑了。个人认为，黑格尔的真理观对部分真理来说是对的，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道德领域里有永恒真理，比如善、仁、良知，如果这些都不能是永恒真理，人将何以为人呢？

不管怎样，黑格尔能建立起自己的哲学思想体系，而且对后来的哲学思想产生很大的影响，他也真是了不起！

三、自然主义

1、马克思

马克思的哲学思想很多地方就受到了黑格尔哲学思想的影响，但两人哲学思想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两人哲学思想最大的区别在于，黑格尔认为推动历史的力量是世界精神，而马克思则认为是社会的经济力量，他们一个是唯心主义，一个是唯物主义。

2、达尔文

达尔文通过对生物现象的研究提出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理论。这个理论被称为生物进化论。文中有举斑蝶颜色变化的例子，由于环境不断变化，斑蝶的颜色经历了一个从银色到黑色再到恢复银色的过程。如果真是如此，用“进化”一词便不合适了，因为“进化”一词的含义是指物种由低级到高级，如果斑蝶颜色由低级进化到了高级，怎么又可以由高级退回到低级呢？所以，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进化”一词不妥，换成是生物对生存环境的适应或许更合宜。

3、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最重要的贡献是他关注到人的潜意识领域，发展出精神分析学理论。

弗洛伊德认为人的潜意识主宰了人的大多数活动。对此，我深表赞同。我们的意识只是海洋的表面，而海面之下才是深而广的潜意识。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理论或许可以启发我们：对自己或他人的行动时时保持觉知，唯如此，我们才可能更多一点地了解自己、认识他人。

以上三者，马克思、达尔文、弗洛伊德，他们都是自然主义者，因为他们都只相信大自然和感官世界的自然现象，不相信任何理性假设或圣灵启示。

自然主义只关注到人非理性的一面，自是有偏颇，但自然主义定然有其自身价值，并且他们对非理性领域的关注，为后来的存在主义等现代哲学开辟了道路。

越来越觉得，无论人也好，世界也好，都是一个丰富的大全。对人来说，理性与非理性只是人的一体两面；对世界来说，每一种思想都只是对世界某一个视角的认识。人，如果自身想要完整，对世界的认识想要全面一点点，那么可能就需要尽量保持开放的态度，不要非此即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