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我常常在对孩子做一些看似非常正确但却根本没有意义的要求。
检查孩子的作业,发现错别字好多,各种错法层出不穷,看得你不由得冒火,于是由不得停下来大大地批讲一通:“你也太不认真了吧,这样的字都能写错,你上课是不是根本不认真听讲@#**&……#,你再不努力学习你就得*&&……%%¥#”只见孩子听得一脸茫然,我也只得停下训导,听听她的说法,只见她颇为不满地说:
“你说的这些是啥意思啊,我都听不懂,你说我不认真,我觉得我也认真了呀,另外到底啥叫认真呀,啥是努力呀,我觉得我上课也听老师讲课了呀,老师让我写的作业我也在完成呀,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认真、努力是啥意思。”
我哑然,讲了几十年的认真、努力到底是啥意思?常常用这两个词要求别人,别人也常常用这两个词要求自己,还看到更多的人,要么义愤填膺、要么谆谆诱导,都是在讲“你要是不认真不努力,你对得住你的爸妈吗?你对得起老师吗%¥¥#@%”
可是到底什么是认真、什么是努力呢?突然发现,这两个词原来概念上极其模糊,极其虚无,我们在用这两个词教导人时,好像很少有非常具体的要求,孩子从小被这样要求着,发现这个问题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致于参加工作几十年,仍然会出现被人不断要求“要认真呀、要努力呀”,这几乎要伴随我们的一生了。而且也多次发现,自己在感觉很认真很努力地去做一件事时,回头也总能发现自己不少错误,顿觉好生后悔,大叹自己好不认真,怎么这么低级的错误还会出现,可是错误就是这么地出现了,一点面子也不给的。还有看着那些学习工作非常认真、非常细心的学生、同事,也常常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错误,他们自我总结反思中也常常会表示“今后我一定要更加认真、更加努力”。我直接会问他们:“你都已经做到这地步了,还你能怎么努力、怎么认真?”他们听到我的问话之后总是猛然一愣:是啊,自己已经够努力了,够认真了,还能怎么认真呢?
到底什么是“认真”什么是“努力”?这种模糊化要求跟随了我们一生,有多大的作用?认真努力,除了心态上的指导之外,有没有具体的技术性指标,如果没有,那么这就跟“你不要骄傲,你要虚心,你要细心、你要刻苦,你要有担当,你要#¥%……&”这类要求一样,模糊的要求模糊的概念,标签化、抽象化,孩子不可能理解,有时连我自己都不真正的清楚,这些个关乎人品的概念,说多了,自己都觉得是废话,怪不得要求了别人好多年,都没有效果。
孩子要考试了,对孩子特别要求了一句“考试时你要认真啊,不要马虎!”顿时觉得这句话好无聊,好无力,好乏味,难道孩子会有意不认真,会有意马虎?她的不认真是她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吗?她要是能控制得了,还用我去说吗?那么怎么才能增强她的自我控制能力呢?我想这才是“认真、努力”的技术性追求,没有技术性要求,一切模糊化训导,都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