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回流放
天空,乌云翻滚,寒风肆虐,荒地上枯草连地。
满耳听到的都是绝望的哀嚎,呵斥,还有刺耳的皮鞭声,深入骨髓。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在慢慢向前。
“雁过衡阳而止,人去云都不返”老人沙哑着嗓子唱道。
一股重力从背后袭来,套着链锁的老人忽地倒了地。“老家伙,哼什么哼,给我走快点······”重重的落下几鞭。
“爹,爹——一”个女童扑在老人身上,想要挡住鞭子。
“你这老不死的,到西岭的路,你走了大半年”役兵骂着,扬鞭而下。
“不要打我爹,不要······”女童挡在上面,只是鞭尾落在背上,也足够痛。
“我偏打”满脸横肉的役兵又落下一鞭。
忧儿,老人捂着女童的手,却怎么也护不了她。
女童全身颤抖如落叶,回过头,狠狠地瞪着役兵。那股凌厉几乎吓了役兵一下。
你还瞪,看我······役兵扬鞭正欲落下,被人打断。
“大人,您看这天儿冷,小的给你们暖了壶酒,你就歇着先,何必跟这些人动气”。另一个小役兵说道。役兵狠狠的吼了声,这才夺了酒离去。
“殷国公,您可要撑住啊!”小役兵看人已走远,这才去扶起老人。
“爹,你醒醒”女童哭着。
“忧儿,别哭,快谢过恩人”老人伸手抚了抚孩子的头。
“别,别”他止住女童正要下跪的身子,扶住老人,说道:“当年要不是殷国公你赏我口饭吃,哪有今日的我。只是我也做不了什么啊”
前头的兵头又在喊他了,只好离开了。谁都知道这趟押的人犯的可是造反的大罪啊。
“咳,咳,咳”殷国公咳出一口黑血。忧儿,莫忧,爹知道到不了西岭了······
“爹,我们可以的。爹还要教我江南诗呢”。莫忧泣不成声。
“忧儿,你听我说”老人缓了一口气,拿起一块黑玉。“这个给你”然后抚住莫忧满是愤恨的眼,“别恨,别恨”
“咳咳咳”他又咳出一口血“有一天啊,你要带爹回,带爹回·······”
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
一群大雁自天际横穿过云雾,孤寥无比。
他望着大雁飞来的那个方向,久久的,久久的,念着:若归。若归·······及烟······若归·····若·····枯槁的手突然在空中一僵,自莫忧的手中滑落。
“爹”一声小小的嘶喊,被迅速吞没在阴暗的风里。
跪在荒草中的矮墓前,莫忧死死的攥住手里的墨玉。
泪滚落在泥土中,消失不见。
记忆中的那一幕。
大殿上,愤怒的大云王,淡然自若的爹,鲜明对比。
是为宫奴还是流放蛮荒?大云王怒吼一声。
跪在一旁的女童,约莫十二三岁。抬头,凛然不惧地迎着他的目光。
绝不为奴!童稚声音在大殿上回荡。
于是举族流放西岭,西北绝域,东北苦寒,西南烟瘴。西岭却是在西南烟瘴之地,终年湿寒,瘴气袭身。
二娘在大殿上当场晕了过去。
爹只是抚着小童的头,凄然一笑。
爹,你怪我吗?如果当初······
莫忧握紧了墨玉,泪再次滑落。
爹,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去······她发誓般的站起来。
天空,漫天黑云,宛如墨水染过的天穹,浓郁不散。
她望着那条消失在天际的荒地小路,那是回云都的路,终有一天······
她转过身,不再回头。
肆虐的风刮的人睁不开眼,落在身上,如刀锋般锋利。
天空,墨云尽染······
雁过衡阳而止,人去云都不返。
雁过衡阳而止,人去云都不返。
远离云都,流放异乡的命运如何?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