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处员企划】殊途(上篇+个人日常向)

食用须知:

标题随手乱起√

一篇没什么卵用的日常√

初任务卡文之后的自我安慰√

 “万事屋,真的什么委托都能接吗?”

 从开这家“荒屋”那天起,这个问题佐佐木荒绿几乎都要被问了一千八百次,但是出于优秀的职业素养,对于每一次的问题她也会不厌其烦地给出相同的答复,然后就是一阵或短或漫长的期待——因为多数问出这句话的人,提出的总是脱离日常轨道,新异又离奇的要求。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就都可以委托呀。”

 她望向面前形容憔悴,眼神惊异的同时还带着一点愧疚的女性,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什么事儿似地笑着说道。

 “不过因为是委托达成后付款,所以如果不着急的话,藤川女士权当尝试一下也没问题哦。”

 不同寻常地,这一次她又补上这么一句。

 一天前,荒绿带着前田,为了处理时之政府派下的任务造访藤川家,给两人开门的就是这位女性。但是进了门之后的事情发展就没有那么顺利了,荒绿刚把自己那张写着“政府外聘特殊事件处理专员”的证件从包包里掏出来,女性先前还维持着的友善便荡然无存,她一边愤怒地尖叫些“我的儿子已经不当审神者了你们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之类的话,一边将两个人拼命往门外推搡,也就是荒绿刚刚扶着自家孩子外貌的付丧神站住脚的功夫,大门便轰然一关,那声巨响好像正是在告诉他们,再敲门也绝对不会开了。

 殊不知第二天一早,这位凶悍至极的母亲居然反过来造访荒绿开的这家万事屋,周身的气场也只是那种一触即碎的柔弱,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张浅绿色的宣传单。

 佐佐木荒绿无声地喟叹了一句诸事无常,但是并没有感觉多么惊讶。毕竟那张宣传单是她用几个硬币贿赂对方邻居家的小孩,特意让他们帮她塞进藤川家的报箱的,万事屋在东京一带的知名度也不低,拿着传单稍微一打听,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些奇闻异事来,而藤川家的长子又沦落到那个地步……这种手段,说是利用了这位女性病急乱投医的心理也不为过。

 万事屋终归是做生意的地方,又怎么能随意放过摆在眼前的商机呢?更何况这笔“生意”还是对于自己本职而言必须处理的任务,不管于公还是于私,都必须把它捉牢不可。

 女性听着荒绿一番循循善诱的言辞,终于深吸一口气,朝着对面这位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少女深深鞠了一躬,声音紊乱地颤抖起来:“拜托了,请救救我的儿子。”

 藤川女士将荒绿和前田带到自己儿子的门前——那是一扇紧紧关闭的门扉,或推或敲都纹丝不动,如同下定了决心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请问幸君拒绝出门,有多久了?”荒绿小心地试探了一句,得到的结果是一个月。

 “自从卸任审神者回来就是这个样子……基本上就不会踏出房间一步,完全不与别人接触……食物和日常用品只能用阳台那只吊篮送上去,只有在家里没人的时候才会使用浴室。本来想着他可以理解我的苦衷,毕竟他要比温柔懂事的小和更听妈妈的话啊……”

 “本丸那边的刀剑男士们都是被幸君体内的灵力召唤出来的,很有可能在他的就任期间与他缔结了深刻的羁绊。所以至少在这个方面,幸君的任性也是情有可原呀。”

 出言安慰只说了两句话便已经泣不成声的藤川女士的时候,荒绿收起了往常那一脸笑容,嘴角只保持着一丝平静的弧度。

 成为审神者的普通人,都必定会接触到不少超自然的存在,比如灵力,比如付丧神,再比如历史修正主义者,也即为通常而言的溯行军。理所当然地,不同的人对于这些超自然的存在的接受程度也相当不等——

 举例来说,程度不高的,正如同面前这位以要培养家业继承人为由,不分三七二十一强硬将就职审神者的儿子幸逼回来的藤川女士;而程度过高的则像是藤川幸,一时间无法适应平淡的日常生活,只得通过闭门不出的手段向母亲提出无声而有力的抗议。

 涉及到异能与纷争的世界真的存在这么强大的诱惑力吗?联想到自己的一些过往,荒绿由衷地觉得,藤川幸是与自己迥然相反的存在。

 “那我作为母亲生他养他十八年,跟自己孩子的羁绊竟然连他只相处了半年的妖魔鬼怪都不如吗!!?”

下一秒,藤川女士突然间激动地叫喊了起来,荒绿这才恍然,对方已经被儿子变成茧居族的事实打击得歇斯底里,少有一点风吹草动,那根绷紧的神经就会转瞬摇摇晃晃,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棵纤细无依的绿植。

 “你看看,你看看……”她哆哆嗦嗦地从自己的包包里翻出手机,操作了几下,将儿子的博客页面调出来,硬是塞到荒绿眼前,“这都是什么话……”

 荒绿正准备去看,却发现对方那只不断向上划拨的手将正文页面划过了头,露出了足有一百多条评论的留言区。她略微看了一眼,连忙道:“请您等一下。”

 拿出自己的手机,输入了相同的域名。她看见留言的大多都是一个还在使用初始灰色头像的账户,语气从上翻到下可谓是千变万化——从愤怒的斥责,到恳切的哀求,再到长篇大论地说理,翻到最后一页的评论,却只有清一色的“出来”而已。

 而不管评论再怎么增多,这篇日志正文的内容也都只有短短的一行字:真想打破囚禁自我的枷锁,回到自己所向往的自由中啊……

 荒绿盯着页面,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幸君的事情,我可以帮您解决。”然而再对上藤川女士那双泛红的眼睛时,她却重新挂上了营业性质的微笑,“我会在您出门上班之后造访您家,作为协作,还请您借我家中的备份钥匙。”

 “……!非,非要这样不可吗?”

 藤川女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失礼的言论似的立刻惊慌了起来。

 “非要这样不可,”荒绿颔首,脸上的笑意却更加灿烂,“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入室抢劫之类的事啦,既然委托人是藤川女士,我做出什么坏事来就没有不被抓包的道理了。对吧?”

 说着指了指一旁枝叶繁茂的花架子,一只黑色窃录器从中稍微探出个头来,正对着藤川幸的房门口,镜头处反射着浑浊眩晕的光。

 “早上好,幸君,我今天又来了哦。听你的母亲说了一些你的状况,我感到万分抱歉。像天照大神一样把自己关在天岩户后闭门不出,想必心里也十分痛苦吧。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幸君今年才只有十八岁,以后也有相当长的路要走,除了审神者,外面的世界还有更多新奇的东西等待你去探索,不需要非把自己吊在一棵树上的。”

“虽然没当过审神者,但是在政府做宣传用的相关资料片上也了解到一些内容。审神者,并非绝对安全的职业。就连不跟随刀剑男士出阵的军师型审神者,也会有遭受到溯行军行刺之后,受伤甚至是死亡的危险。所以幸君的母亲作出这番决定,也是出于对幸君的关爱,希望幸君能够在更温暖健全的环境下成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如果可以的话,幸君还是换位思考一下藤川女士的处境吧。”

 “幸君喜欢吃蛋糕卷吧?听藤川女士这么说之后,我特意做了一些带过来。别看我现在是万事屋,凭借我的手艺再开一家点心铺子也完全没问题哟?只要把门打开就可以吃到,很合算吧。啊啊,喜欢甜食的男孩子真好呀,还在想如果等幸君你出来一起去关西约个会呢,那边有家非常有名的甜品店,去的话就要趁老板不在家的时候,店员先生看幸君长得这么帅气,一定会偷偷多给我们塞个小赠品的。”

 “两个月闭门不出,闭口不言的生活吗……说实在的,我其实有些难以想象。幸君从我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很想责备我‘一直在说任谁都会说的话,什么都不懂’吧?的确,我只是个开万事屋的,接的也总是修理电器,照看宠物之类的委托,对于开导茧居族走出封闭之类的事也并不是很清楚。我还听说藤川女士也请过心理医生上门服务,但是因为幸君就是不说话,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既然如此,我这个非专业的又怎么可能把幸君请出来呢?不如说我的目标自始至终就不是幸君,而是到这里来赚点口舌费,只要能拿到钱,讲话内容随便什么都好,这扇门后面只是空气也无所谓。”

 公事公办的佐佐木荒绿姿态端正,语言得体有礼,身为她的搭档,这样的她前田藤四郎其实并没少见过。

 但是走了个过场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小付丧神看着自己的搭档,店长,兼在这现世最亲的人正贴着任务目标的门缝放飞自我胡说八道,感觉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拿电脑也算不过来。

 来个人让荒绿小姐帅过三秒啊!!!拜托了!!!

 “哎呀,您母亲回来了啊幸君,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啦,日薪制真是伟大的发明,我们明天再见吧。”

 神清气爽地离开了藤川幸的房门口,两人正好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藤川女士。预料之内地,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小幸怎么样了,对此荒绿却还是镇定自若,微笑着告诉她还不错,已经能对门外发生的事情作出反应了。

 “虽然只是拿重物砸门而已……”前田被荒绿拉着,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

 “别看那位幸君不出门,但其实还是很关心家里的人呀,”荒绿将自己掌心里的小手用力握了两下,露出了安抚的笑容,“内心有缝隙的话,就很容易切入了。”

 “荒绿小姐是说,将那位幸先生用激将法的方式骗出来吗?”

 “再骗几次人家就报警啦。”女生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揉上前田的脑袋,一鼓作气地将那彭软的栗色妹妹头揉得乱呼呼,“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有没有错而已,如果幸君真的是除了放他回去当审神者之外就绝对不出来的话,我们做得再多也是束手无策的,但是现在嘛,好像没有担心那个的必要了……”

 “——小心!”

 荒绿还在感慨的时候,一柄逸着紫色瘴气的短刀霎时袭击了过来,地面上窸窸窣窣地响起一阵摩擦声,那是两条长长的骨蛇,一前一后地朝着二人的方向迅速游行而来。

 前田当即一把推开荒绿,誓死护主的神情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全盘浮现。

 “以为这样就可以偷袭成功了吗——”

 小巧的身形灵活地躲避着迎面而来的突刺和蛇身的卷绕,伴随着一声竭尽全力的高喝,前田手中的本体便深深刺入对面溯行军的身体之中,一瞬,黑气如注。

 “太天真了!”

 又不知是缠斗之中的多少次突刺,其中一条骨蛇的全身便尽数化为了烟烬。

 付丧神本灵的能力原本就高出本丸的分灵一截,有着甚至可以超过极化短刀的更强大的力量,区区两柄短刀形态的溯行军又何需畏惧?荒绿出门前佩戴了以前某次委托中弄到的灵刀,刀体淬了相当丰富的灵气,在前田结束战斗前抵挡一阵可谓是绰绰有余。她只是奇怪这次遇到的溯行军的配置——

 流落到现世的,真的只是这两柄短刀而已吗?

 “自甘堕落的前任审神者,吗。”

 瘴气全部消散之后,她从包包里取出一只创可贴,在前田面前蹲下身,啪地拍在了小男生浮现出血色划痕的右颊上。

 “好痛呀!荒绿小姐!”前田吃痛,但还是没好意思说其实她把胶着部分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哎呀,只是想帮前田君止血呢,帮倒忙了吗。”

 付丧神受到伤害,只需将本体带去手入室就可以了,荒绿却假装不知道这一点似地随口开着玩笑,心里还在想着,如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将前田即将受到的伤害降至最低。说来自己不是战斗系的特处员,若是遇到太刀或枪形态的溯行军,完全无法保障自己搭档的安危。

虽然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重视前田的事,就连荒绿本人也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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