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記| 兩杯茶衝泡給自己,還有一杯茶留給你

攝於廣州帽峰山


今日實在無事可寫。寫人,獨自一人;寫事,亦關於自己的心事;寫景,生命中最好的景色,早已在我的心裏。人,事,景,説到底都是我自己。雖説無事可寫,奈何喝了幾杯茶,心裏一堆的『茶花』,實乃『口水多過茶』矣。

今日天氣炎熱,這種熱明顯是又要打颱風的前奏。好在外界的炎熱,未曾侵入我内心的世界。我照舊做我該做的事情,過我本有的生活。炎熱的天氣,就讓它炎熱去吧。對於我一個不太喜歡寒冷天氣的人來説,反而會珍惜此刻的炎熱。想一想冬天的『冷』,此刻的炎熱也總會顯得幾分可愛。

喝喝茶,寫寫雜記,説説内心的話,真的不是爲了什麽。在我看來,喝茶,看書,寫雜記,早已成爲了我的一種生活方式。用筆記錄下内心想説的話,其實也是沉澱自己的過程。現代的生活,我只能用『嘈雜』二字來形容。當然,我是説的客觀的外界。所以,我們更需要一個地方來沉澱自己,來安放自己的靈魂。每個人的方式不同,有些人是讀書,有些人是畫畫,有些人是寫作,有些人則是其他。其實,『嘈雜』的並不是世界,而是世界上的人。人心『嘈雜』了,世界能不『嘈雜』嗎?打開手機,人就會被鋪天蓋地的内容席捲而來。所以,我更加明白了『警覺』的重要性。或者說,我更加理解了修行中,對『警覺』在生活中生起的妙用。

雖然大頭凡尚年幼,卻是老茶壺一隻。而且,還是不太通曉茶的老茶壺。與高人一起嘆茶時,絕不敢開口談茶。所以,我一直告誡自己。少説話,少説話。不可説,不可説,一説便錯。只是,偶爾看到牙齒上被茶水衝刷出的茶漬,才發現原來尚年幼的大頭凡,早已潛移默化成爲老茶壺一隻。

雖然我與衆人一起嘆茶時的話不多,但獨自或者與知己單獨嘆飲時,總會『口水多過茶』。對於我個人的喜好而言,我更喜歡獨飲或者外加一。在我看來,這是最好的飲茶狀態。我習慣並欣賞潮州功夫茶。在傳統的潮州功夫茶中,是放三個杯在茶盤上,這是潮州功夫茶的一個傳統習慣。關於為什麼無論多少個人,茶盤上永遠有三個茶杯的說法不統一。有的說,三個茶杯剛好形成了一個“品”字,喝茶不僅僅喝的是茶品,同樣也是喝的一種人品。還有人說,是因為源自“茶三酒四鐵桃二”俚語,意思是三個人合適喝茶,四個人合適喝酒,兩個人適合遊玩。這樣的人數搭配是最好的。當然,還有一種說法是,三個杯子分別代表了國家的未來,家族的希望,還有自身的休養。自古,潮汕人就敢打敢拼,有水的地方就有潮汕人。這三個杯子代表了國家,家族,還有自己。意思是無論走到哪裡都不能記這三點。我更青睞於最後一種說法。潮汕文化,不單單是很有代表性的地域性文化,同時滲透了中國傳統文化。關於國家的未來,家族的希望,還有自身的休養,這三點滲透了中國儒家傳統思想的精髓。讓我想起了前段時間學習《大學》中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在功夫茶茶中有這個東西。

所以,我的茶盤上也通常會放三個杯。我一人獨飲時,我會用其兩個,空留一隻茶碗。我並無倒扣,而是用滾水燙好,正擺放在我的茶盤上。我雖未解釋過自己爲何這麽做。但是,我的心裏是有寓意的。我用其中的兩隻杯。一隻代表『德』,一隻代表『才』,我希望自己可以成爲一個德才兼備的人。一隻亦代表『智慧』,一隻亦代表『慈悲』,從出世間的角度來看,這便是智悲雙運,樂空不二。我希望將我所學習到的教法,融入進我的生活,融入進我生命的靈魂深處。至於爲何空了一隻杯,你可以理解爲,那是我安放靈魂的所在,也可以理解爲那是我詩意的化現。空著它,代表了我的期許和等待,它代表了一份美好,一份詩情畫意浪漫的未來。

飲茶時,雖然内心總會湧現出許多話。但是,我還是更喜歡選擇沉默。靜靜地,淡淡地,去感觸茶湯的溫度,去觀察茶湯的色澤,用心靈去感悟當下的那份清明與美好。無聲勝有聲,看似無情卻有情。

靜靜地,淡淡地,對茶湯的守護如此,對歲月的守候亦然。心怡的茶湯正如心怡的人,這是由不得概念和理性評判的。所有的評判都會傷害詩意的本身。相遇的就是美好的。如人飲茶,冷暖自知。只是,我一直感謝這份靈魂的相遇。至此,心柔至極。

寫於2019年8月28日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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