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偶遇一只猫,恍惚路过一片原野。
日影斑驳地落下,落在鼻捎眼影,影子尚未被拉的老长的时候,猫就躺在了视线里。极平整地舒展开,身上皱皱的肉又使它像一个球,一个一推就咕溜咕噜会滚动的球。我看着猫,猫翡翠黄的视线也直勾勾地望向我,里面悄悄地裹藏着我对于夏天最美好的记忆。
它自空调外机轻盈地落下,最是慵懒无双地来到瓷砖上,无限风情地来回踱步,伸伸懒腰,一个翻滚,就躺到了地上。地上脏兮兮,我心疼猫洁白蜷曲的毛发,却也没什么胆量贸贸然上前抱起它。毕竟我只是个会围着它拍照的陌生人。
它的侧颜极美,翠黄的眼眸直视让我悸动,瞳孔细细的一根线绵亘在视野里,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尾巴总是远离我的方向,一碰,一个一个关节开始躲避,像是一截灵活的蚯蚓。
我来抑或我走,它一脸无悲无喜,无痛无痒。仿佛所有在镜头下的娇艳不是摆拍,而是浑然天成的姿态。我心中牵挂着给它喂食,却明白自己到家便会忘的一干二净。就像每天的日色往来,非要拍下来才记得分明。就像遇到一个喜欢的人,要拼命地拍他才觉得他会一直在,回忆里也不会老去。
我转身走的时候猫还在地上,静静不动。就像死去一般寂静。就像聂达鲁的诗作,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已经远去。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彷佛在所有血液里响起的呼吸声都是你,腹腔里鼓动的心跳也是你。静下来听脉搏的时候,一夕一夏,一落叶一归人。
仿佛能听到所有向死而生的勇气。
都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