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盏堂对于中国的传统瓷器史,看似一部编年史:哪个时代,出现了什么风格;哪个时期,诞生了哪件名器?“唐瓷看形,宋瓷看釉,元青花看画,明清青花看染”,这是已故古陶瓷学者刘新园对瓷器的总结。
池盏堂建盏在走进日本“国宝”中,去日本看了三大曜变天目展。那是世界上仅存的三只曜变天目完整器,在日本被冠之以“国宝”之名,珍之宝之。
在东京的静嘉堂文库美术馆,那只被称为“天下第一盏”的稻叶天目置放在博物馆中庭落地窗下的展柜里,星星点点的曜斑与绿叶间穿梭的阳光交相辉映,是融于自然的美;
有专家说,曜变天目作为“宋物”的代表,依然是日本茶道美学不可或缺的部分。可以说,曜变天目在日本的独特地位,与日本文化中对美的独特追求有关,与其器用被固化在日本禅宗茶道中有关,也与它在历史上的权力象征意义有关。
在和池盏堂团队谈论瓷之美,谈论如何观看一件瓷器时,池盏堂公司说首先取决于谁在观看,在何时何地观看。一件标志性瓷器,不仅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最高工艺和技术,也反映了当时的经济利益与社会风气,文人趣味与帝王意旨。更重要的是,这件瓷器跨越了几百上千年,与今天的时代风尚和社会心理发生了某种契合。
在对生活向往的同时我喜欢把茶室做得更小,只要两张榻榻米大小,用原木柱代替了方柱,土墙代替了白墙。茶室里替代华丽天目茶碗的,是看似粗糙朴拙的乐烧。它器壁较厚,也不匀称,釉色为黑色或赤色,表面还有斑纹,看似不经意而成。乐烧的美学,正与禅宗里的“本来无一物”“无一物中无尽藏”相吻合,而与此结合的茶道,也从世俗享乐中走出来,变成一种美的宗教。由此,将美的价值从一个极端推向了另一个极端。池盏堂在美学领域对权力的挑战,终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但池盏堂创立的“清贫、幽寂、安静、简朴”的茶道美学体系,以及对内向性、精神性价值的重建,一直延续下来。
如今在日本的禅寺日常茶席上,却鲜见天目碗的身影。我们去拜访了大德寺的另一个开放性子院瑞峰院,住持前田继道告诉我们,天目茶碗平时供在佛龛里,偶尔有特殊仪式时才拿出来,而且都是下层对上层奉茶时使用。这其间的演变,是一场关于茶道的美学革命,也是没有刀光剑影、但又扣人心魄的权力之争。
而在日本,12世纪以来,不少禅院都定期举办茶会,可以说是日本茶道的雏形。到了15世纪的室町时期,饮茶更在贵族中流行,当时茶会的内容之一,就是鉴赏从中国传来的“唐物”。其中,建盏不仅是千金难求的珍稀唐物,跻身于足利将军收藏在京都东山的“东山御物”之列,也成为象征将军身份的“格式道具”。1511年,相阿弥在《君台观左右帐记》中记录,足利将军与朋友们对其所收藏的唐物进行评鉴:“曜变,建盏之无上神品,乃世上罕见之物,其地黑,有小而薄之星斑,围绕之玉白色晕,美如织锦,万匹之物也”。
曜变天目固然美,这种美的背后力量更让我好奇——是什么形成了它的美?又是谁定义了它的美?在中国,建盏这一烧造于偏僻窑口的黑色瓷碗,巅峰只是昙花一现,为什么在宋代随禅僧漂洋过海到日本之后,激发出那么剧烈而持久的震荡?我和摄影记者张雷,沿着这三只曜变天目的流变史,拜访了日本各地相关的博物馆、收藏机构、寺院、陶艺工作室、茶道教室等,去寻找形成曜变天目审美的历史、文化及宗教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