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予
童年是春日的一抹朝阳,闪耀着温润轻柔的光,稚嫩的心灵轻触着周围的世界,捕捉如浪花般的欢乐。
故乡的老房子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塘,小小的鱼塘装载着许许多多童年的往事。
当三月的风轻拂大地,摇醒那一株株贪睡的苗儿,一片片鲜嫰的绿瞬间铺满大地,鱼塘中间及周围沉睡了一冬的芦苇也悄悄的睁开了眼,探出了小脑袋东瞅瞅西望望,像在寻找着新的玩伴。
这个时候,父亲就会从鱼苗批发市场买回好多鱼苗,听说有草鱼、鲫鱼、鲤鱼、鲢鱼……它们又小又多,我实在不能分得清楚。当被倒入一个大盆里时,鱼儿们惊慌的四处逃窜着,因空间的狭小,屡屡左碰右撞后也就慢慢镇定下来了。此时,在一旁静观的我就会忍不住伸出小手去抓一把,一把就能抓住好几条呢,又担心伤到它们,松开激动的小手,平伸着,看着它们一条条从手心跳入水中……呵斥挨骂是少不了的,但只要看到它们静静地停在那里,我就情不自禁想伸手去抓,喜欢看它们跳动奔腾的样子,心儿也会随它们一起跳跃。
父亲把鱼儿轻轻倒入鱼塘里,它们先是愣愣的停了几秒便四散游开了,只消一小会儿就连一条的踪迹也见不到了。我定定地看着水面,有点淡淡的失落,盼着鱼儿再游回我的视线,在我的眼前来回的摆动着尾巴。等了好久都没见它们回来,却见芦苇们轻点着头窃窃私语,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玩伴他们高兴我是知道的,可又分明感觉他们正在商量着怎样把鱼儿藏得更隐秘一些,好不让我发现,心中就开始责怪起他们来了。
最喜欢给鱼儿们喂食的时光了,抓起几把鱼食抛向平静透明的水面,先是有一两条鱼儿寻着香味游了过来,接着三三五五成群结队的从四面八方悠闲的赶来,才几分钟的功夫就聚集成一大群了,挤着碰着撞着笑着骂着争先恐后的吞咽着,完全失去了平日安闲优雅的风姿,一个个变得急躁起来,吃得高兴时还会腾空跃出水面来个前空翻后空翻,落入水中后接着又享用起它们的美食来。
当向别处抛下几把鱼食时,鱼儿们便不约而同蜂拥过去,象赶集的人们寻到了物美价廉的产品一样,水泄不通地堵着,直到一抢而空方肯罢休。
鱼塘边的芦苇长的飞快,已是郁郁葱葱的一大片。鱼儿们也长的飞快,胆子也大了起来,象电视里那些巡逻的卫兵,排着长队,整整齐齐的跺着方步,来来回回的巡视着,勇猛威武,完全无视在岸边盯着它们的我的存在。
鱼儿们的胃口也大起来,喂的鱼食越来越多依然不能填满它们的肚子。跟芦苇嬉戏玩耍这么久,芦苇不忍看着伙伴们挨饿,把叶子垂到水里。它们毫不客气地吃光了水面附近的叶子,接着就使出绝招——腾空摘叶,把能够着的叶子都吃个精光。也不见芦苇们生气,他们依然直立地站着,在轻风中含笑着细语,送出稀稀疏疏的问候。
我和姐姐有事干了,从邻居家借来铁皮小船,一人拿着一个鱼网在门前的小河里捞水上的浮萍,几个小时的功夫就捞满一小船。父亲一桶一桶的运到鱼塘里,鱼塘的表面就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绿,鱼儿们欢呼雀跃的蹦着跳着来赴这盛大的宴会,热热闹闹两三天才散席。水面又恢复往日的平静,鱼儿们又三三五五悠闲地聊着逛着......
鱼儿和鱼塘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装满了整个童年。岁月的手偷走了童年,改革的风吹倒了老房子,吹平了鱼塘,将它们一同送到遥远的记忆深处,儿童的节日唤回了它们,我便悄悄地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