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现,年龄大的好处就是,回忆起过去,可以恬不知耻地,加上,十年前,八年前……比如这篇)
大概在七年前吧,有段时间,室友聪哥特别迷恋小说、电影,借了朋友的mp4 下了好多电影,周末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窝在宿舍看。
零星地记得,那时候看了恋空、暹罗之恋、歌舞青春、初恋这件小事……大多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电影。印象比较深的,是一部叫《雏菊》的电影。
那时有个大我一届的学姐,和我同姓,是个学霸,也是初中同校的校友。高二时偶然得知她也在这所学校,所以有时候我也打着学习的名义,问她借些学习资料看,像是三毛流浪记撒哈拉的故事什么的,我也乐此不疲地学习了好多遍。
其实我们的交流也不算多,有时候借了学姐的书,隔三五日也就跑去教室还了。有次我看了雏菊,觉得实在好看,就缠着她也去看,还书的时候,她和我说,电影她看了好多遍,看一遍哭一遍。我最喜欢的是电影最后一幕,看一次也哭一次。那时看电影,除了感动,中二地犯花痴,好像也没剩些什么。
我还记得雏菊的最后一幕,女主角慧瑛在枪阵中,举着画,张着嘴,大声地,无声地,对着顶楼的朴义说,我一直在等你。
透过狙击枪的镜头,只有朴义读懂了她的唇语,放下了枪。
在阿姆斯特丹的广场,他穿着黑色风衣,侧着头,嘴角含笑地说,嘿~
这一瞬间,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暗恋全都明了。他看着她,她看着他,所有的深情,都藏在彼此的笑意里。
最美好的莫过于,你深爱的那个人,刚好也想守护你;
最美好的莫过于,你藏在心底护在手心的那个人,心里满满的也是你……
有那么几秒,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彼此,仿佛等了几个世纪,积攒多年的感情,彼此明了的时候,本该如此平静。
好希望电影永远定格在这美好的一幕,然而,一声枪响,画面渐渐渲染成黑白色,所有的一切美好与期待,都结束了。
高三毕业后的假期,我在老家街上听到有人叫我,转回头看,是那个学姐。她正在念大一,听说我刚被录取,她硬塞给我一百块钱,说是为我庆贺,怕我再推托,她塞了钱便飞快地跑开了。春节的街道人挤人,我们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话,她便消失在人群中。
再见面时,是两年前的春节。大年初一的时候,家里的伯伯带着我们几个小辈,去给老祖们上坟。老祖的坟旁边有座新坟,墓上的土是新的,花圈上的彩纸还未褪完,白色的坟飘纸寂静地挂在坟边。
给老祖烧完纸钱,三伯说,那个坟是新埋的,是其他房你们的姐姐。我走过去一看,那座新坟上赫然写着的,是学姐的名字。
我那时候整个人都是木的,想起之前实习的时候,家里的伯伯打电话给我,说我有个同学去世了,说我们是一起读书的,我那时候只当是重名,想也没多想,就说,不可能,我们前两年还见过呢,人家在外面好好儿的读着书呢,你肯定认错了。
那天我和弟弟一起把那块墓地清扫干净,点上香烛,烧了纸钱磕了头,直到上坟的鞭炮声响完,我整个人还是恍惚着,总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好像就是在昨天,她还笑呵呵地,和我一起聊着电影犯花痴,大姐姐一样的,硬塞给我钱,说着要给我庆贺,好像就是转眼间,差不多的年纪,一下子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