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之下》第四章 家

      弗里斯克在遗迹悠闲地逛了一个多小时,在最后,遗迹的尽头,耸立着一座大型的建筑。建筑是用和遗迹的墙壁类似的紫色砖块搭建起来的,两边有窗户,中间有一扇大门,门口长着红色的灌木丛,门的上方贴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一个醒目的大字:

      这时,托丽尔急忙地从大门里快步走出来,一边嘀咕着:“天呐,这比我设想要花掉的的时间还要长……”但她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了弗里斯克。她冲到弗里斯克身边,紧紧抱住了她:“哦,我的孩子,你是自己到这里来的吗?你受伤了吗?”

      托丽尔上下检查弗里斯克有没有受伤,但实际上弗里斯克一点小小的擦伤都没有。

      “一点伤都没有……看来你和怪物们相处的很融洽呢!不过呢……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这么久。用这种方式试图给你个惊喜是不太负责的。呃……好吧,看来我也不能再藏着了。来吧,小家伙!”说完,托丽尔便牵着弗里斯克的手走进“家”中。

      家里的环境十分整洁。白桦地板;橡木楼梯;看上去平平整整,似乎是用混凝土制成的墙壁……弗里斯克张大了嘴巴,在走廊里不可思议地看看这,摸摸那,而托丽尔则是笑着看着她。

      “你闻到了吗?”托丽尔问道。“嗯……有一股香喷喷的气息……妈妈是不是做了什么好吃的了?”弗里斯克努力地嗅着。“惊喜!这是个奶油糖果肉桂派!”托丽尔笑着把弗里斯克带进了厨房,“我觉得我们要庆祝一下你的到来,希望在这里定居能让你感到幸福,所以我先不做今晚的蜗牛派了。”弗里斯克趴到烤箱前,盯着那一份肉桂派。“到这来,我还有个惊喜要给你!”说着,托丽尔又拉着弗里斯克的手往卧室走去。

      “这就是了……”托丽尔打开了卧室的门,房间不是特别大,但家具却是一样不少。桌子,椅子,床,书架……有些狭小,却给人一种十分温馨且安全的感觉。弗里斯克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爬到床上蹦了起来。托丽尔笑了,随后又急急忙忙地跑出房间:“有什么东西烧着了嘛?唔,请先四处走走熟悉熟悉吧!”说完便向着厨房奔去。弗里斯克在床上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待她再醒来时,发现地板上放着一盘奶油糖肉桂派。

      “一定是妈妈为我准备的,她可真贴心。”

      弗里斯克笑了,爬下床,向客厅走去。托丽尔正带着眼镜坐在火炉旁边读书,弗里斯克凑到了旁边。托丽尔注意到了弗里斯克:“看来,你已经睡醒了吗?嗯,我想让你知道有人陪伴让我非常开心。我这里有非常多的旧书籍想要去分享。我想要带你去看我最喜欢的捕虫地点。我同时也已经为你的教育安排好了课程。这或许会令你感到惊讶……不过我一直都想要成为一名教师。……事实上,或许也没有那么令人惊讶。总之,我很高兴你会住在这里。”她又扭过头问弗里斯克:“哦,小家伙,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弗里斯克本来想听听这本书的内容是怎样的,但不知怎的,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来“家”之前,弗里斯克已经逛遍了遗迹的每一个角落,他想知道在遗迹外,还有着怎样形形色色的人与事。她深吸一口气,问托丽尔:“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遗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一向温柔慈祥的托丽尔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然后阴下了脸:“我……我有点事要做。”说完便向着地下室走去。

      弗里斯克望着托丽尔远去的背影,很是疑惑。她跑回房间,带上奶油蛋糕,悄悄地跟着托丽尔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很黑,只有脚底下的地灯一点点微弱的灯光照着前进的道路。托丽尔略显匆忙地往前走去。走了一会,托丽尔停了下来,扭过头来看看弗里斯克是否还跟着,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弗里斯克站在她脚边睁着大眼睛看着她。“托丽尔愣了下,随后便摆出笑容:“其实,你是想知道怎么回家,是吗?”弗里斯克没有回答,她感觉自己似乎隐约冒犯到了托丽尔。托丽尔继续说:“在我们面前就是遗迹的尽头,前往地下世界其他地方的唯一出口。我要摧毁它,这样就再也没有人可以离开了。现在,做个好孩子,上楼去吧。”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弗里斯克不甘心,她又赶忙追上去,拉住了托丽尔的裙角。托丽尔又停下来,但她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逐渐冷酷:“每个坠落下来的人类都遭受了相同的命运。我见证了,一次又一次。他们到来,他们离开,他们死去。傻孩子,如果你离开废墟……那个人……艾斯戈尔……会杀了你。我只是在保护你。明白吗?……回你的房间去。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警告。”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弗里斯克看到前方不远处立着一扇紫色大门。

      就算如此,弗里斯克还是跟了上去。

      大门前的托丽尔停下了脚步。她一转身,挡在弗里斯克面前。“你就这么想离开吗?嗯。你就和其他那些人一样。那么只有一个解决方式……”托丽尔抬起了自己的手,手心火光闪烁,“证明你自己……向我证明你有独立生存的能力!”说完,周围的灯光暗了下来,托丽尔严肃的盯着弗里斯克,将手中的火球向弗里斯克扔去。

      只不过,令托丽尔大吃一惊的是,弗里斯克没有反击。她冲着托丽尔跑去,紧紧抱住了她。“…?”托丽尔很疑惑,又有点紧张,“你这是在做什么?”托丽尔把手一挥,召唤出好几颗火球,让它们朝着弗里斯克飞去。弗里斯克没有躲避,任凭火球狠狠打到自己背上。她将托丽尔抱得更紧了。“进攻或者离开!不要再这么干了!你这样到底想证明什么?不战斗就给我回去!”

      弗里斯克一声不吭。

      托丽尔有一点心软了。“不,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走开……”托丽尔将手放了下来,眼神透露着悲伤与怜悯。她已经不打算再攻击弗里斯克了。

      “我知道你想要回家的心情……拜托……现在回到楼上去……我保证会在这里好好照顾你的。我知道我们拥有的不多,但是……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下去。”

      弗里斯克一声不吭。

      “你为什么要让事情变得这么难办呢?拜托了,上楼去吧。”托丽尔眼里含着泪。

      弗里斯克一声不吭。

      “哈哈……”托丽尔擦了擦眼睛,“真可悲,不是吗?我甚至都不能拯救一个小小的孩子。”她想了想,“我明白,被困在这种地方你是不会幸福的。当你习惯了之后,你会发现遗迹是十分渺小的。我不应该让你在这样的地方长大。我的期望……我的孤独……我的恐惧……为了你,我的孩子,我会将它们置之脑后。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遗迹,我不会阻止你的。但是如果你离开了……请别再回来。我希望你能理解。”托丽尔蹲下来,深情地抱住了弗里斯克。“再见,我的孩子。”说完,托丽尔便头也不回地跑回去了。弗里斯克隐约听到抽泣的声音。

      弗里斯克目送托丽尔回去,悄悄说了声:“再见,妈妈。”她转过头,将连通外界的大门用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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