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做;有很多人,你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见到面;于是,在你暂时放下或者暂时转过身的时候,你心中所有的,只是明日又将重聚的希望。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那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而它在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诀了。
——席慕蓉《小红门》
01
那是我们这一生的最后一次相聚,我们一直以为来日方长,可以慢慢一起走。星尘曾说过:“未来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许多的事情已经来不及!”就像我们来不及照一张合影,你来不及参加我们班20年的同学聚会,来不及与同学们再见一面。
每每想起,姐总忍不住落泪。
北京,在姐心里是一个痛点,它让我想起你,我的“大象”弟弟。
初中三年,你是我们班的“开心果”,也是班里最胖的一个,你有两个很深的酒窝,笑起来特别可爱,姐给你取了个绰号“大象”,班里的同学一提到你就会笑不拢嘴,连老师们也对你印象深刻。
记得那堂数学课,你起伏有序的呼噜声打断了老师的讲课,全班不约而同地转向你,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你的睡相,而你浑然不知,可怜的数学课本已被你的口水淹湿,老师故意走到你身旁大声喊到:“下课啦,回家去啰!”你睁开慵懒的眼睛,挠挠乱乱的头发,抓起书包就跑,全班哄然大笑,老师没有责罚你,他理解,“胖子”与嗑睡虫的战争中“胖子”常常被打败。
这样的你,却深得同学的喜爱。你仗义,开朗,大方,班里同学有困难,你从不吝啬伸出援手。周六日我们十几个很要好的会一起去游山玩水,有时,去乡下烧烤,有时,去海沙坝打球,有时去山尾踏浪拾贝壳......
2010年的夏天,姐去北京求医,那是姐最后一次与你见面。北京的夏天空气干燥,很闷热,早晚温差大,姐住的医院与你家相隔甚远。虽然烈日炎炎的夏日你特别容易疲倦,常常汗流浃背,但还是很用心地照顾姐和你姐夫。
北京留下了我们仨的足迹,我们去了许多旅游胜地,遗憾的是却没有与你拍一张合影。你说,长得太胖了,照相不好看,等减肥,再与姐合影。我 依了你,我们来日方长,还怕没机会照一张合影么?
有好几年过年时,你都没回来,你说等我们班20年的同学聚会举办时再回来给大家一个惊喜,你说你已经在努力地减肥。毕业后,许多同学再也没见过面,—想到能与同学欢聚一堂,你格外开心。2016年大年初一,聚会如期举办,圆了你的心愿,却唯独缺了你!
你走了,从此与我们阴阳相隔,走得那么令人措手不及,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揪心,痛心......
02
我们以为希望永远就会永远,说着再见就还会再见,可是过去的都是遥不可及的曾经,一个转身就是天涯。
小姚与我同校,她健谈,爱笑,那种浅浅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
2015年的暑假,我们常带着孩子相聚在学校的操场上。孩子们嬉戏打闹,而我们几个踢键子,打羽毛球,跑步,累了就坐在图书馆门口的阶梯上聊天,聊孩子,聊学生,也聊梦想。你说,明年瑜伽班开课时也跟我一起去做瑜伽,要做一个美丽的辣妈。等孩子都上小学了,我们相约去云南,去九寨沟......你 喜欢 旅行,远方一直是我们几个共同的梦想。
新学期到了,第一个会议,你没来,第二个,第三个......再也没见到你的身影,原来你生病了,我以为休息些日子,就会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第一次出院回家,我去看你,瘦了一大圈,我还跟你开玩笑:“呵呵,你不用再辛苦减肥了!”
大家各自忙着,只是偶尔才抽空去陪你坐坐,聊聊天,我们以为,我们一起畅谈人生,品味生活的日子还很长。
最后一次见你,是你离开人世的前三天,分别时,你抓住我与小西的手,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这一别,竟是永别!
我还想多陪你坐坐,多陪你聊聊天,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操场上,依然有人踢键子,依然有人打羽毛球,伴着一抺残阳,依稀听见孩子在嬉戏打闹......
耳畔响起邓紫祺的《后会无期》“当一辆车,消失天际,当一个人成了谜,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就像你不知道这竟是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