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谁

        南方多雨的天气,在春夏之际是最能体现出来的。已有半个多月,天气都是潮湿的,随心的来一些缠绵小雨,偶而也来一下雷电交加……

        毛毛学姐说,去年的这个季节,学校就是一片汪洋,所有人都放下了内心的矜持,穿着大裤衩,光着脚,所有人就像回到过去,没有汽车,也没有其他的代步工具,只有一双脚,而那个时候,也只有脚最重要了,什么宝马,奥迪都是个屁……

        如果那样的话,学姐,那我情愿要个屁”。李苓大叫道

        我就看不惯你那样,喝点酒,就要疯”。秦晓琳接着话

        你也太看不起我们贵州姑娘了吧,在俺们那儿,就这度数就和矿泉水一样。是吧,楠楠”。李苓问我,我没有回答。我转头向窗外望去,小雨淅淅沥沥地没完没了,桌上的易拉罐也越来越多,李苓不断的灌酒,晓琳不断的替她挡酒,只有我和毛毛学姐在看着她俩演绎一段故事……

        李苓酒喝的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混乱,窗外的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毛毛待在我们三之间也越来越尴尬,她不断的说:“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步伐,甚至都不懂你们的快乐与伤心是从何种本质上发生的”。“毛毛,你又酸了是不,别这样,我今天就是高兴喝点酒,瞧把你吓得,我没事。”李苓看着快要哭的毛毛,一把抱住了她。毛毛虽说比我们都大一些,但内心比我们都要脆弱,她的内心是跟着别人的举动走的,别人轻轻的一撇,都可以使她或快乐或伤心……

        为什么韩静还不曾回来”。毛毛望向窗外哀怨地说道

        瞎操那个心干嘛,人家有男朋友呢”。秦晓琳无心的露出一句却不知又戳痛了刚刚才平复心情的李苓。李苓是个聪明人,她不想尴尬下去,她大大咧咧的说:“爱,就要放的开,楠楠经常说的那句是什么的?”。

        爱的时候是真的爱了,不爱了也就真的不爱了”我抢着说道。

        对,对就这句。我说时静楠,你小小年纪觉悟挺高的呀

        都是言情小说看多了,瞎总结的”。我推推眼镜,害羞地说道。

        没事别老捧着一本书在那读,你看你都要读成傻子了”。秦小琳没好气地说道

        就是,你看你还有女人样吗,天天就知道读书,读完现代的,还 读古代的,你也真是闲的慌”。李苓接着话茬肆意的发挥着。

        我捧着酒,在她们眉飞色舞间,狠狠地来了一大口,也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也不知源于何种情愫,一口酒猛的下肚后,身体也有些飘飘然。李苓和秦小琳互相叫喧着,毛毛呆呆的静观其变。我一口酒下肚后,似乎不耐烦她俩的闹,可又无可奈何。李苓说她心中有无数的苦;秦小琳在这无数的苦中寻找自己的影子,可这世上,心里苦的人一麻袋一麻袋的装。我心里苦,毛毛心里苦。可毛毛的苦从不和我们说,她不说,也没有人去问,从某种程度上,我们都自以为我们是尊重他人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我是佩服毛毛的,毛毛身上的那种静,是我这一辈子也学不来的,虽然我也是个安静的人,但与毛毛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没法比的。毛毛是我们的学姐,当初她担任我们的班助时,她问我们:“特别想知道,你们是为何选中文专业”。李苓说她的父亲帮她选的,她父亲说女孩子读这个专业好找工作;秦小琳的回答很是直接:“调剂过来的,本是想读金融的”;同宿舍的另一个女孩韩静,一个眼静能说话的女孩,她说她读中文,因为喜欢汉字;我的初衷和韩静的相似,但我的似乎比他的更有抱负,我读中文,是因为喜欢文学,希望成为一名作家、文学家。我佩服毛毛,不是因为她有多大的理想抱负,而是喜欢她不经人世烦与忧的态度。她和我们黏在一起,是安静的;她独处时是安静的;她的安静不是一种孤独的来源,她的安静就是安静,没有其他的注解。

        我和李苓同来自一个地方,她住市里,我住乡下,我们俩过着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在此之前,我们是那种不会有交集的人,可命运总是这样,让我们违背了之前的审美。李苓的好,好于她的真与诚。她一直视为我好姐妹,又是老乡的缘故,她对我格外照顾。而我对她的好,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错过,对于错过的事,我们总希望还能重来,可我们都明白,错过就是错过,永不会再回来……

        窗外的雨越演越烈,这种趋势的雨给人一种压迫感,压迫到心中会有隐隐不安。那种不安似乎是从天而降,没有一点点防备。我们的“酒会”因李苓的怨、秦晓琳的仗义、毛毛的不忍心而开始。结束又该以何种方式结束,谁都不知,也没有谁去认真的想过。在这个快速的社会过着压迫的日子,又有谁留有一些心思去考虑回不去的昨天以及到不了的明天呢?又有谁会一直坚守被饥饿的梦想呢?现实到底是残酷的,残酷到先人无法想象,先人教育晚辈都说:“能忍是福”这种福恐怕是享受不了了……

        酒到底是要喝完的,可心情还得要存留,好有好的甜蜜;坏有坏的苦涩。谁都不能说谁的不是。这酒似乎是渗进窗外的雨水,喝着总感觉不是那种酒味。怪不得李苓老说,南方的酒远没有家乡的浓。既然它是渗进雨水的又尝不出雨水的味道,雨到底是何种味道,是甜?是苦?是其他?也没有人去尝试。窗外就有一场大雨,伸手便可以沾露雨珠尝到雨水的味道,可我不敢,我不敢这样不同,尽管心里有太多的冲动去尝试,可我不敢,我怕闲言碎语会吃了我,我怕世俗会淹没了我,其实,我早已不是我……

        雨越来越大,大到可以清晰地听见雨敲打地面的愤怒声响。这场酒会也许就这样结束了,李苓带着些醉意爬上床,望着窗外的雨,哀怨道:“这雨啥时能到个头”。“天气预报说,这周都有雨”毛毛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也哀怨的说到。“天气预报这个鬼东西又有几次是准的?如今这年代啥都不能信,全凭自己”。秦晓琳爬到床上,像是胡言乱语,又像是酒后真言,关于对错,早已没人去在乎。

        李苓说她再也不相信爱情。因为爱是一把剑,她没有拿捏的住,反到让它深深地刺痛于她的心。对于伤疤,轻的,时间久了就会消失,重的总会映在心堂。但不管轻重,在阴湿的季节都会隐隐作痛。李苓说她疼了,疼的都已无法入睡……

        韩静还不曾回来,雨已大到看不清前方是什么?韩静是个眼睛都会说话的女孩,她的机灵,她的明智,是每一个女孩都想拥有的。就算这种雨水天气;就算前方已看不清方向;她也总有办法去解决。是好的,是坏的,都不用去追究,这个社会,会活着的人永远都是聪明的,吃香的,无对错可言……

        窗外的雨何时才能消停?也许明天,也许还要更久。我问毛毛:“今年还能像去年那样吗?雨水覆盖校园,所有人都会放下内心的矜持……”。“不会的,不会的”毛毛打断我的话。“今年,无论大雨怎样倾盆,都不会出现那种场面。学校的下水道早已修好,那种场面你是不会再看见的,这一点,我比你幸运”。毛毛由哀转婉地说道。我不会再有毛毛学姐那种运气,再遇到这么一种机会,可今天的雨下的有点突然,它会不会冲垮一切,重现去年的景象?重现去年的景象又会怎样,一切都是现在的一切,我是现在的我,毛毛是现在的毛毛……

        已是深夜,李苓已入睡,秦晓琳辗转反侧无人知道她是何种状态,毛毛起身准备离去。我喊住她:“你哪去?都这么晚了”。“你傻啊,我要回宿舍啊,我想睡觉”毛毛伸着懒腰说道。“就在这睡吧,韩静不会回来了”。“不回来这也是她的窝,我的窝不在这儿,我要去寻找我的窝”毛毛打开门,朝着她的宿舍走去,去寻找她的窝。她深深的明白,只有自己的窝,她才能睡得踏实,可韩静却不曾回来寻觅她的窝……

        雨不停的下,我躺在床上,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秦晓琳不断的翻身,我喊道:“晓琳”。无人理睬。只有窗外的雨哗啦哗啦的回答我。对于它的答案,我不想听,也不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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