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君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哭着跟我说:"妈的,老子怎么还是放不下她!!"
“你又他妈的又喝酒了!!!”
A君是个情种喝了酒就疯的那种。
就在两年前暑期,这个素未谋面的家伙在我三更半夜半梦半醒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过来,我刚接上问他是谁,就从电话那头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下子把我给干懵了,当时我还是班长,以为班上那个家伙失恋要自杀,现在还心有余悸。
但是我问他名字他愣是不说,我只得一个一个的问是班上的xx么?没回应,是xx同学么?没回应。我连隔壁班的男生的名字都问完了(还好也就十来个),他还没回应我,尽在哪哭。
我怒了,"你丫有毛病吧?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哭?是不是个男人?不就是失个恋嘛?(当时以为是同学失恋)会死啊。"
"哇…七年了…在一起我们七年了……我心好痛啊~啊~"
七年?我身边的这班单身狗那有恋过七年的?我也纳闷,难道谁偷偷的有隐情没被大家发现,这可就刺激了。
从他絮絮叨叨中知道了,他跟女友初中认识高中时一起,当时大家都是青春期萌动小青年,谈谈恋爱,你侬我侬,感觉高中生活也不至于那么枯燥乏味,那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叫感情,就知道跟她在一起蛮开心。
到了大学大家同一个城市,他在城市的东头,她在城市南区,来回一趟也就两小时,热恋中的小情侣不存在这个距离,大二的时他们找个连接两个学校的中间点,租了个房子正式在一起了,当时他说:“她就是他的天。”
他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出来住还是挺有压力的,所以她去做家教,他去干兼职。
从城南东路一直到西城大道都遍布着他们的足迹。
这附近的哪一家饭咸一些、淡一些、油一些、腻一些他都知道,他只会带她去吃清淡点适合她的东西,因为她吃了重口味的会拉肚子,吃了辣椒会长痘子,她经常吃咸的就会喉咙不舒服,但是她偏偏不喜欢在家煮嫌麻烦,其实他的肠胃也不是很好,吃到不干净的胃会不舒服,经常带她去的都是去他尝过的,胃没有反应的才带她去,可她偏偏爱吃得杂,他可以依她。
这样的事情还枚不胜数,她是他的世界。
他什么都可以依着她来,唯独有几天不可以,女孩痛经,什么姜糖水、红糖水、按摩都用上,那几天她就像受伤的小苗,他在她怀里,他恨不得替她遭罪,这几天他会接管她的一切控制权包括吃。
大学毕业后,他的专业就是要跟着公司的工程队到处跑,收入还可以。她回到了老家当了老师倒也安稳。
但他们从此踏上了异地恋的不归路,他的工作时间不稳定,工作地点不稳定,有工程的时候凌晨三四点下班,有时候会去到山沟沟没有信号的地方,但是只要一下班如果还是时间早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要是三四点的话他会给她一条早晨起床的问候。
这一年,大家能见上一面都不容易,经常是他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来,她同事口口相传她的神秘男友,见到可真不是件稀奇事,日积月累的,渐渐的都会开始有点疲惫。
但大家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接下来各方粉墨登场,房车论,幸福论,成家立业论,此起彼伏,涉及双方三姑妈六姨婆公舅伯太,不可开交。
两个小青年,第一次接触到被弄得手足无措,谁说不是呢。接下来什么棒打鸳鸯的俗套就不做赘述了,反正最后是分手了。
我听起了兴致,结果这货估计是睡着了,还喊着那个女孩的名字.....
第二天中午结果这货又打电话过来,上来就跟我道了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昨晚上打扰您了,喝醉了,迷迷糊糊随手摁了个号码,结果打到你手机上了。”
“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都过去了。”
这一来二去最后还加了微信。后来偶尔也能聊一下天,问问最近怎样,反正都是他谈他的工作,我聊我的学习。
有时候聊聊,聊深了我也会问他“你还想她嘛?”
“想,失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醒过来后又回到现实。”隔着屏幕都能看到满满的失落感。
“你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找一个了。”我经常开玩笑道。
“你也年级不小了。”他反嘲笑我。
“就这样单着?”
“嗯,就这样单着吧,至少这两年不会,她就是我的魔,我磨不过去,很难接受下一个人的。”
年前我临近毕业,A君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哭着跟我说:"妈的,老子怎么还是放不下她!!"
“你又他妈的又喝酒了!!!”我有点抓狂。
他又开始絮叨了“就喝那么一点,就醉了。我哥跟我说,她快要结婚了,请帖还送过来了,未婚先育.....”
“好了。这回你可以安心了?”电话那头默然失去了声音。心里默默给这弟兄念一句熬过就好了。
爱一个人就会有心魔。
朋友A笑着跟我说,虽然他渣,但是与他相恋时候,觉得看到跟他有关的字眼,都是觉得甜的。但是与一个人分手,从此见到他的城名字都会绕着走,这算不算一种病?你们这些单身狗怎么会懂。
我默默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懂?没有心魔?
毕竟我也曾从书山题海中纵横才能来到她身边,也曾在情短情长的为她赋过诗,虽然结局不如何,如今也只能在这寂寂内心荒原里情深似海。
大概人人都有心魔,只等瓜熟蒂落耐心消磨殆尽的那一刻,才会安息。
不久前B君打电话过来,说要订婚了,我笑着跟他说,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听到你哭着打电话给我。
准备在姑娘的城市摆酒。问我,他结婚时要不要去他那喝喜酒,路费什么的他做主,不用随份子钱。
朋友A ,在另一个城市默默的找了个暖男,偶尔晒晒照虐虐狗。照片中的男生神似他前任。
我还在默默的深渊中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