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色如霜

【郑重声明:文章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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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小小，是一名律师。今天一定是我出生28年以来最倒霉的一天，因为一大清早，我男朋友就发短信来，说要和我分手。他的言辞中没有丝毫不舍，说我多愁善感并且不思上进，不适合结婚。而我们10年的爱情长跑，终究是败给了他的一句“不适合”，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枯萎的落叶，被无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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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前男友发来的短信，我刚起床，坐在马桶上醒瞌睡。我真的感觉心在滴血，一个女生能有几个十年，而我的青春无疑是喂了狗。可是，他又那么绝情，为了保留住最后的自尊，我只能拿起手机，回他一句“望各自安好，祝你幸福。”然后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我知道，我以后的人生里，都不会再有这个人了。

我没有酗酒和抽烟的习惯，于是我梳洗了一下，准备出去散散心，排解一下内心的不愉快。

拿起手机和钥匙，走出去按下电梯，到楼下我准备快步走出去透气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嘤嘤的哭声。我寻着声音找去，看到的是一个脸上有点淤青的女孩子。我认出她来了，她是住我隔壁的邻居小郑。

她看见我过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的双手死死放在大腿上。在楼下的长凳上，她看起来有点局促，也有点狼狈。

我立马被勾起了好奇心，走过去轻声询问她：“你怎么哭得那么伤心呢？是谁欺负你了吗？”

小郑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好像有一万种委屈和一千种伤心要喷涌而出。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而是继续掩面哭泣。

过了好一阵子，她哭得累了，才开始给我讲起事情的始末。

原来，她和丈夫新婚才一个月，本该幸幸福福的小俩口，却过得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有一次她丈夫在家里喝醉了，竟然直接操起瓶酒瓶砸伤了她的脑袋。然后她被送到医院救治，丈夫苦求她不要告诉她的父母，也不要给其他任何人说。她拗不过丈夫，终究还是答应了。

本以为上次原谅了他，他会有所收敛，结果万万没想到，今天丈夫又动手打了她。直接一巴掌把小郑扇到地上，一时间她感到头晕脑胀，半天才有力气爬起来。而等她回过神来时，丈夫已经不见了踪影。小郑本想去小区门口的药店买点治皮外伤的药膏，可是走到楼下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太狼狈不堪，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坐在长凳上就哭了起来。

然后，我正巧也碰见了渣男和我说分手，想出去透透气，就撞见了此刻的她。

听完她的遭遇，我觉得非常气愤。我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了。因为我的职业是律师，所以我一板一眼地告诉小郑：“家暴只有0次和N次，他既然已经动手打你了，你就应该提起上诉和他离婚，然后再让他赔偿你精神损失费。这是法律常识啊。”

小郑听了我的提议，并没有止住还在缓缓流淌的眼泪和轻微的啜泣声。她满眼担忧地望向我，欲言又止地说道：“可是离开了他以后，我以后也不一定会过得更好啊。”

我顿时觉得满脑袋黑线，这什么逻辑，说得像你现在就过得很好似的。既然你自己都不担心会出问题，那我还操什么心呢？我心想。于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递给了她一包纸巾，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我就离开了。不过，经她这么一闹腾，原本我心中因为分手而导致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2

自从和男朋友分手以后，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我一个人在A市，无亲无故，特别是放假的时候，我感觉心情就像秋日里连绵的阴雨天，就没有个和煦的太阳出来温暖我。不过，忙碌的生活总能让你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没有空闲去伤春悲秋。只是偶尔在一个湿冷的深夜里，我会忍不住大哭一场，来宣泄心中的愤懑和孤寂。

今天，是一个普通的周六，但是我收到了一封来信。我有一个相交多年的笔友，是我大学刚毕业时，参加某网站的电子邮箱漂流瓶活动认识的。当时我只是看中了那次活动的礼品——一个限量版公仔，才去参加的。结果万万没想到，居然断断续续联系了这么多年。

我的笔友约我出来见面，并且透露说他也住在A市，只是一直没跟我说起，如果我愿意赴约，就拨打他留在信件最后的电话号码。

忽然地，我觉得非常开心，因为和男朋友分手的缘故，原本可以约会的周末，我反而不知道做啥了。而且我也没跟父母住一起，真的感觉很孤单。

于是我摁下了那一连串的数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悦耳的男声：“喂……请问哪位？”

我有点开心，声音也明亮起来了：“我是小小，你的笔友。刚收到了你的来信，你也在A市对吧？”

他恍然大悟，然后开心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万万没想到是一个声音这么好听的女孩子。”

我哈哈大笑，继续和他寒暄了几句，然后把时间地点定在明天下午，北城天街的遇见咖啡馆。这天晚上，我睡得很踏实，不再因为悲伤而辗转反侧，也不再因为悲伤而半夜点外卖暴饮暴食。

我想，寂寞再久，人也是向往温暖的吧。

3

第二天吃过午饭以后，我化了一个简单的妆，准备去赴约了。临走时，经过小郑家门口，她家的门虚掩着，我往里面看了看，但什么都没看见，我便转身走了。

我比他先到，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给他发了信息，告诉他我在哪个位置，然后点了一杯橙汁，我便拿出手机开始漫无目的地刷微博。

突然，我的视线被一条情感类的微博吸引住了。大概内容就是，女生过了30岁，就不应该有梦想了，如果再不找个人一起好好过日子，生活可能会垮掉……然后我pia地一下点开了右上角的三个点，果断选择了“屏蔽”。这种东西就跟垃圾食品似的，越看越矫情且不利于身心健康。毒鸡汤还是要少看，要不然会变得对生活没期待。

突然，我听见昨天电话里的那个男声，很温柔地在前台点餐，点了一杯热拿铁。

我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个高大俊逸的身影，他额前的碎发随着他身体的动作簌簌地颤动着。虽然只看见他的一个侧脸，但我觉得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也太不公平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他端着餐盘，款款朝我走来。在我的面前站定，然后抽出桌子对面的椅子，利落地坐下。

我对他微笑，或者说傻笑？露出了整整八颗牙齿。我不知所措地说道：“你好，昨天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了。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苏小小。”

他低头轻轻一笑，有点羞涩地说：“我叫叶轩，你就是小小啊？”

我听出他的语气有一点小小的惊喜，因为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还是很注意妆容和衣着，有一点小心机在里面，比如很注意色彩的搭配，以及配饰之间的呼应，整体看上去很干净利落。而且因为穿了短款上衣的缘故，我的身材比例看起来也特别好。

所以，女人出门一定不能不收拾自己，要不然遇见男神都会错过。

一时之间，我除了点头，竟然不知道该说啥。我要不是小小，我坐在这里干什么？不过我还是不好意思这么和帅哥说话的。

他又笑了，这次和刚刚害羞的笑容不同，有一点亮亮的灯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在困扰着你啊？”

因为和男朋友分手，我最近一直都不开心啊。但我不想让他知道前男友的事，于是我主动岔开话题，“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有一天在楼下偶遇一个邻居，她被丈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报警也不上诉，就觉得世风日下。”

突然，他仿佛听见了一个很厉害的八卦似的，来了极高的兴趣。

“你是说家暴吗？诶，展开说说……”

我有点儿懵圈，为什么会有人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啊。

他见我没有说话，接着说：“因为我是记者啊，就喜欢这种爆炸新闻。”

哦，原来如此。然后我把和男朋友分手那一段去掉了，给他讲诉了我那天早上在楼下的经历，并且表达了，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面对诸如老人、孩子、妇女这类弱势群体时的无奈。

他眉头微蹙，白净的脸上呈现出沉思的模样。突然地一拍桌子，说道：“我也很讨厌这种男的，他们往往在外面啥也不是，回到家就把气撒到妻子头上，用殴打至亲来排解心中的不满情绪。这样的行为是很懦弱也很无耻的。我决定了，一定要给这个男的一点颜色看看。”

4

我有点激动，没想到他是一个这么有正义感的人，一时之间笑意悄悄爬上了我的眼角。虽然我不知道他能用什么办法整治小郑她老公，但他看起来志在必得的样子。我低头喝着橙汁，杯子里的吸管被我咬得改变了形状。我决定了，等会儿带叶轩去我家隔壁看看情况。

因为那天小郑跟我说过，她的丈夫经常不回家，再加上我出门的时候偷瞥了一眼她家的大门，我比较确定她的丈夫不在家，所以我决定喝完饮料就马上去看看。

叶轩低头啜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氤氲的雾气喷洒在他的眸子上，看起来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我给他发的第一封邮件，是我去旅游的时候，随手拍的一张日出的照片，然后下面的配文是我在网络上随便抄的，囧。结果他回复我的是一句莎士比亚的名言：“在你离去之后，我并不能飞跃崇山，跨越海洋； 我只是泥和水和成的钝皮囊， 徒劳地用悲泣叹息服侍时光。”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莎士比亚说过的话，我以为是他自己写的，只觉得这谁啊，居然这么文艺。

后来一来二去，我们就熟络了起来。只是不变的是，我依旧是从网络上复制一些文案发给他，而他总是能写出触动我的句子，无论是原创的还是引用的。

当我失恋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起的，是他发给我的一段纪伯伦的箴言：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你付出爱时，不要说上帝在我心中，而应该说我在上帝心中。”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上帝不上帝的。但是当时就是一下子就从我的脑海中跳出来了。虽然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理解这段话，但人在绝望的时候，哪怕是只有一点微光，也会觉得非常暖心。

很快，我俩便把饮料喝光了，如果按照例行惯例，有可能会去看看电影或者逛一逛商场，可是因为我们有其他事情，于是就驱车去到了我住的小区，准备会一会家暴男。

到了楼上，小郑家的房门依旧虚掩着，我试探性地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于是我便推门进去，叶轩跟在我的身后。

进去以后，我看见小郑的脸上 ，青青紫紫的痕迹并没有褪去多少，还是那么扎眼。她正拿着抹布，奋力地擦着地板。汗水从她的额角滑落，显得那些异常狼狈的被殴打痕迹，格外醒目。

我有点生气，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奴性呢？明明家有家暴丈夫，每天还任劳任怨，甚至当牛做马，一点都不知道反抗，难道生为女性，就应该被这样对待吗？

我深吸一口气，希望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我问小郑：“小郑，你丈夫呢？”

她有点难过，看向我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悲哀：“他出去打牌了，昨晚就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我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现在都下午3点多了，我真的……服气！我正准备说点什么，旁边的叶轩忽然走过去，他轻轻拉起趴在地上的小郑，让她站起来，让她可以和他对视。然后用一种很柔和的声音说道：“你跟我说说，你丈夫经常打你吗？没关系，我是电视台的记者，你可以跟我细说。”

小郑看着面前这个帅气的记者，眼泪如同炸裂的水管一般，哗哗地喷涌而出。

“呜呜呜呜呜呜……我当初嫁给他也是瞎了眼，是我一个同学给我介绍的，我爸妈想着我也老大不小了，看着男方比较老实，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呜呜呜呜呜呜……结果没想到，嫁过来就没有一天好日子……”

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诉说着自己悲伤的故事。

“第一次他对我动手的时候，我俩才认识半年，他直接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我为此肚子疼了好几天。还好内脏没出什么问题。但是因为我爸妈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没跟他们说，他们就一直对我男友印象很好。”

叶轩拿出本子和笔，在上面快速地记录着。他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爸妈呢？还有就是，你爸妈怎么会对这个男人印象很好呢？”

小郑持续地抽泣着，她的声音也因此变得撕心裂肺起来。

“因为他威胁我，要是告诉我爸妈，他下次会把我打得更惨，直接无法走动那种。还有就是，每次过节他都会给我爸妈发很多红包，并且也给了彩礼，所以我爸妈从来对他没意见。”

听了这些话，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又是一个“卖女儿”的啊，怪不得小郑过得这么憋屈。但是我的爸妈就不会这样，本来我也是独生子女，而且他们认为有我就够了，也没想过再给我生个弟弟之类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小郑接下来的话是这样的：

“就算爸妈知道了又怎样，我的弟弟还在上高中，以后读大学要交学费，出来工作以后还要娶媳妇，如果我不赶快嫁人，父母这边手头也会很紧，我不想让他们有太多烦恼。”

叶轩耐心地听完小郑断断续续的哭诉，包括她丈夫婚后出去找小姐，回来以后还骂她是个下贱的女人，并且喝了酒以后还要动手打她，说她就是看上了他们家的钱。但实际上丈夫并没有一个稳定的正式工作，家里祖上都是农民，到了他这一代存了点小钱，也基本被娶媳妇掏空了。而且他本人还不务正业沉迷于打麻将。所以他才会心生愤懑，把所有的过错都迁怒到了小郑头上。

叶轩收好本子和笔，他表情很凝重，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重磅新闻。他拿出手机，和小郑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告诉她，他还会回访，电视台很重视这类新闻，要做好曝光的心理准备。

小郑像是忽然松了一口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了很多句谢谢，然后把我们送到了门口。我转身，告诉她说不用送了，我们还有事情。

但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有一些疑问想问一下叶轩。

5

小郑家的大门，在我的背后轻轻关上了。

我们没有马上离开，我邀叶轩去我家坐坐，顺便让他尝一尝我自己做的小点心，一些舒芙蕾和小蛋挞，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做做甜点。但其实，我是一个“烹饪废物”，除了会做一些点心，其他啥都不会。

期间，我们一边吃着点心，他一边和我聊了很多，从网络游戏到最近的热点事件，再到我国的传统诗词以及京剧戏曲……我真觉得，他懂的真多，仿佛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一进门我就问了他关于怎么处理小郑的事情。

他淡淡地说道：“正如《圣经》里所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其实类似的新闻我们以前也报道过，并且激起了群众强烈的反应。如果你想帮助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诉诸媒体，接受舆论的监督，而不是让她去法院起诉。”

我顿时觉得恍然大悟，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如果你让我去报社或者电视台写一则新闻，我会觉得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毕竟，我是一个发邮件都要去网上复制粘贴的人，并没有半点才华和语言功底。

就连高考时的语文作文，我都是全靠背模板才应付过去的。从小我就不太擅长表达，所以舆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我想象不出。

我留叶轩在我家吃晚饭，他看了看我家空荡荡的冰箱，以及一看就不怎么使用的厨房，摇了摇头，“你还是自己在家里好好吃饭吧，不劳驾你动手了。我还有点事情，而且回去要准备一下你邻居的材料，明天上班的时候就可以用了。”

虽然我听出来了他这些话里面，客套的成分比较多，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确实很不会做饭。平时吃的最多的就是蛋炒饭和老干妈拌饭，以前男友在的时候，周末偶尔会过来给我做一顿美餐，有时是红烧肉，有时是水煮鱼，有时是爆炒猪肝……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还是那个笨蛋苏小小，除了上班以外，几乎啥也不会做。

我把叶轩送走以后，生活又回归了那种寂寥。打开电脑，登录了我平时喜欢玩的那款游戏，惊奇地发现前男友居然在线。

我没管他，一分钟以后，我收到了来自前男友的几条消息：

“小小，你不要伤心啊，我父母给我安排相亲，介绍新对象了。”

“你知道的，他们对你一直不太满意，因为他们想我找个本地的……他们对你的身高也很在意，毕竟你还不到160……”

“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晚了才上游戏，我以为你会像往常一样，周末啥也不干就打游戏呢。”

“……”

“……”

我已经看不下去了，啪地一声关上了电脑。

这都什么跟什么？！不仅嫌我矮，还讽刺我不思上进，我什么时候周末就打游戏了，一年也就只有那么一两次好吗？而且我每天都有去跑步，周末也要去健身房，我虽然身高不算特别高，但比例看着特好，有你说的这么差劲吗？？

一时间，千言万语只剩无语，我啪地一下把鼠标扔在沙发上，真是讨厌！知道你有新对象了，而且你父母很喜欢，我真是瞎了眼了以前才会喜欢上你这个妈宝男。

现在，我甚至有点后悔我分手以后对他的想念和以前为他掉过的眼泪了，为了这种渣男真的不值得。从明天起，我决定要过一个快乐的人生，不再惦记着前任，因为他不配！

6

今天是星期三，距离上次和叶轩见面，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虽然他帅气的脸庞我还记忆犹新，但是关于小郑和家暴男，我已经抛之脑后了。突然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推送，我的内心顿时像炸开了锅。

是一条视频录像，内容是昨晚6点半的新闻栏目的一小段录像。

还上了热搜，甚至前面带了个大大的“爆”字——是小郑她老公！虽然电视台给他俩打上了马赛克，但我还是认出来了。

里面是一幕男生对女生施暴的画面，拍摄地点是在电梯里，看样子应该是被监控录像给拍到了。女生痛苦地趴在地上，而男生的拳脚，无情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密密麻麻的子弹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殴打着那个女生。

虽然视频拍摄得不是特别清楚，而且也给他俩打上了马赛克，但是我认出来了这就是我家的楼道和电梯，每一处景色都觉得异常熟悉。

看着这样的情形，我已经感觉到了血压狂飙的感觉，评论区肯定炸开了锅，视频才出来几分钟，就有10万+的评论里。我决定还是先把视频看完，再去看看大家怎么看待这件事。

施暴画面的末了，是记者去采访女生的镜头，他们之间的谈话也是让人很无语。

记者：“打你的人是你的谁？他经常这样对你吗？”

当事人（女）：“他是我的丈夫，他已经不止一次打我了，经常喝醉了就会动手。”（女生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泣）

记者：“没想过还手吗？”

当事人（女）：“想过，但是我打不过他……”（继续抽泣……）

说这句话时，小郑声音里的哭腔和鼻音特别严重。

记者：“那你没想过离开他，找个不会打你的人一起生活吗？”（突然提高了声线，带着一种巨大的疑惑问道。）

当事人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还是憋出了一句话：“也许他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希望他能改正……这样我们就能继续好好生活……”

这？？？不知道怎么想的？？？？？

视频的画面镜头，在这里戛然而止，屏幕上出现一行字幕：我们试图采访视频中的男子，但是以该当事人不配合而告终。

然后是一大段的文字内容，大概叙述了小郑的丈夫经常醉酒以后殴打她，还出去找小姐且不在乎妻子的想法，而妻子则因为收了丈夫的彩礼钱而一直不敢吭声，任由丈夫大打出手。而这条视频新闻配的文案，则是带上“家暴”的tag之后，也同时在呼吁年轻人结婚不要过于重视金钱，更不要对家暴有任何容忍。全文包括视频在内，一气呵成，看完之后只有两个字能形容——就是愤怒！！

然后我又看了看热闹的评论区，高赞评论大多都是说，“家暴应当被禁止，家暴男不值得被同情”、“向不良婚俗说不！爱情不应该被彩礼打败”“好男不跟女斗，打女人的男人就是不对”、“结个婚谈个恋爱还遇上家暴男，而且还不敢吱声，这下更恐婚了”、“有力气喝酒打老婆，怎么就没力气好好赚钱呢”……其中也不乏一些言辞过激的评论，看得出来，大家对这件事的热情很高。

没过一会儿，我们办公室的人竟然有超过一半都看过了这条爆炸新闻，小郑的老公成为了众矢之的。

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次的同事讨论会，我成为了话题的中心人物，因为这起新闻就发生在我隔壁，而且我亲眼目睹了它是如何发生的。这还得感谢叶轩啊，把这件事曝光在日光之下了，才能让暴戾之徒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我想，小郑她老公以后都不敢再继续动手打人了。

7

下班以后，由于这件事我受到的震撼极大，所以当我走到家门口时，脑袋里都在回想白天的所见所闻。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了我的身前，我一时没看见，竟然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哎呦—— ——”我揉了揉脑袋，生怕撞个包出来。抬头一看，竟然是叶轩，本来有点不快的心情，突然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