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阿勒泰,已一月有余。
因终日营营,
所拍之照片修修停停,
直至今日才勉强整理完毕。
既已有图,就以图为引,
回忆一下这趟浮光掠影般的旅程吧。
2018年11月22日,农历十月十五。
在强冷空气的作用下,
海滨路旁的秋枫开始泛红。
南海边的小镇,才现秋息,
“二十四节”已轮转到了“小雪”一节。
顾名思义,有些地方已渐降初雪。
始现春秋时期,
终定于《淮南子》里的“二十四节”,
本就是起源于黄河流域;
它是人们根据当地多年的气候变化,
而累积出来的一种指导农业作业的历法。
后来,人们以其中的“四立”,
划分了春夏秋冬四季。
只不过当时国家的地域与气候,
与今日已无法比拟。
现实中,在辽阔的中华大地上,
既有“江南秋尚可,塞外草先衰。”
的地理差别,也有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的小气候迥异。
毕竟,
从黑龙江北部的寒温带,
至海南岛的热带,
足足跨越了六十多度的经度
和五十多度的维度,
若都以“二十四节”
来判断季节和生产时机,
显然是不科学的。
这不,
温带地区的气温、气候统计法里,
就把9、10、11月,定位秋季。
转念一想,
这些年来都在埋怨的“南粤无秋”,
其实不过是一种思维的桎梏罢了。
这就像在内地夏天的北京时间二十三点,
和新疆的朋友说晚安一样,
根本没想到别人那天还没黑呢。
在我国,
无论地处东西南北,
人们早在儿时就被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停车爱坐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碧云天,黄叶地,
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等等诗词,
以各种意像在脑海里输入了秋这季节,
具有收获、伤别、叹时、
思乡等等景象和意境。
其中,
前人们更是以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
为秋这个季节涂抹上红黄两种,
与蓝天形成强烈反差的暖色。
不管秋季的具体时间如何定义,
但由于南北气候的客观差异,
在不同的地方,
人们眼中所见的秋色必然不一。
如汉武帝笔下的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与易安居士的
“红藕香残玉簟秋。”,
就是在不同的地域,
以不同的观察角度描写同一个季节。
我想,
生于南国的大多数人,
会更向往于
“风吹黄叶落,雁过白云飘”
的这样一幅斑斓而苍茫的秋景吧。
此次远跋阿勒泰,
除了认识了十几年的网友老楚的极力推介
(注1),
“看一次诗词里的秋”
也是一种动力。
(注1):
看完我的《喀什掠影》,
认识了十几年的网友老楚
在帖子后留了一句:
“别处有机会可以到美丽的阿勒泰转转。”
然后又在群里给我发了一篇名为
《爱在深秋,
阿勒泰向全世界发出温暖的邀请》
的图文帖子。
我好奇的问他:
“阿勒泰在你心中是怎样一种存在?”
老楚想了想,然后给我发了一大段语音:
“
在我的心中,阿勒泰是最美的地方。
因为我出生在阿勒泰,
也在那度过了我的整个童年。
那里的一山一水、一人一物,
多年来让我魂牵梦绕。
等我年底拿到驾照了,
就买辆车,自驾回去看看。
我以前住的地方,是阿勒泰一牧场二队。
也就是现在阿勒泰的火车站附近。
特别美,特别好。你一定要去看看。
记得以前,
从阿勒泰到乌鲁木齐是没有火车的。
这段路汽车要走三天,
白天开车晚上休息。
一路会途经和什托洛盖,
还有“三棵树”这些个地方。
记忆中的那会那地,
就像电影《龙门客栈》的场景一样,
特别沧桑。
我是83年5月21号离开的阿勒泰的。
路上坐了三个白天的汽车之后,
火车又走了三天三夜,
才到的邓州。
你问我对阿勒泰的总体感受,
那时候........用俗话说是比较“LIAO”
也就是苍凉、阔大的感觉。
当然,现在那总体已经是很美了.......
我特别想念那个地方。
”
阿勒泰地区
阿勒泰地区隶属于伊犁哈萨克自治州,
而地区下辖
阿勒泰市、布尔津县、富蕴县、
福海县、哈巴河县、青河县、吉木乃县,
共1市(县级)、6县。
全区总面积11.7078万平方千米。
总人口66万人(2012年)。
有哈萨克、汉、回、
维吾尔、蒙古等36个民族,
少数民族约占总人口的56%,
其中哈萨克族约占总人口一半。
从上数据得知,
阿勒泰只是一个地级市级别的地区,
但面积比某几个省的面积还要大,
而人口,却不如许多县的一半。
如此低的人口密度,人进入其中,
“辽阔、“苍茫”是直观的感受。
至于什么“大漠”、“长云”、“千重山”
之类的词汇,也远远不能描其一隅。
阿勒泰市。
阿勒泰市是县级市,
辖于阿勒泰地区。
它的面积远比一般的地级市要大
(1.08万平方千米),
而人口却不足二十万。
是典型的地广人稀人之地。
由于阿勒泰市的旅游资源,
相对于周边县乡并无明显特色,
且又非必要的运输中转地,
所以虽是秋色正浓,
游客也是寥寥无几。
水是生命之源。
古人建城处,必依江河湖泊。
有着数千年文明的阿勒泰,自在其中。
克兰河发源于阿勒泰山南坡,
由北向南穿过阿勒泰市区,
经苛苛苏湖流入额尔齐斯河,
属额尔齐斯河的一条支流。
它全长265公里,
年平均流量6.0亿立方米。
在克兰河的滋润下,
骆驼山与将军山的山体及两岸,
长满了桦树、杨树及一些灌木丛。
我至时适逢秋高气爽,天蓝云白,
树木在昼夜温差大的作用下,
整个阿勒泰市区层林尽染,叠翠流金。
对于刚从南粤而来的我而言,
目之所及,
皆是一幅精美绝伦的油画。
虽然穿着徒步鞋,但从克兰公园至桦林公园,
举步生风的习自觉改为走走停停,踟蹰而行。
虽流连,但这毕竟只是旅途中的一程。
两日后,
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一组名为
“秋,层林尽染。
树树皆秋色,山山有落辉”的图组后,
转走布尔津。
凉秋九月,塞外草衰。
出阿勒泰市,
车在216与217国道的转换,
目的地是布尔津县城。
于车中举目远眺,
一边是在准噶尔盆地上
拉锯了千年的草原与戈壁,
一边是几无寸草,
逶迤百里的阿尔泰前山。
而近处,
迅速往后倒的白杨林与沙棘丛外,
风摇动盐碱滩上的芦苇荡,
“风吹草低,现牛羊。”
哈萨克牧民挥着马鞭,
赶着他们的牛羊、骆驼,
慢悠悠地穿过公路,
向着草原的另一边走去;
不消片刻,
我们都消失于彼此的视野之中。
这样的场景,
在这段公路上多次重演。
有那么一个瞬间,
我想起了李娟的《冬牧场》。
童话小城---布尔津
百度百科:
布尔津县隶属阿勒泰,其北部和东北部与哈萨克斯坦、俄罗斯、蒙古国接壤,是中国西部两个与俄罗斯交界的县之一(另一个是哈巴河县),国界线长218公里,境内河流众多,是进出口新疆西北部两个边贸口岸的必经之地,与俄罗斯接壤处有一理想口岸极具开发价值,是打开西北地区与俄罗斯经贸往来的唯一最近通道,中国唯一的北冰洋水系——额尔齐斯河最大的支流发源地。东北部毗邻蒙古国,东邻阿勒泰市,西邻哈巴河县,南与吉木乃县和福海县相连。2011年年末,布尔津县总人口为72157人。有哈、汉、回、蒙等21个民族。县人民政府驻布尔津镇。布尔津县农业资源十分丰富,春大豆、春小麦、玉米、油葵等作物。
布尔津县是去禾木或者贾登峪
(喀纳斯景区中转站)所经之路,
所以在节假日或者秋色正浓之时,
来往游客较多。
可能是为了旅游需要和民族偏好,
现在所见的整个布尔津镇,
都是以欧式风格建设的。
在干净而整洁的小镇里,
色彩艳丽的欧式房子之旁,
都被种满了花草,
给以黄色为主调的秋,
增添了几分艳丽。
在秋色正浓时,
有许许多多的游客在这补给、中转,
所以布尔津早晨的车站和夜里的美食街,
都会在一段时间内熙熙攘攘。
平日里的布尔津镇,路上行人寥寥。
偶见几个花甲长者聚于一隅,
在袅袅的香烟里,漫说往事。
哈萨克人的天性是浪漫而奔放的。
闻说到广场跳舞,
是他们的婚礼中必不可少的过程。
在中俄老码头风情街前,
我遇到了一对正在阳光下
翩翩起舞的新人。
他们在亲戚朋友的陪同之下,
以热情的舞步,
把结婚的喜悦
分享给了这个童话般的小城。
这种情绪的传递,
让路过的我回味起刚吃的那个喀纳斯蜜瓜--
甜得沁人心脾。
拍完这些照片,
我的微信中多了个哈萨克族的朋友。
于额尔齐斯河南岸远眺,
“中俄老码头”的石碑
被午后的太阳拖出长长的影子。
这滔滔而去的河水与世守江畔的桦林,
见证着这里曾经的繁荣与沧桑。
只是啊,
我和这奔向北冰洋的河水一样,
都不过是匆匆的过客。
无论这里是属于“津”、“奎干”(注)
还是当下人们口中的童话。
注:布尔津”,卫拉特蒙古语。
在卫拉特语中,
把三岁公骆驼称为“布尔”,
“津”则为放牧者之意。
当地哈萨克语还称此地为“奎干”
(为汇合处之意),
因布尔津河在这里汇入额尔齐斯河。
神的自留地--禾木
禾木村是三个图瓦村
(禾木、喀纳斯、白哈巴)
中最远最大的一个村,
也是乡政府的驻地。
这里的人以蒙古族图瓦人
和哈萨克族为主。
《中国国家地理》的增刊
《选美中国》中选出的
“中国最美的六大乡村古镇”
第三名便是禾木村,
它被誉为“神的自留地”。
初认禾木,是在十余年前,
摄影前辈友龙兄的一组名为
《禾木,秋天的童话》的照片里。
虽事隔多年,
但还记得初见时的那种震撼与惊讶,
和衍生出来的强烈向往。
闭上眼睛,
我还能想起那组图里的景象:
那是某个秋天的晨曦初露时,
袅袅炊烟在以黄色桦林为主体的背影中
冉冉升起,
形成一条如梦似幻的烟雾带,
缠绕于铺满了白霜的屋子上,
彼景如神仙在黄衣上配搭了白练,
不是仙境胜似仙境。
多年后,我终于也来到了这里。
禾木,我想我是迟来了十余年。
虽然如今桦林依旧,
但为了满足日渐趋增的旅游需要,
村子里的木房子已倍增。
村子里的两天游走,
与我擦肩全是说着各地语言的游人,
连各客栈的老板,
也都是向当地人承包房子的外地人。
村子里原村民,大多过上了
“喂马劈柴,眼观世界(游客)”
的悠然生活。
当然,为了展示马背上民族的特点,
偶尔他们还是会吆喝一些游客骑骑马。
好吧,虽人文特色难寻,
但景色之美,已足够诱人。
喏,
没几个人会在付了高昂房费的房子里,
多停留一会。
登上山上,
才看到禾木
其实就是一个山坳里的小村落。
在长满了桦林与松树的大山之下,
一条河流在村边缓缓流过。
也是为了旅游需要,
四周的山体都修建了木栈道。
靠近村子一侧的山上,
在秋色来临之时,
在黄白相间的桦林中,
总会出现各种颜色的丝巾
与此起彼伏的笑语。
若走到林子深处,
能见到落叶、苔藓和蘑菇,
静静地躺在那里。
晨曦炊烟,
是来禾木的游人必看之景。
天未亮就随着浩浩荡荡的人群,
穿过了禾木河,
气喘吁吁地爬上了观景台.....
寒风中,
一束阳光破云而出,
悠悠地洒在远处的山腰之上,
把远端的山头慢慢地染成金黄色.....
忍不住拿出手机,
录制了几个带音乐的小视频,
发给已经在上班的朋友
可惜由于夜晚的气温不及零度,
缺少了一层白色的冰霜作衬底,
村子里的房子又增多了不止一倍,
与十余年前龙兄所拍之景象,
已相去甚远。
观景台与远山之间,
夹着一大块草原。
本就没作具体攻略的我,
对这一发现分外兴奋。
晨曦透过云层暖暖地洒下,
远处的雪山、桦林,
和近处枯草中的马匹、牛羊,
都在极力诠释秋天应有的样子。
若说坝上的秋色是光影交错的经典,
那么禾木草原的秋光应该是极致。
因为人在其中,无论转向何处,
都是一副色彩斑斓的油画。
闻说冬季,
禾木会降落没过人头的大雪。
牛羊无法到野外采食,
只能吃牧人在夏季储备的干草。
但若在备草期间打的草太多,
家中就会无地安放,
就只好在原地堆成一个个沃陶(草堆)。
这本是无奈之举,
但错成了许多游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离开禾木前,
我站在了禾木桥上,
静静地看着河水向西南流去,
心中泛起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或是离愁,或是失落,
或者什么都不是---
一个由里而外的都透着庸俗气息的人,
能在秋光正浓之时,
掠过神的自留地,
已经是修来的福份。
人间净土--喀纳斯
喀纳斯是蒙古语,意为
“美丽富饶、神秘莫测”。
人说这是一个来了就后悔的地方。
因为会后悔来得太晚。
关于喀纳斯的图片、视频,
乃至水怪的传说都听的太多。
踏足时,
也因耳边的广东话此起彼伏,
而产生了错觉;
但走出其中的人,
有几人能把它的样子说的清楚?
可能怎么描述,都是错觉的延伸。
因为喀纳斯本就不应在人间。
这些年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
而常年生活在一处,
还能时刻流露出对此地的一草一木,
由衷热爱的人们,
我只在喀纳斯感受到。
场景一:
在与一对来自上海的情侣
乘车前往喀纳斯的路上,
司机对自己的家乡赞不绝口,
还每遇到美景,
就自动停下来让我们拍照。
重复几次后,我们便忘记这是
一辆没载满人的公共小汽车。
也是从他那得知,
之所以看到这里的树木颜色交错,
因为会变黄红的是桦树、
松树及一些灌木,
而有些松树则是大雪里也会保持常青。
场景二:
整个喀纳斯景区,
上车时司机都会提醒你们要爱护环境,
不要乱扔垃圾,不用在车上吃东西......
若见有违者,
他们就会用客气而幽默的语气,
告诉你这是不对的。
见微知著,
若不是他们由衷地热爱这块土地,
不可能在重复而繁琐的工作中,
表现出如此的行为。
在大批素质参差不齐的游客
纷至沓来的环境下,
喀纳斯要保持“净土”应有的模样,
的确不易。
清晨。
喀纳斯老村,月亮还高挂于空,
朝阳已经照亮了村外的雪山。
人说喀纳斯一天里,
最迷人的是清晨。
因为晨曦初现时,
浓雾尚未消散,
如在一绝色佳人的脸前,
挂起了一层轻纱,
让人猜思不已,
又看之不清。
神仙湾就是典型的代表。
当晨曦爬上高山,
轻轻地洒落在缠绕于深谷的白雾上,
七色的阳光
瞬间把树梢上的白雾渲染得如梦似幻。
顷刻间,
角度上升的光线
让远山的桦林泛出耀目的金辉;
而随着这些“金辉”慢慢地由远而近,
像是在进行一次巨大的揭幕仪式。
不远处的摄影爱好者里,
有人指着蓝色的湖水,
大声地说:快拍,Blues。
这是典型的Blues。
清晨从凝结着厚厚的冰霜中策马而过,
这是喀纳斯人每天都在重复的事情。
只是对于从遥远的南粤而来的我而言,
还没能从农历中秋后,
天始微凉的习惯认识中反应过来。
因为耳边隔会就能听到一句粤语:好冻。
月亮湾,顾名思义,
由山上俯瞰下去,
绿丝带般的湖水在峡谷中蜿蜒而来,
至此形如一弯新月,故得此名。
月亮湾是喀纳斯的标志性景点。
无论是影像还是媒介,
若提及喀纳斯,
都会出现此景。
倒影,是喀纳斯摄影的一大乐趣。
这种对称构图,
在月亮湾徒步至卧龙湾的路上,
被多次运用。
对称构图拍多了之后,
直接拍起了倒影,
拍时想起了严羽的
“空中之音,相中之色,
水中之月,镜中之像......”
这不,
在数千里之外拍照的时候,
耳边还能传来两个梅录姑姐在对话。
我甚至怀疑村上春树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才说出的“有时候,昨天的事恍若去年的,
而去年的事恍若昨天的。严重的时候,
居然觉得明天的事仿佛昨天的。”
浑浑尘世,人若事无巨细,
都求辨正反,只会人己皆累。
只要不做那个流连自己倒影的
纳西塞斯(Narcissus),
哪怕是偶尔用哈哈镜来取悦自己,
又有何不可?
卧龙湾,
水至卧龙湾,河面变宽,流速减缓。
近岸处,水清浅,
水草在柔波中摇动。
河湾中间凸起了一块
长着灌木杂草的沙洲,
形如龙卧于河中,故得此名。
行至此处,
因不信湖怪之说,就不再前往观鱼台。
(其实是因为舍不得,那需另收费)
等回程车时,静坐远眺,
见阳光之下,
喀纳斯河波光粼粼,
远近山峦,色彩斑斓,
及目处,秋色盎然......
一个路上多次相遇的女子由远而近:
“你好”
“你好”
“又遇到,尼个世界真系细喔”
“系呀”
“下一站去边度?”
“我可能会番香港啰”
“哦,我入白哈巴。”
“入果度要边防证,我地好难入去”
“哦,咁,再见。”
“再见。”
默默地和一路上的遇见告别,
在这块遗落人间的净土上,
我留下了脚印,带走照片和记忆。
西北第一村---白哈巴
白哈巴村位于哈巴河县铁热克提乡境内,
距哈萨克斯坦的东锡勒克仅1.5公里,
被称为中国西北第一村和西北第一哨。
进白哈巴需要办理边防证。
且因种种原因,
有些人会被告知不许进入。
从住宿的白哈巴新村青年客栈望去,
白桦林的另一边,
就是与哈萨克斯坦的国界。
路边的显眼处,挂放着
《喀纳斯景区边境管理须知》。
从感观上而言,
白哈巴村像是禾木村的缩小版;
只不过到这里的游人要远比禾木少,
从而这里原居民的生活空间,
被压缩得不算太多。
至少在这里闲逛的时候,
还能看到一些图瓦族
和哈萨克的小孩在玩耍。
白哈巴的所有建筑均由原木筑成,
大多是将木头两端挖槽后,
相互嵌扣,一根根向上垒建而成,
这近似中国传统的榫卯结构,
只不过他们会在木与木之间,
塞入一层薄草皮,以堵风寒。
屋顶普遍采用人字形坡屋顶。
具有欧式村寨的特色。
在新村的雪山之下,
有几栋比较大型的尖顶木楞屋,
似是村里的办公场所。
省道旁的松树里,
我与这头从桦林深处走出来的骆驼相遇。
可能是因为彼此都是独行的缘故,
也可能
是它举得我拿相机的样子比较专业.....
反正它盯了我很久,
然后摆出各种姿势,
再慢悠悠地向林子深处走去。
路边遇到一对从山东来的菜农夫妇,
他们租本地人的车子
(外面的车子不许进来),
在哈巴河县贩蔬菜来白哈巴卖,
一百二十公里的路程,
需走四个多小时。
得知我是从广东去的,
说着我和他们走了差不多的路程,
才到的白哈巴。
并提起自己卖完这几趟,
就回山东老家了。
抽着烟的大哥说,
无论在这里待着多久,
还是异乡人。
这里房子是本地户口的人才能建,
要租这里的一小间
(约二三十平米)做客栈,
租金要两万多一年。
喀纳斯和禾木的翻倍。
图中的女孩名叫沃尔娜(音),
图瓦族人(图瓦人属蒙古族支系)。
她说因为学校里的数学老师辞职回家了,
自己的作业不多,
且上下课都有校车接送,
所以每天能有不少的时间来玩耍。
沃尔娜背的小孩名叫海山(音),
哈萨克族。
以前这个村人口并不多,
都是图瓦人。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由于种种原因,
一批哈萨克族农牧民迁徙入村。
经过几十年的比邻而居、守望相助,
他们早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倒是随着时间的推进,
图瓦人独特的民族服饰、
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
渐渐地成了照片中的往事。
傍晚用手机拍完这张,
才发现
中午在院子里笑着对我挥手的小男孩,
正是海山。
还没有机会去瑞士,
但人们说这像极了瑞士。
能确定的是,在地广人稀的地方,
土地不会成为特别珍贵的资源。
白哈巴村除了老师外,
余下绝大多是牧民。
他们随手扎下的木栅栏内圈养的牲口,
才是主要财富。
这里是一个具有北欧风格,
且安静得听到自己心跳的村庄。
若有“想静静”的朋友,
我会向他推荐:
在天边,有个美丽且安静的村子,
名叫白哈巴。
秋色的典范---哈巴河
哈巴河县因哈巴河而得名。
是阿勒泰地区的
两个接壤俄罗斯的县之一。
和阿勒泰地区的其它地方一样,
属地广人稀之地。
哈巴河非喀纳斯景区的必经之地,
所以虽是秋色正浓时,
也鲜见游客的身影。
之所以在行程里加入哈巴河,
是因为在布尔津车站,
司机大哥的一句
“哈巴河桦林公园里的桦林,
别的地方根本无法比拟。”
哈巴河白桦林公园位于齐巴尔乡境内,
即县城以西约六公里,
打的约十几块钱。
白桦林公园的桦林带长约二十多公里,
它们依哈巴河而生,
是我国西北最大的天然生长的白桦林带。
这一切的成因,
皆因哈巴河县
是新疆少有的几个水资源丰富的地方之一。
根据数据显示,
哈巴河县
人均占水量是全国人均水量的27倍,
是全疆人均水量的63倍 ,
真可与水量丰沛的长江流域相媲美了。
这里的桦林由于水分充足,
生长时间较长,
加上日照丰富,温差较大,
桦林公园里的每一棵白桦树,
都得到了健康的生长空间。
作为一个4A级别的公园,
进入其中无需购票,
仅仅登记一次身份证就可进入,
这在整个国家都算是少有的福利。
白桦深处有人家。
在华林深处的木道旁,
有着一间欧式风格的房子,
不过门庭紧锁,未见人迹。
这或者就是哈巴河地广人稀的侧写吧。
我想,如果此景能在广东出现,
哪怕是被围起来收高额的门票,
恐怕最后也只能用限制入园人数,
来平衡人与自然的关系。
夕阳下,林中黄色的落叶,
与银白的树干、
湛蓝的天空相互交融
一幅以秋为名的油画,
由那个叫自然的画家,
肆意作出。
黄叶落时,话当年。
拍完这张,
想起了落花时节,
再见李龟年的杜甫。
平添了一份,
由时间而衍生出的惆怅。
哈巴河的秋色,
涂抹在它的每一个角落。
一阵秋风吹过,
黄透了的白蜡树叶,
随风散铺在柏油路上。
一辆车开过,
叶子便会随风而舞,
舞终,叶落。
离开哈巴河,
在阿勒泰机场我依依不舍地,
向把一个季节演绎到极处的地方道别。
我不知道眼睛经过
这么一场极致秋色的洗礼后,
我还会对哪里的秋色动心。
在敲这篇帖子的时候,
我想起了已远在邓州多年,
却深深思念着一牧场二队的老楚;
想起了
从机场直奔富蕴县的女孩阿土;
想起了带着妻子深游新疆的小杰;
想起了走遍世界的九十后大叔叶子;
想起了已离开白哈巴,
正混迹海南的火箭哥哥,
和那些来不及问及名字的人们.......
希望途中,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