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瓦房的旁边是厨房,坐东朝西。厨房里有两个小锅樯,是奶奶自己用泥巴糊的。那个时候做饭都是用锅樯,没有炉子,就当炉子用。拣点儿树枝,扫点儿树叶,一把火烧烧就是一顿饭,简单时间还快,就是烟大,屋子里的樯总是被熏的黑乎乎的。
厨房外面窗下堆了一堆碳灰还是泥巴,记不得了,只记得比我当时的个头高点,上面有塑料布盖着。
在靠近顶端的地方有两个小洞,那是两个蛇洞,里面住着一条黄色的小蛇,大概有大人的手指那么粗,每天早上起床我都会拿个树枝去戳小蛇。
小蛇非常懒,我每天起的晚,它更晚。早上看见的一般都是它的头和尾巴分别藏在两个洞里,身子有一段是漏在外面的。它的身子没敢用手摸过,都是用树枝去戳它,边戳边喊,"哎哎哎,起床了,醒醒,快醒醒..."小蛇身子动一动,又睡了。我继续戳,反复几次下来,它干脆把身子尾巴一起缩到一个洞里,再也没了动静。
小蛇从来都没漏过头,我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但肯定是个好脾气的蛇,要不然天天被我一顿折腾,早出来咬我了,呵呵。
往南边来就是人家前排房子的后墙了,挨着墙根有一块水泥板,不是光滑的那种,是表面疙疙瘩瘩的那种。平时奶奶会垫个垫子,坐在上面做点针线活,有时候洗菜的时候也放菜筐,下面堆放着一堆罐子和水盆,水泥板其实就是当桌子、凳子来用的。
水泥板的旁边是一棵大树,什么样的树记不起来了。只记我躺在水泥板上,听着风吹的树叶哗哗响,就觉得晾晾的,舒服的很。
往西跨过土坯房的门就是茅房(厕所)了,靠着前排房子的围墙,用砖头垒起来的,不算高,差不多正常大人的个头。很简陋,就一个坑的那种,一边墙还经常放着晚上起夜用的罐子,好几个,臭臭的。
茅房外面起初是种了两棵小杨树的,大概胳膊粗的那种。印象里我还勾过那树上的杨树叶,掰断了树枝,被奶奶骂。有时候也会在树下捡一些,用来画画,叠杯子,帽子,过家家等等。最好玩的是用杨树叶的茎和别人斗着玩。两个人分别抓一根树叶茎,交叉在一起使劲拉,茎断了的就输,没断的就赢,好多孩子都喜欢,大人们有时候也参与其中,运气好的,一根可以拉断别人好几根,厉害的很。
印象里冬天的时候小院特别冷,裹着棉袄棉裤出门,牙齿都冻的上下打架。房檐下的溜溜儿都结的很长很长。没有取暖工具,只有窝在被窝里,睡着奶奶铺着电褥子的床,久久不愿起来。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虽已三十多岁,但孩时的记忆依旧在心田,怀念小院,怀念我的童年,更怀念我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