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的雨里,通过购物公园的路口,仿佛走上异国的街道。
下午时光连行人都不多的小街,此刻每家店都亮起了霓虹,橙的、红的、白色的光,配合门口揽客的小哥,吸引着指向性明确的食客。身边走过的一对日本母子,聊着聊着就在一间日料店前停了下来,又交换了几句意见,妈妈牵着孩子的手就进去了。那家潮汕馆子门口握手的两人应该是久未谋面的朋友吧,男人张罗着,给收伞的女士指明桌位,说着你去坐去坐,他们已经来了。
酒吧有露天的座位,早就撑开了雨棚,音乐声、玻璃酒杯碰到桌子的声音混在各国语言的交谈声里,好不热闹。一个西方人,白人,胖胖的大叔,独自坐在临街的桌子前,面前一杯酒,或许,在等待一位姗姗来迟的姑娘。
发呆的还有路口岗亭里的制服小哥。袖子卷到一半,坐在塑料凳上,背微微弓着,正对着这一街的热闹和香气。没有玩手机的他,又会想些什么呢。
一个人的时光可以是孤独的,感觉全世界都与我无关,绝世而独立。打开手机,从微信通讯录的第一条翻到最后一条,都找不到一个想说话的名字。悲观主义者心想,别人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被自己打扰呢?
一个人的时光也可以是喜悦的,感觉自己拥抱了整个世界,感知着各种奇妙的信号,而不是跟随着某个特定对象的视线,忙忙碌碌地搜索指定的方向。乐观主义者雀跃得想把惆怅和无聊写成一首诗,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起谷川俊太郎那首《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万有引力
是相互吸引孤独的力
宇宙正在倾斜
所以大家渴望相识
宇宙渐渐膨胀
所以大家都感到不安
向着二十亿光年的孤独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