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朋友?
你和她每天一起吃饭,分享美食。经常约着逛街,互换衣穿。分享各自的恋爱经历,忙着安慰,乐乎着替她寻找下一任目标。有一天,她接到妈妈的电话,电话里传出:“喂,你跟谁在一起的啊?”她简短地回答出“同事”。你心里会不会突然咯噔一下?
上学的时候,我有两个朋友,至少那个时候我在给我爸妈介绍她两的时候我说的是:妈,今晚做点好吃的,我朋友要来吃饭。那个时候交朋友很简单。因为我们是同桌,所以我们会成为朋友,因为我们操场一起中过暑,所以我们算是一起患过难的交情……无数的缘由在十年后看起来都那么简单。爱情遇难而弥坚,那么友情呢?友情历久而弥香。友情不怕遇难,因为朋友遇难,可以允许有心无力,而爱情则不能。朋友之间最怕的那句“好久不见”四个字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好远好远。
我们三个十年以后分道扬镳。离那时候一辈子不分离的誓言最远的是我。当年最先说出那句“我们三要做一辈子的朋友,永远不变”的人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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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性格迥异。张晋涵是我们的老大,在学校叱姹风云,视校规如粪土,什么胆大妄为的事她都敢做。自然而然获得了我和邓佳一的崇拜。邓佳一是我们班的艺体生。因为和张晋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高中又在一个班,好巧不巧她们又是同桌,于是她们两是怎么样都分不开了。张晋涵再无法无天,遇到从小熟知她各种丑事的邓佳一也没办法。因为把邓佳一惹急了,邓佳一就会给班上同学爆一个猛料,这乐子,够全班同学乐一周。更重要的是她们两的父母偶尔会碰面。所以张晋涵对邓佳一不敢耀武扬威。那么我呢?我叫陈林,浑身上下都没有特点,最大的特点就是我每次都考全班第一。如果非要找个流行的词来形容我——圣母白莲花。我的秘诀就是忍,万事都可以理解,都可以忍。我们三的奇葩组合一直都是四分五裂,从来没有过完美统一。但也有没有分离过。班主任好奇我们的组合,我们自己也好奇我们的组合。现在想来当时的我们都成了彼此相成为的对象。
晋涵家里比较复杂。父母离异,父亲通过官司赢得了她的监护权,可是对她却无暇照料。晋涵虽然在学校里耀武扬威,打架,早恋,染发,吸烟。家里没有告诉她应该怎么做一个好孩子。有一次班主任找到晋涵爸,她爸爸到来的时候,我们正在上语文课,班主任看见他,简单交流几句,把晋涵叫出去。啪,啪两声在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那声音甚至盖过了张老的朗诵声。我的心也骤然一沉,尔后张晋涵消失一天。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下午放学离晚自习有一个半小时,晋涵家离学校6,7公里远。接下来的数学课我也心不在焉。老师奋力在黑板上讲解着等比数列的各种变式,就像把变形金刚扭出各种造型。栩栩如生,汗如雨下。可是我的眼睛缺无法聚焦在她身上,我计算着从学校到晋涵家来回可能需要一个多小时,今晚的晚自习时政治肖老师,因为肖老师一向比较偏爱我,假装上厕所请半个小时假应该没问题。让邓佳一去陈老那里请半个小时病假外出也问题不大。毕竟邓佳一也算艺体生里的希望。还经常嘱咐我学习上要多帮助邓佳一。“陈林……陈林……”“啊~”我尖声答到,这个字我拖长了两秒。猛然感觉有人叫我,这声音还有点熟。回神两秒,猛然清醒,条件反射用余光左右扫射,立刻全身发热,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双颊跟猴子屁股的红度别无二致。自觉起立。张老师声音一沉:“陈林,上来做这道题。”所幸昨晚练习的时候遇到差不多的题型。上去也就不多时就解出来。了。下来的时候瞟了一眼邓佳一,她也心不在焉的。坐到座位上,张老师开始评改,我答案正确,但解答过程走了弯路,看得出张老师不是特别满意。提高音量说道:“上课利好好了40分钟,比你在家努力四个小时都有用。”我明白这是对我的“特意提点”内心羞愧一番,可精力实在无法集中。难熬的四十分钟过去了,该吃午饭了。我和邓佳一收拾好的东西不疾不徐地往食堂走去。一边走一边商量着我数学课想出来的“妙计”。邓佳一听后,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万年第一,去谁哪都好说,我可不一样,我去请假,不得一顿臭骂啊。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也耽误不起。我也想去看晋涵,我又不敢去请假……”听着前半截暗自抱怨她不够仗义,后面看她确实也面露难色!怪谁呢?我也不知道!她性子本就优柔寡断。我也不敢一个人去找晋涵,因为实在害怕晋涵爸爸,虽然每次去她家,她爸爸也对我们客客气气,却总是不苟言笑。于是我的宏伟大计像是漏气的气球!终于回到最初状状态。我们只有对她进行远程电话慰问了。到放学的时候她终于回复了QQ“明天早上老娘就回来上课,就你他妈的废话多。”我连忙回复“好的好的,小宝贝啊,你终于出气了。我在学校等你。”“好的。”她简短二字回答。哪个时候,三个人里,我和晋涵是相对比较亲近的。我老实巴交,成绩优秀,她成绩差到没底线,但是在学校呼风唤雨,在张老面前嘻嘻哈哈,各种活泼可爱,张老其实对她也格外宠爱。当时我可以断定,张老喜欢他的程度高过我。我知道晋涵很羡慕我。可是她不知道,我同时也羡慕着她,我经常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想她那样做个惹人爱的“坏学生”呢?
晋涵回来以后,我们又开始日复一日的高三冲刺。我每天忙着刷题,晋涵也开始学习,甚至扬言要动摇我“万年第一”我当然只是笑笑,并给她打气!她能迷途知返,我很高兴。哪怕是在最后三个月。邓佳一的艺考没考好,家里有紧急火燎地让她提高文化成绩,给她报名戴氏签约班。我和晋涵只能暗自感叹,邓佳一家真有钱,我们没钱,还是自己加油吧!里面也夹杂着我们两共同的羡慕。
佳一家里是做生意的,生意不大但随时处于不缺钱的状态,她经常带我们去星爸爸挥霍。去一次就是我俩一周的生活费!经常给我们带元祖的糕点。在我们还在穿校服的年代,她已经穿上了两千多一条的裙子。在我和晋涵还在闷头挤公交的时候,她经常是父亲亲自开着自家宝马来接。那个时候还弄不清楚宝马几系之间有什么差别,只是听说。当时我和晋涵都没说出来,但内心都不约而同会想:每天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但她就是比我们生得好,上天赏赐。当时我们其实都最羡慕佳一,她只要开口,我们想要的她都有了,不过她也有个烦恼,就是家里给她下了死命令。必须考上至少是二类普通大学。不然让她自生自灭。艺考不如意,文化成绩本来就差,我也能大概明白她的压力。不过我也坚定地认为她爸妈不可能让她自生自灭。所以那种羡慕丝毫不减。佳一最后三个月没和我们在一起!我和晋涵仍然在挣扎着,在惶恐着。战战兢兢迎接高考。
2
三个月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很快过去了,没有佳一并没有让我觉得有所欠缺,甚至觉得本就如此该多好,兼顾三个人的感受经常让我觉得有些困难。高考完,我们三又聚在一起,约着一起放松一下,佳一也第一次带我们去了酒吧,那是艺术大学旁边的清吧,主要以喝酒为主,我不会喝酒,就点了果汁。我问她们,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似乎这个问题太大太沉重,她俩都没有接我的话。许久晋涵眉头一皱说了:“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呗,今天不谈学习,不谈人生,今天就姐妹们开心就好。干杯”她俩一杯一杯地干着红酒,我一杯一杯干着果汁,吃着点心。末了我分别打电话给他俩的爸爸,接她们回家。送走他们,我也自己回家,直到拿高考成绩那天,我们都只是手机联系,没再出来一起聚。我趁这那些天开始估分,然后忙着参考自己理想学校的过往分数线,看看自己能不能上。估分结果不太理想。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也是煎熬的。我告诉她们我很紧张,她们就会说:“你成绩那么好,紧张个毛,我都不紧张,成绩好的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样爱装逼啊,老张,是不是?”“也许吧!”我有点无奈和生气。算了算了,说了她们也不明白,我没有佳一那么雄厚的家产作为后盾,也不会像晋涵那样自暴自弃。后面几天我也不再提及成绩。静静等待,渐渐淡然。反而好过一点。那晚我知道我可以去我理想的大学了。佳一文化成绩依然没能在戴氏名师的帮助下有所改善,最后无奈去了一所专科类艺术院校。晋涵分数超过三本类院校5分,最后决定去一个专业能力较强的专科院校。除了佳一,我和晋涵都还是比较满意。于是开始了我们的假期,我们也一起安慰佳一:别怕,你家等着你也不怕没工作,大不了继承家产。佳一白了我们俩一眼,三个人都没心没肺地笑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都笑的很灿烂。
3
大学的三地分居,我们经常微信,视频,诉说自己的新室友,新情感,唯独不敢提及新朋友。因为会觉得是对我们三的一种背叛。我没能在学霸云集的大学里继续做一个学霸,转而学了舞蹈。开拓新天地。晋涵开始了她马不停蹄的恋爱,恋爱对象五花八门,有学弟,有高中生,有学长,甚至大学老师。最开始我们还偶尔调侃问到:这次的男朋友和上次是不是一个人?她骂我俩牙尖。佳一也不再画画了,转而学了广告。我们三个仿佛一直不变,可是我知道我们在越来越远,从每天的问候,到两三天的视频,再到一周一次的问候,越来越少,三个人要聚在一起也只能等到放假。
大二那年,晋涵已经出落一番成熟模样,我和佳一在街头等她的时候,她从和佳一家一样的宝马车下来,驾驶座上是个40岁左右的男子。她给我们介绍这是她哥,我不记得她有哪个发达了的哥哥!“叫哥啊,傻啦你们。”晋涵简单流利说道。我和佳一相互相继叫一声哥,管他的,她哥就是我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这个有点老!后面我们也没提这哥的事。晋涵则打量我们一番。“老张,你变好看了。”她做出过分的惊奇模样说道。我拍了下她穿的皮草:“哪有,你是太久没见到我,不过你成熟的样子也挺好看。”她也没有作答,转过眼去笑嘻嘻地调侃佳一:“邓佳一,你家那么有钱,你就不能画画妆吗?五千的衣服你穿上像两百!哈哈哈。”邓佳一立刻回嘴到:“你闭嘴,就你他妈的嘴贱。”那一刻我觉得心里酸酸的,我嫉妒起她们,我觉得我是多余的,我不能像她们那样洒洒脱脱说出脏话,那时候我也觉得脏话是那么好听!
也许那一次是一个我们分离的开头,不过在我的记忆中,也是那一刻,我开始觉得这个三人组处处都显得我格格不入。我越来越没办法插入她们的话,三个人里我也越来越沉默!后面的发展让我坚定着我的想法,我发了一个祭奠我们感情的说说,屏蔽了她们俩,后来她们也知道了。我被拉黑了。我的7年友谊也差不多结束了。这一段友情在我心里像一个脓包,即使她不在了,回想起来也十分膈应。三个完全不同的人,也许注定要走向分离,但是我知道,最先撤退和背叛的人是我。我累了……
朋友,好久不见,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