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父亲之三

    时隔大半年,再次拿起笔,我知道,我要重新整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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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两点,梦里惊醒,抹到脸上未干的泪,望向窗外,远处江上,闪过零星的光亮,就像刚才梦里,你与我对视的目光!我追着追着,你确渐行渐远,怎么也追不上……

    四下无灯,家里的电路出了问题,空开合上了跳下,合上了又跳下,因为过年的关系,装修公司的师傅,都还没能上班,最后能求助上的得以信赖的朋友,也得明天才能回来!还好,明天就能解决,至少不用担心一老一小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了!罢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上一秒暴跳如雷,下一秒,接受现实的态度,连自己都不可思议!

  这些以前从不用担心的事情,现在慢慢也要自己去处理了,今天接到妈妈火急火燎的电话时,那一刻,我是担心的,电话里不敢有一丝不耐烦,即使我这一刻,工作也忙的焦头烂额。你离开的这些年,接到妈妈的求助电话越来越多,大到孩子的教育投资,小到我们家的柴米油盐要用什么牌子的,她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我知道,她需要我,她需要我在她买错东西的时候,安抚她,没关系,用完下次换回来!再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不是还有我嘛!再她惶恐不安的时候,叮嘱她,别乱动,去找保安来给看看!即使外人眼里,她依然热情能干,内外打理的井井有条,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有我知道,失去你以后,她没有了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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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以前,那个从来不洗碗的她,在你离开的头一年,每次洗碗,眼角都有泪!那个从不知道螺丝刀放在哪里的人,默默的在家里,购置了一套工具箱!那个出门总不记得带钥匙的人,走哪,钥匙不离手!她说,为我洗碗的那个人,为我修修补补的那个人,为我开门的那个人,他走了!这些事,都得自己来!以前她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你,她怕我难过,现在,她每天念叨你,她怕我忘记,你是这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从你走后,她改了脾气,以前和她吵架,两头劝架的总是你,你总说,家里两头牛,向着谁都不行,她总埋怨你,把我惯的无法无天,她被气的暴跳如雷的时候,你还眯着眼,望着她傻笑!现在,委屈了,她不和我吵了,她气急败坏的抹眼泪,一声不吭!从来不喜欢金银首饰的她,在我30岁生日的时候,偷偷用大半年的退休费,为我买了条项链,卡片上写着,我亲爱的宝贝,祝你生日快乐!我知道,这是你许诺过我的礼物!只是,她选了更贵的给我!海南旅游的路上,因为手机没电,关机了,四个小时没有联系到我,她打电话给同行的姐姐,哇哇大哭,她说她很担心,你是知道的,以前她从来不管我几点钟回,从来不曾给我打过电话,哪怕半夜三点!没搬家的那些日子,她接替了你,接我下班的工作,替你站在了那盏路灯下!生想想的那一天,她送我到手术室门口,抓着我的手说,不怕,妈妈等你出来!半麻状态的我,觉得每个医生都好有爱,像朋友一样聊天,整个生产过程,很轻松!后来,有次查房,主刀大夫告诉我,你生产,你妈妈比你还紧张,跑前跑后,我门槛都被踏平了,交待我们,不要聊你的爸爸,怕你伤心!事后,从姑妈那里听到,从我进手术室,她一直腿软,她怕我和她一样,难产!这些年,再也不是小时候,记忆里,对我要求严格,雷厉风行,什么都只讲原则的妈妈了,她像你一样,偶尔捏捏我的脸,傻傻笑着说,不要减肥,你掉瘦了不好看!她像你一样,每年生日,都会精心为我挑选生日礼物,但多半是,花重金,而不称心!她像你一样,在每一个不知去向的10点钟,准时电话铃声响起,小心翼翼的叮嘱我,早点回来!有一次,坐在阳台给我梳头发时,我笑着打趣的问她,老妈,现在是在弥补小时候为了挣钱,没有好好与我相处的时光吗?她说,不仅弥补我自己的,还要弥补你爸爸的!坐在她脚下,我笑着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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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其实她一直很爱我,只是从小叛逆的我,接受不了,她固执又传统的教育方式!因为你对我的百般宠爱,显得她的爱,像枷锁,没有自由!为人母以后,才明白了,溺爱是一种伤害,这句话的道理!我们现在相处的很好,她每天为家务而操持,充实而忙碌!我每天为生活而努力,幸福而快乐!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因为某一件事,而起争议,但她在也没有发过脾气,我也没有,说过“不”字!我要的一直很简单,娘在,家就在!她会代替你好好爱我,我也会代替你好好照顾她!放心吧,老豆,下次见我,多呆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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