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符

                   

                    程庄村夫.著

                              一

  江南的正月,严寒的冬季己经走的无影无踪,万物复苏的春 天己经到来,枝头正在悄悄变绿,小草也在偷偷发芽。不久后,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即将会展现在人们面前。

    一年之计在于春,施海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去万罗山静月寺抽一次签,看看今年的运气,最主要是看能不能生一个孩子。

  结果和往年一样,又是抽了个下下签,尽管这样,这个结果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坏心情。

  对于这个他已经麻木了,和老婆爱莺结婚十年了,至今仍没生下个一男半女的,这么多年,他没少带着老婆到处求医问药和烧香拜佛,但终究不能改变事实。所以现在他已不报太大的希望了。

  今年的签上说他是“菊花虽艳不结籽,松树断头不发芽。”这是说他不会有孩子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一天早晨,他去清溪赶集,此时的集上招牌林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有卖唱的,打耍的,吆喝声叫卖声连成一遍。

    施海在集上逛来逛去的,拿拿这个看看那个,什么东西都没有买,忽然他的眼睛瞄到了一个卜卦算命的,这人很奇特,和一般常见的同行不一样,算命卜卦的多半是瞎子或有肢体上的缺陷,而这个人,他双目炯炯,精神焕发,生长须,着白袍,发髻高耸,这俨然是一幅道士妆扮。

  施海想,这也许是为了招揽生意,故意打扮奇特一点,好吸引别人的眼球。

  瞄了几眼之后,施海转身想走,这时那道士忽然抑扬顿挫地吟道:“菊花虽艳不结籽,松树断头不发芽!”

  施海听到后一惊,猛地回头看着这个道士,他觉得奇怪,我的签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神仙下凡?于是他微笑地向那道士施了个礼问:

“请问这位道长,您是怎么知道我那个签的内容?”

“天机不可泄露!”道士笑了笑回答。

“不瞒道长说吧,这么多年我抽过很多签,算过很多卦,都说我今生无后了,但我还是不死心,因为我长这么大,没做过什么坏事,不光是我,就是我的祖宗十八代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呀,老天会这样对我吗?我不信啊!现在劳烦道长给我再算一卦,看我是否真的没有希望了。”施海用央求的吻对他说。

“可以啊,报上你生辰八字来!”道土说。

施海骚了骚头发,想了想说:“我的生辰是井内栽花,倒挂金钩,公羊撵母羊。”他用自己的出生年月日编成隐诗想难一难他。他想如果是个普通算命的,应该很难猜出。

    只见这位道长闭上眼睛一掐指说:“井内栽花必然会根深,因为植物的特性是遇上松土或深土就会贪婪地长根,那就是根深。井内栽花是庚申年,属猴。倒挂金钩是九月份,公羊撵母羊是重阳日,你是猴年九月初九出生。”施海连忙点头,之后道长从兜里掏出两块黄油油的铜钱,往地摊的八卦图上一扔,指指点点,喃喃自语,突然又一惊:“咦?不对呀,你有孩子呀!”施海瞪大眼揺摇头苦笑道:“道长说笑了,我哪儿有孩子呀!你当我是开玩笑啊!”道大疑惑地看了看他,然后又在八卦上点点戳戳,突然他仰面一笑,使劲地拍了拍大腿,个露岀了茅塞顿开的神气,他说:“噢?原来紧挨你家屋后有一座老坟。对不对?”他问。

  “是有一座,那个坟好多年了,好象是清朝时期的坟,坟包都平掉了”施海回答道。“这就对了嘛,是他挡住了你的孩子,如果想要孩子,就回去赶紧把它给迁走!”

      施海听后一阵惊喜,就这么简单?这么多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就这么一下子功夫!他掐了掐自己,确定不是在作梦,这道士的卦算准啊,连家后面有一座老坟都显出来了,这能让他不信吗?之后施海恭敬地问:“什么时候迁坟最好?”道长又掐指一算说:“今天正好就是黄道吉日,记住,在日落之前一定要迁完!”

    听道长这样说, 施海仰望着空中,见日头刚刚尽中,抓紧点儿时间,日落之前应该可以迁完的。

  于是他谢了道士,又在集市上买些炮仗冥钱什么的,之后便大步流星地朝家里奔去…

    到了家,爱莺看到他提了这些玩意儿,不解地他问“今天既不是清明又不是冬至,你买这些东西回来干嘛呢?”施海说:“今天我在集上遇到一个算卦的道人,让他给我算了一个求子卦,卦上说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就是因为被家屋后的那座老坟给挡掉的,如果想要孩子的话就必须把这坟给迁走,你说迁不迁?”“当然迁啦,傻蛋!难道你不想要孩子呀!”爱莺急切地回答。这对夫妻可谓是志同道合,说干就干。

  下午,烈日当头,没有一丝风,正直七月,天热得像蒸笼。知了在树枝间疲惫地叫着,施海和爱莺俩口子提着炮仗和祭品来到了屋后,他们在棘刺丛里瞅了瞅,如果不是有块残碑,还真不知道这是座坟的具体位置呢。

    施海先在坟前摆好祭品,鸡啊、鱼啊、还有肉、酒。然后俩人并排跪下虔诚地对坟磕了几个响头,施海说:“前辈啊,对不住了,因为您挡了我们家的香火,如再不移步的话我就真无后了,打扰打扰…”然后又头像鸡啄米似的连磕几个头,再烧了纸钱点了炮仗,之后便开始挖坟了。

  他们要先给这座坟来个“鬼剃头”,砍掉这些棘剌,然后才能动得了土。

  施海光着个膀子卖力地挥着锄头,汗如雨下,突然爱莺惊恐地碰了碰他,指着前面,怯怯地说:“傻蛋,看!马蜂窝!”施海一看,前面的一棵刺枝上挂了一个拳头大的马蜂窝,上面爬满了马蜂,它们振动着翅膀,好像在对她们示威呢!施海笑了笑说:“怕啊?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竟怕这个眼屎小畜生!好意思?”说着他便随手拣了块破油毡,走过去一把包着那马蜂窝,要将它拽下来,谁知这些马蜂不是吃素的,它们不会这样轻易的束手就擒,只见它们一下子炸地散开了,然后就象迎面撒豆子一样朝他们扑来。瞬间他们的脸上、头上、背上都被蛰肿了,疼的他们抽筋地一蹦一跳,就像是在在跳悲情的霹雳舞。

    他们乱舞着手,扑赶着进攻的马蜂,想空手对付这付这些敏捷的家伙,色样做是徒劳的,一个回合下来就招架不住了,于是便怆惶地逃跑了。

    施海和爱莺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住谁,各奔东西,有一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躲了好一阵子,马蜂散了,他们才出来,脸上和头上都被蜇出几个包来,爱莺哭丧着脸说:“好痛啊,真倒霉!不挖了,这一开始就不顺利,是有鬼哟!我去邻家四妹那里挤点儿奶水消消肿。”

    “我去,你歇着吧!”施海捂住红肿的脸不加恩索地说。

  “怎么?你去?一个大男人,到一个女人那里去挤奶,这象话吗?是想看人家的大咪咪吧?”

    “不,怎么可能!你想哪儿去了?这不是想你多歇一会儿吗?”施海的神态有点不自然。

    爱莺捂着脸,来到四妹家,四妹正在给孩子喂奶,她的脸上正露出了一种刚做母亲的那种特有的幸福,爱莺看着四妹,看着孩子,羡慕不已。

    “哟!爱莺嫂子,你这是……”四妹看她的脸肿的像怪物,吃惊地说。

    “倒霉!迁那个老坟时被那个小畜生蜇的!”爱莺说着便接过孩子,让四妹抽开身子去挤奶。

  孩子真好玩啊!肉砣砣的,爱莺一抱就舍不得放手,逗他笑,忽然爱莺觉得自己身上一阵热乎乎的,“哎哟,小坏蛋,拉尿啦!”爱莺笑着叫到。

  “哎呀,你这个小坏蛋!怎么能在舅妈身上拉尿呢?看妈妈打不打你的屁股!”四妹不好意思地嘟喃着。

    “没事,小孩子尿不脏!”爱莺笑着说。

    挤了奶,在回来的路上,爱莺摸一摸那块被孩子尿湿的地方都觉得都是一种幸福。

  回到坟前帮丈夫涂上奶后她又继续挖,“不说不干了吗?”丈夫苦笑着问。爱莺摇了摇头顾不上答话,因为四妹那种幸福的微笑老是在她脑子里浮现。

    “这个坟不能动!”邻家二伯路过这里看到这种场景便急忙劝道。

      “为什么?”施海不解地问。

        “这里埋的是一个肚子里有孩子的孕妇,这叫‘母子凶’,动不得,会惹祸上身的!”这邻家二伯说得头头是道,这让施海不敢不信。可是他又想,那算卦道士可没说什么不能挖呀,如果有事他一定会提示他的,最终求子之心还是占了上风。倒霉倒霉,倒什么霉?一个结婚十年生不出孩子的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倒霉?大不了就死嘛,生不出孩子比死更难受!于是便继续挖。

    “孕妇坟”,“母子凶”,这与生和孕都有关!施海猜想,这可能是对他们快有孩子一种预示吧。他现在越发觉得那卦灵着呢,他猜想那位道人不是仙也至少是个神吧。

    他们挖开上面一层尺把厚的土后,便露出一块朽木,这是棺材盖,爱莺有点儿怕,施海擦了擦汗,拿着铁镐“啪”的一下撬起了那块木板,便看到了零乱的白骨,这时爱莺撑开蛇皮袋口,施海拿着火钳伸过去准备夹那个圆不溜秋的头骨,突然一缕白烟从骨中窜出,“嗖”的一声,以苍龙入海之势扑向爱莺,然后从的肚脐眼钻进了进去,爱莺吓得六神无主,瘫软在地上,“哎呀,莫不是鬼上身啦!”施海惊叫着,连忙跪下磕头,“前辈啊,我们也没办法啊,我们…”“没事没事,”这时,爱莺突然爬起来,拉了拉施海,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说“没什么不痛不痒的。”为了赶时间,他们来不及多想,于是便继续拣骨头,就在太阳快滚下山头的时候,坟才迁好了。

    天黑了,这个时候的农村,蚊虫多的能抓起来,爱莺一边用扇子扑蚊子,一边炒菜,今天烧的这些菜原来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的到,因为们今天要庆祝一下,这么多年的绝望到此为止啦,难道还不值得庆祝?要知道,农村这个地方,传统而封建。一对夫妻,生不了孩子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啊!

    “傻蛋!喝点儿吧,今天是好日子! ”爱莺高兴地对施海说。

      “不能喝,喝酒对孩子不好!”施海一边夹菜一边说。

      “哟,看你,这孩子还没出世你就对他这么好,要是生下来了你还不要把他顶在头上呀!”愛莺笑笑说道。

    “咦?傻蛋,你说这‘母子凶’是个什么玩意儿?”爱莺又问。

      “什么‘母子凶’?人都死了还凶什么?我不信,我只信是她害的我们这么多年没孩子!”施海咂吧着嘴说。

      夜色伸手不见五指,爱莺躺在床上,她的脑子一直在高速运转,她在想与施海结婚后、前前后后很多事情,纯朴善良是她的本性,她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方圆几里,她的口碑特别好,正因为这样别人才没有歧视她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换作别人早就被人家骂化了。

    这时,躺在身边的彭林对她做了一个熟悉的小动作,爱莺翻过身去,背对着他说:“我没兴趣!”

  “这哪儿成呢?春不播种秋何来粮?”施海一本正经地说。

  爱莺听他这么说,便用手指推了一下他的脑袋娇滴滴地说:“你们男人真坏!见缝插针!”“非也,非也!是见缝播种。”“傻蛋!”尔后他们便亲热起来了,床慢慢地叽里呱啦地奏起了爱乐…。

    完事后,只有一小会儿,施海象猪一样呼起来了。爱莺还是睡不着,她摸着自己的肚皮儿,想着今天的那道白光,那种现象怎都解释不通。

    忽然她听到了敲门声,顿时心砰砰直跳,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敲门?“谁啊?”爱莺叫了一声,没人应。她蔬忙起身划了根火柴,点亮了油灯。她看到自己大大的影子映在墙上,这加剧了她的恐惧感。这时候门又响了,爱莺真怕了,她急忙推醒施海说:“什么东西在敲门响!”施海惺惺地答道:“应该是隔壁猪擦痒。”“不是!”爱莺要他竖起耳朵听听。这时施海磆碌爬起来小声地说:“莫不是那孕妇的鬼哟?”爱莺听他这么说吓得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不放手。

    声音继续着,“让我去看看!”施海掰开爱莺,拿着一把草叉蹑手蹑脚地朝大门摸去。他的鼻尖贴到了门,用一只眼从门缝里对外看了看,门外除了天空的星光点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声音依旧,他猛的一拉门扬起草叉冲了出去。忽然他感觉到有人用力抽走了他手中的草叉,尔后便狂风骤起,四周乱轰轰地一阵响。“我--我--我--还--还--还--会--会--会--来--来--来--的--的--的!”夜幕中响起了女人的回音。

    施海吓的一哆嗦,猛地退回了家,“啪”地关上了大门。他点亮了被风吹灭的油灯,发现爱莺坐在里面的床角,吓的缩成了一团。

    他们一夜没睡,好不容易撑到天亮,施海下了床,打开门,来到了门外,外面一遍狼藉,地上到处是碎石瓦砾。门前的那几棵

心爱的菊苗被踏得乱七八糟,那棵碗口粗的松树竟然也被拦腰折断了,那草叉,被扭成铁麻花。

    “乖乖,这鬼好有力气,今天要去找那算卦道人来捉掉了她,要不然会出人命的!‘母子凶真不假啊!”施海对爱莺说。

    “好的,马上就去找他!”爱莺应道。

    于是,她们夫妻二人一起来到了清溪集上,他们左顾右看,就是不见那算卦的道人的身影。

    “这人是什么来路?怎么来无影去无踪啊!我们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我从没见过你说的这个人啊!”爱莺焦急地对施海说。

“是啊!这就是他神奇之处啦,说不定真是游神呢!”施海说。

  忽然她看见前面的一棵大树下,端坐着一个梳发髻留长须的白衣道人,他正在作摸着摆在地上的八卦图。

    “是他吗?”爱莺问。

    “是,就是他!”施海惊喜道。

      他们跑了过去, 刚要说话,只听那道人问:“是请我去捉鬼吧?”施海听后笑嬉嬉地直点头。心里想这个道人真是高啊!他真是未卜先知,可能真是神仙!

  “这鬼无须捉她,只要压压她便可!”道人说。这时只见那道人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巴掌大的黄纸片和一支金毫小毛笔,蘸了蘸口水,在纸上画出了一道金光闪耀的符,递了过来说:“是你们迁坟时惊扰了她,她虽非恶鬼,但对打扰她的人发发脾气还是可恕的。这是一道镇鬼符,可镇她一年,回去后贴在门上就可以了。”那道人捋捋胡子说。

    “那一年后啥办呢?再来找您?”爱莺着急地问。

      “哈哈哈…”那道人笑得眼睛咪成一条缝说:“一年后你儿子已出生,他天生是一幅镇鬼之身!”“一年后我们会生孩子?我还没怀…”爱莺激动地说。“菊结籽,松发芽便是你受孕之时!”那道人提示道。!

  这时爱莺夫妇不约而同“扑嗵”一声跪在那道人面前说:“恩人,请受我们一拜!”那道人连忙将他们扶起,然后微笑着转身飘然而去,施海和爱莺愣在那里,久久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为止…

    爱莺回去之后,贴了那道符,鬼也就没再一闹了。但是、她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她天天去看菊花,看那棵断了的松树桩桩,菊花结籽,松桩发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两种现象。等待是痛苦的,她怀疑过道人,她想去问问那道人,可是打那以后,那道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深秋,菊花开了,爱莺觉的今年的菊花开得特别艳。而那棵断了头的松桩呢,依旧光秃秃的,不见一丝生气。

    转眼间,严寒的冬季来临了,风卷着冰雹砸在瓦上啪啪响,菊调零了,只剩残花败枝在寒风中摇摆。

    这天,爱莺袖着手,缩着脑袋,去村口看看赶集的丈夫有没有回来。无意间路过菊花的枯枝旁时,忽然看到了一棵菊枝顶端生出一个圓圆的籽莆来,她兴奋地叫起来,“菊花结籽了!”她掰了掰,那籽就像青蒿籽一样,圆溜溜的。她又去看看那棵松桩“哇!真发芽了!”她又叫起来。突然她感觉自己想吐,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有真的怀上了……施海高兴的不得了,天天摸着她肚子睡觉,好像生怕孩子丢了似的,有一次他问爱莺想生儿子还是想生女儿,爱莺说“当然是儿子啦!”“不要儿子,生个女儿最好,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嘛”施海说。爱莺揪着他的耳朵说:“我不要小棉袄,我要大裤叉!”

  她们的日子就这样卿卿我我地过到翌年六月,爱莺己经怀孕八九个月了,她挺着大肚子,每天都要在院子里走动几圈,活动一下筋骨。

  现在她的脸上时时都荡漾着幸福的微笑了。村上的女人都来看她,都把家里最好的,最有营养的东西都带过来,邻家的五保户三奶奶,也杵着拐杖端来几个热鸡蛋,上门来了。

    “爱莺啊,你看我这老不死的,一年到头吃你的东西,现在你有娃了,我也得关心关心一下你啊,送点东给你补补身体!”三奶奶深情地说。

    “您这么客气干嘛?拿回家自己吃吧!”爱莺微笑着说。

        “你嫌弃我啊?”三奶奶不乐意了。爱莺听她这么一说赶紧收下了,然后回了她一大碗鸡,这就是农村的个习惯,哪怕是还一碗水也不能让人家拿空碗回去。这样一来三奶奶很冏,她说:“我本身想给你吃,表表心意,报答一下你平时的恩情,没有想到这回让你去的更多。”

    爱莺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有这么多人喜欢她。

  天,接连着阴雨,几个月没见太阳了,屋外泥泞不堪,又燥又热,这天下午,爱莺要出去透透气,她缓缓地迈着步子跨过门槛来到院子里,忽然脚一滑,一屁股坐到地上。顿时肚子疼的钻心,施海急忙先将她扶进了房间。然后一路小跑地喊来了王产婆,王产婆一进房,便惊叫起来,说爱莺大出血了,她没办法弄,赶紧抬到乡医院,越快越好。

    这时施海用竹床做成了一个临时担架,村里的壮汉被叫了过来,十多个人轮流抬着爱莺,踏泥带水,叫叫嚷嚷他往奔向医院。到了医院,天已是大黑了,医生们紧急结合,匆匆忙忙地把爱莺推进了产房。施海他们被挡在门外。

    一小会儿,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急急忙忙走出来问:

“谁是爱莺的家属?”

施海冲过去答到“我是!”

“母亲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快选,再拖两个都没了”!医生焦急地说。施海斩钉截铁地说“要大人!”

      这时从产房里传来了爱莺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要--小--孩!”施海激动地冲了进去,看到爱莺脸色死白,他握着她的手“孩子还可以生嘛!”他带着哭腔劝道。

    爱莺轻轻地摇摇头说:“这么多年,没孩子,我生不如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我如愿了,孩子不能放弃,你带着他好好过吧!”说完头一歪,手一垂,晕了过去。“没时间了!”医生吼道。之后强行将施海架了出了产房。

    一会儿,一声清脆的小孩啼哭声划破了苍穹,爱莺生了一个男孩,之后她面带着微笑走了,施海搂着她怆然泪下。

    这个时候, 外面的雨突然停了,乌云很快散去,星星和月亮迅速地照亮了整个天空。

  人们都很高兴,因为在晴朗的天气里,人会感到一种神清气爽。

  在医院里,刚刚生出来的孩子都会由护士抱过去洗澡,施海的儿子也一样,爱莺刚死,施海沉入在巨大的悲痛中,他无暇顾及刚刚出生的儿子。

    正因为他的生,才有了妻子的死,所以到现在他都没去看孩子一眼。

    这残酷了,对于施海来说,这个世上真的是熊掌和鱼翅不能兼得吗?

    突然,洗澡间里传出一声惊叫,给孩子洗澡的护士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天啦!见鬼!这小孩刚生下来怎么就会走路了?”她吃惊地叫着,只见施海的儿子左手握着右手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说要妈妈。

  松木从小便能看出参天之势,虎豹自幼便现食牛之气概;这小家伙一看就不是凡人!想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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