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经常在环城公园会碰到他,他由东向西,我由西向东,迎面走来,擦肩而过。开始也没在意,季节是冬季,他穿着天蓝色棉袍,背弯成九十度,背上驮着沉甸甸的旅行包,以为是包太重了,把背压成那样了。
如果恰巧遇到狭窄的路段,我通常会趄着身子给他让路,毕竟人家负了那么重的行李。看不出来他是旅游刚回来,还是刚下火车,或者是进城务工的农民工。
第三次擦肩而过时,他还是那身行头,好奇心驱使,仔细的瞧了瞧他,脸皮白净,四方脸,没长胡子,四十岁左右。他的头发向后梳着,一丝不乱,脸上没有疲惫,没有饱经沧桑,不像长途跋涉过,也不像疲于奔命的农民工。
走过去后,我站定看他的背影,他竟然像女人那样用彩色发带把头发绾了个髻。如果单从发型看,他完全就是女士。把旅行袋的两只提手分开来挎在两只肩膀上,就像背着双肩包似的。包带上挂着一只缀着红穗的玉佩,红穗玉佩随着他的身子来回在摆动。
有几天没碰见他了,心里竟然有点挂念。再次遇见他,他还是那身行头,看得出来,背上的旅行袋很重,累的他气喘嘘嘘,擦肩而过时,听见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关中人叹气时尾音拖着嘘声。
他是本地人?本地人没有他这么白净的皮肤。他是上访者?是盲流?是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