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的人终究是来晚了,当他们闯进屋子,这里只剩下了已经哭得困倦的三姨太。
慧姨卷着一个婴儿的被卷儿,淡蓝布面上偶尔镶着几根金线,这是陆藏身上除了几张毛票以外,最值钱的东西了。
直到后来,他一直盖着这床被子,只不过被子边缘不断用麻布扩延。那唯一的金贵布料,成了一颗格格不入的心脏。
慧姨从陆府离开以后,带着丈夫、女儿和陆藏回到了她家乡的县城。这里的大户人家更多的是凭读书发家的,相比于陆府那般守祖业,这里的大户更爱留洋学、办教育,续家族文脉。
一家邹姓人家挑中了慧姨做长工,这户人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最重视的就是对子孙的教育,算是书香门第。这家人因文富贵,但也从未忘文,时常给街上的孩子开“义学”,给那些光着屁股跑的孩子打上补丁。
正因为此,街坊们尊重邹家人,也连带着尊重些慧姨一家。可悲的是,自从人们知道了陆藏的来历,就再也不把他看作是慧姨的家人。
慧姨没再受到陆府的报复,也得亏陆老爷在外顾着面子。大太太向来不愿陆府后宅的事儿被搬上台面,三姨太从怀孕到生产更不曾有外人来探望过。
好巧不巧,陆老爷的一位酒客前日看到小倩急匆匆地拉着个道士走了后门。心下疑惑,偏想去看个究竟。
但三姨娘的院子都是陆府的女子,他没好意思进门,只瞥到一盆一盆的血水倒出来——这不是受了致命伤,那就是哪房太太生了啊?
第二天在酒席上他到底还是没能压下那份好奇:
“陆爷,府里新添了小少爷?”
这儿子只在大太太的抱怨里存在过,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出了那档子怪事,陆老爷更不愿意提起“儿子”两字。一时间的发热逼出了他的半斤酒气,口头倒是利索不少:
“唷!可别提!那孩子命苦,他妈难产,硬生生给捂死了。”
“嘶,”那人把声音吞进酒里,不好再说什么,“怪不得请道士……”
陆老爷向来爱请客:“这事平给大家伙添堵了,今天这顿酒,算陆某赔礼了,放开喝!”陆老爷脸上不带一丝悲哀,席上也就当听了个无所谓的笑话,何事都不如吃酒实在。
作者有话说:
陆藏之后的遭遇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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