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曾住赤阑桥,邻里相过不寂寥。
君若到时秋已半,西风门巷柳萧萧。”
这首《送范仲讷往合肥》很明白地写出了作者与合肥这座城市之间的缘分。
姜夔,字尧章,号白石道人,一生未仕,是南宋极负盛名的大才子大词人。这或许是一般人对于他的了解——那么的简短,那么的平淡,那么的直白。
一生飘零的布衣才子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幸运至极,也有些人天生就运交华盖,而姜夔就属于后者。公元 1174年至1183年,姜夔四次回乡参加科举考试,均名落孙山。仕途不顺的他遂四处流寓,曾到过扬州、江淮一带,后来又客居湖南。
合肥情遇
公元1190年,姜夔客游合肥,寓居赤阑桥,在此处有让他怀恋一生的人儿。姜夔现存八十多首诗词,其中恋想两位歌姬姐妹的就约占四分之一。在将尽十年的时间内,姜夔曾多次去往合肥,大有寓居之举,在词届,人们把这一段过往叫做合肥情遇。
“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这首《鹧鸪天·元夕有所梦》写于1197年元夕之夜,当时,姜夔已有三十多岁了,距离初识他的恋人有了十余年光景。这些年的寻寻觅觅、沉沉吟吟都深藏于内心,若不是这些诗句还可以窥探一二,又哪里去寻呢?
有人说,我去过合肥,柳树很少,平淡无奇,建筑特色不明显,观赏价值并不是很大。听到这些话,我心里是咯噔了一下的,合肥真的是如此般模样吗?那“合肥巷陌皆种柳,秋风夕起骚骚然”与“客居合肥南城赤阑桥之西,巷陌凄凉,与江左异,唯柳色夹道,依依可怜”中的柳呢?也是没有的吗?霎时,心中不禁凄凉无限。
冷月无声
姜夔在大约公元1185年认识了诗人萧德藻,两人因志趣相投,遂结为了忘年之交。萧德藻极为赏识姜夔的才华学识,并介绍杨万里等大家和他结交,而后又以兄女妻之。
在之九年前,也就是公元1176年,二十一岁的姜夔写下了他一生的代表作——《扬州慢》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住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这首词与姜夔的生活息息相关,词句高丽淡雅,一如其“清空”、“骚雅”之文风。借今昔扬州风景对比,突出了而今扬州的没落。也表现了姜夔对于扬州物是人非繁华不再的痛心,更是揭露了金兵的残忍与当局者的无能。而词末处的“千岩老人以为有《黍黎》之悲”,足以看出姜夔对其的敬重。
扬州对于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过客,但在后世之人的眼里,扬州亦如合肥一样,都承载着他千丝万缕的情。
“姜白石词幽韵冷香,令人挹之无尽。拟诸形容,在乐则琴,在花则梅也。”(刘熙《艺概》)